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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 迷霧重重

  我一看這輛車,是耐克男他們的那輛大suv,就故意把頭扭過去,假裝沒看見。
  耐克男從車窗探出頭來。衝我熱情的招呼:「小兄弟,幹嘛呢?」
  我假裝沒聽見,車門開了,耐克男笑瞇瞇的走到我的面前。
  「小兄弟。是不是等車呢,我送你一程啊?」
  「用不著!」我冷淡的回了一句。
  耐克男呵呵一笑:「小兄弟,剛才我們確實有點冒犯,態度不好。我先跟你道個歉,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這人的脾氣就是吃軟不吃硬,他這麼一說,我倒是不好意思再繃著了。
  「沒事!」我擺了擺手,看了耐克男一眼,也大致琢磨出他的來意了。
  他笑起來,鼻子上財帛宮的那道豎紋消失了,也就是說,他已經破財免災了。
  「賠了多少錢?」我問了一句。
  「五千!」耐克男下意識的回答完了,才醒過味來,瞪大眼睛,衝我豎起大拇指。
  「小兄弟,你這相術真是沒的說!我朱燁心服口服!」
  他說的我心裡甜滋滋的,不是我虛榮,是我的相術得到了驗證,我心裡挺得意的!
  看到我露出笑臉,耐克男朱燁拍拍我的肩膀:「小兄弟,剛才我們去了你家找你,碰上胡掌櫃,聊了幾句,你現在的情況我們大致也清楚了。」
  這個我信,胡掌櫃這人嘴裡跑火車,什麼話都容易往外掏。
  「你看,你現在也沒什麼事?跟我們去辦點事怎麼樣?」朱燁很誠懇的說道:「我們肯定也不讓你白去,報酬是少不了你的!」
  我心裡琢磨開了,吳先生說我最近有一段奇遇,是不是就是指的遇上這兩個人?這人說的倒也對,我反正也沒什麼事情,不如和他們去闖蕩一下,見見世面。
  「辦點啥事啊?給多少錢?」
  我這麼一問,朱燁就知道我有這個意願了,他呵呵說道:「不瞞你,我們想去一個地方,找一個東西,想讓你幫忙一起,一路上幫我們算著點!報酬嗎?五萬塊錢你看行不行?」
  我不是沒見過錢的,找吳先生算命的人,哪個不是提著十幾萬幾十萬的來,可是這次有點不一樣,這錢是給我自己的,也就是說,我自己要開始憑本事吃飯了,這對於我來說倒是挺有誘惑力的。
  「去哪裡?找什麼東西啊?」
  朱燁搖搖頭:「不好意思,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們不可能告訴你的!」
  我大咧咧的一揮手:「你說吧!」
  朱燁眼睛一亮,知道我答應了,他想了想,說道:「咱們醜話說到前面,這趟活可能有點危險!」
  我看了看他的面相,日角月角都挺好,眉毛也柔順不外翻,就是印堂那裡有點青氣。
  面相顯示這人壽命不錯,可以活很長,那這次肯定沒性命危險,不過受點驚嚇是肯定的。
  他都沒事,難道我就能有事了?所以我很乾脆的點頭:「我不怕!」
  朱燁哈哈笑著,拉著我說道:「那上車說話吧!」
  我們上了車,坐在司機位上的小鮮肉看了我一眼,也沒打招呼。雖然他表現的很冷淡,不過我還是覺得他對我態度有點改變了,至少不是那種看不起人的勁頭了。
  我和朱燁聊了一會,我知道朱燁是陝西人,那個小鮮肉叫皇夜奇,江蘇人。我問起他們為什麼掏了五千塊錢,皇夜奇悶哼一聲,朱燁笑瞇瞇的給我講了起來。
  他們從我們宅子出去,有一段路比較窄,車開的很慢,旁邊撲過來一個男人,一頭撞在車上,撞得頭破血流。
  這男人躺在車前面,大聲嚷嚷著要賠錢,這很明顯是碰瓷的,就皇夜奇那臭脾氣,下車就動手打人。
  碰瓷的被打的滿地亂滾,旁邊的人不幹了,一聽口音皇夜奇他們就是外地人,又開著寶馬X5,現在人們都有仇富心理,可不管那人是不是碰瓷的,圍上他們就動手。
  皇夜奇哪受得了這個,捲袖子就對著幹上了,場面立刻hold不住了。最後朱燁不願意惹事,給了碰瓷的五千塊錢私了,人群散了,兩個人一下子想起我說的話,都愣住了。
  他們上車就掉頭去找我,不過那時候我和胡掌櫃的去辦手續去了,兩人等到胡掌櫃回來,問明我的去向,趕緊就趕過來了。
  這個過程,確實和我相面的結果沒有偏差,我心裡偷偷得意了一下,問他們去哪裡,找什麼東西。
  朱燁猶豫了一下,開口說了六個字:「懸棺山,陰極珠!」
  我一聽心裡有點打鼓。懸棺山這三個字對我刺激太深了,可以說這地方影響了我十二歲以後的全部生活。要不是十二歲那年被人騙上山,爹媽也一定還在老家,我也許在某個大學讀書了。
  所以我對那個地方有種本能的抗拒,心裡就想拒絕他們,可是轉念一想,我們村子可是去懸棺山的必經之路,到了那裡先看看再說吧。
  反正這順風車不坐白不坐。
  我這麼一想心思,也忘記問他陰極珠是什麼東西了。
  皇夜奇這人開車開的又快又穩,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就到了我的村子。
  八年沒回來,我發現村子已經大變樣了,以前的土坯房現在都沒了,大都是那種紅色彩鋼頂子的青磚房,還有幾棟小樓鶴立雞群在其中。
  村裡的水泥路也修的特別平整,在村頭的空地上,停了一輛中巴車。
  皇夜奇把車停在了中巴車的旁邊,下車之後,朱燁對我解釋:「這個石像村是去懸棺山的必經之路,再往前走車就過不去了。我們得把車留這裡,買點吃的和用的,然後再進山。」
  我沒搭理他,因為我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對面一個年輕男人的身上。
  這個男人大概二十歲左右,穿的挺邋遢的,眼神呆滯,鼻子下面掛著兩道鼻涕,正對著我傻笑。
  我怎麼看,這個傢伙都像是……我小時候的玩伴——張蛋蛋!
  但我不敢肯定,張蛋蛋這小子從小就特別機靈,也就比猴子差一身毛,怎麼可能變成這個樣子呢?
  我試探著叫了一聲:「蛋蛋?」
  這人看了我一眼,稀溜了一下鼻涕,呲著黃板牙笑了。
  「你叫俺?」
  我愣了一下,狐疑的說道:「你真是張蛋蛋?」
  「嗯那!」這人點了點頭:「你認識俺?」
  我心裡一酸,沒想到小時候的玩伴現在變成這模樣,我歎了口氣:「我是小昊!」
  「小耗子?偷油吃!上燈台,下不來……嘻嘻嘻……」張蛋蛋拍著巴掌,咧開嘴傻笑。
  我認真觀察,確定他不是假裝的,心裡特別惋惜。挺機靈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變得癡呆了?
  「你真不認識我了?我是沈昊啊!」我盯著張蛋蛋說道。
  張蛋蛋一聽我的名字,楞了一下,然後就跟蜜蜂蜇了似的,一下子蹦了老高。
  「鬼啊……」他大叫一聲,轉頭就跑。
  我急忙去追,可是旁邊正好有幾個村民路過,看到我追張蛋蛋,臉色不善的圍住了我,七嘴八舌的叫嚷。
  「尼瑪,傻子你也欺負,是不是不想出村了你!」
  我仔細一看,其中有一個人我依稀有點印象。
  「劉大叔,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小昊啊!沈昊!」
  「沈昊?」那人喃喃的重複了一遍,臉色一下子變了。
  「你真是沈昊?沈志國的兒子?你不是……」
  我納悶的看著他,說道:「劉大叔,我嬸還好吧,她現在還咳嗽嗎?」
  劉大叔家就和我家隔著十幾米,他媳婦面黃肌瘦的,一到晚上就咳嗽個不停,從我家都能聽到,所以我印象挺深刻的。
  劉大叔撓撓頭,古怪的說道:「你真是小昊?」
  「當然啊!我記得你女兒叫小梅,臘月初一的生日,她出生的那天,我媽把我家的蘆花雞燉了湯,給嬸子送去了……」
  劉大叔這才相信,我就是沈昊,他帶著我來到村頭的一塊地裡面,我才知道他為什麼開始不相信我。
  在那塊地裡面,有三個鼓起的墳包,上面的墓碑上,分別寫著,沈志國之墓,田雨欣之墓,沈昊之墓。
  我一看,肺差點沒氣炸了,這上面居然刻著我們一家三口的名字,這特麼哪個魂淡干的!
  劉大叔看我面色不善,急忙為我解釋了一下。
  原來八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家忽然著起了大火,鄰居們紛紛來救火,可是火勢太大,等到撲滅之後,我家的房子已經燒成了平地。
  房間裡面,還有三具燒焦的屍體,兩個大人一個孩子。所以他們就認為我們一家三口都被燒死了。後來還是村裡出面,湊了一些錢,把我們一家三口埋在村外。
  我腦子裡面亂成了一團,按照時間推算,著火的那天晚上,我們一家都在縣城吳先生家裡面,那燒死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上次吳先生帶我回來,沒有對我說這些事情。
  後來他始終不讓我回家,是不是和這件事情有關係?他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麼?
  看著三座墳頭,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挖墳,看看這屍體到底是誰!
  雖然八年時間,足以讓屍體腐朽的看不出模樣,可是骨頭肯定還在。
  相書上有話:活人看相,死人摸骨!
  我今天就要讓白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