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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地下城詭市

  我被那紅眼老頭像是扔死狗一樣的扔到牢房門前的時候,我才看清楚了這個碩大的地下世界。
  整個長壽鎮的地下城,和長壽鎮的地上世界一樣豐富,到處都是商舖、店面,只是,在道路的中央,有一條頎長寬闊的水路。
  地下的水多,幾乎都是靠著中間那條水路,排掉了多餘的地下水。
  水路每隔五六米,都有著一條橫隔的石板,讓行人通過。
  我面前的囚室,其實是一排排的大鐵籠子。
  鐵籠子密不透風,一字排開,大概有幾十個的樣子。
  這建築,和地上的建築還是很接近的,可這地下的人,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這裡住了一百多年的人,早就和我們地上的人有很多不同。
  他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在地下,燈光不太明亮,人不需要那麼大的瞳孔。
  他們的頭髮,因為沒有陽光,黑色素無法形成,所以他們一個個都披著花白的頭髮,同樣,也是因為陽光的關係,他們的皮膚,十分慘白,病態的慘白。
  在醫院裡,有一種叫白化症的病人,他們的那種白色,就是長壽鎮下的白色。
  因為地下濕氣很重,所以這些人,都穿著厚厚的麻布衣服,在衣服外面,還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棉花,用來吸水氣。
  總之,這群人,早就和我們地上的人,幾乎成了兩個物種。
  在地下,可能這些人不需要蹦跳,所以,他們的手和腳,都很短,身材當然也不太高,四肢是一種十分不協調的比例。
  不過,說句實在的,這群人的勁,可是真的大!
  那紅眼老頭,就靠著一根竹篙,把我和我的兄弟們、奶糖,一個個都從鐵籠子裡面拽了出來。
  他把我們拽出來後,整個人跳到了我們面前。
  「小李爺,這特麼是什麼鬼地方?」大金牙齜牙咧嘴的說。
  喬拉說:可惜我先吃那東西,沒吃那東西,我能砸了這排鐵牢籠。
  紅眼老頭看著我們,哈哈大笑,說道:馬上要把你們給賣了,有什麼知心體己的話,趕緊說吧……不說,只怕來不及了。
  「滾你大爺,你個紅眼鬼。」風影大聲的罵道。
  紅眼老頭冷笑道:既然沒話說,那就好!我開始叫賣了。
  說完,紅眼老頭提溜著一個鑼,狠狠一敲,大聲嚷嚷了起來:唉……各位!有一個算一個啊!都過來看看,不知道多新鮮的酒缸,先嘗後買!先嘗後買。
  他這一聲嚷嚷,市場旁邊的人越來越多。
  一個身上裹著雪白棉花的男人,指著我說道:這酒缸多少錢?
  紅眼老頭湊到了男人面前,伸手在衣服裡面打了個手勢,和買海鮮似的。
  在很多沿海的漁場,大家都執行老一輩的買賣原則,買東西,不直接講價,而是在衣服裡面,比劃出一個價格,給賣家看。
  賣家不樂意,就又比劃一個價格。
  這叫「默拍」。
  最後,好像那男人跟紅眼老頭談好了價格,說道:這幾個,都是一個價錢嗎?
  他指了指我們幾個。
  紅眼老頭用竹篙的繩索,套住了奶糖,拖行了一米,說:她,比剛才你出的價格低兩成,其餘的,都是剛才給你的價格!
  「她是老酒缸了,味道不那麼甜。」紅眼老頭說奶糖。
  可能我們才進長壽鎮,所以價格比較貴。
  那個男人點點頭,湊到我面前,伸手握住了我的下巴,看了我一眼:這酒缸賣相還可以,能嘗嘗味道不?
  「當然能了……不過不能嘗酒多的地方,只能嘗嘗背。」紅眼老頭說。
  「成。」
  那男人直接從紅眼老頭的挎包裡,拿出了一根削尖了頭的細鐵管,走向了我,直接對著我的背上一扎,貪婪的趴了上去,不停地允吸著我身體裡的血液。
  他吸了兩三口後,心滿意足的站直了,說:這酒缸,我要了,味道是特麼的好!
  「那可不?」紅眼老頭笑道:呼延律老闆親自送過來的貨,能是一般的品質?這長壽鎮地下城,做酒缸生意的就兩家,我呼延律老闆一家,阮方興老闆一家,阮方興那邊,經常出現「死缸」,我們這邊,啥時候捅過簍子?
  「那確實。」那男人似乎非常滿意我的血質,說話也帶吹捧,說:阮方興那邊的貨,都是給下等人喝的,你這邊的貨,那才是正兒八經的好貨,痛快。
  我很難想到,一個人,竟然會被擺在市場裡面,供人買賣、嘗鮮。
  這個長壽鎮,可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
  男買主這時候又說:其餘的酒缸,能不能一起嘗嘗?
  「唉……!」紅眼老頭直接一擺手,說:「阮遠老闆,這酒缸你嘗了一個,還想都嘗嘗?萬一你不要那麼多,剩下的,可就跌價了!」
  「跌個屁啊!」男買主說:我阮遠要的酒缸,啥時候含糊過?這六個酒缸,我都要了,對了,那酒缸,你饒給我?
  他說的六個酒缸,指的是我和我的兄弟們,至於饒的酒缸,說的是「奶糖」妹子。
  「成不成?」男買主問紅眼老頭。
  紅眼老頭想了想,說:饒個酒缸給你沒事,至於你要嘗嘗其餘幾個酒缸裡酒的味道,那也可以……得交定錢!
  「沒問題啊。」男買主直接拿出了一坨金子,丟給了紅眼老頭。
  紅眼老頭抓過了金子,咬上了一口後,頓時喜笑顏開:你嘗,阮遠老闆就是大方……直接來全款的。
  「什麼時候差過錢。」阮遠冷笑一聲後,又拿起了細管子,在胡糖、大金牙他們幾個人的背上扎孔,然後吸血。
  阮遠吸了一大陣,一個個都很滿意,我卻怒不可揭:把那管子從我兄弟們的身上拿開,我干.你娘!
  「呀?」阮遠看到了我,直接說道:這酒缸,挺凶啊!
  「那有什麼問題叻。」紅眼老頭直接拿出了一把刀,走向了我,說道:我直接砍了他的舌頭,看他還叫喚個屁!
  「剪了他的舌頭,看他叫喚?」阮遠扔掉了那根鐵管子,拍了拍手,罵道:我最討厭我喝酒的時候,酒缸說話……奶奶的,影響我心情。
  「得了!」紅眼老頭走向了我,一把將我的頭,摁在了地上,同時,另外一隻手,拿著刀子,要往我的嘴裡捅。
  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勁,一下子偏過了頭,躲過了那一刀。
  那一刀,沒捅在我的嘴裡,卻捅在了我的後脖頸。
  我血灑了不少。
  阮遠見了,走到紅眼老頭的面前,上去就是一耳光:紅眼鬼,我草你.大爺!老子花了錢的東西,你給我弄開封了?
  現在按長壽鎮的道理,阮遠付了錢,我已經是阮遠的私人貨品了,紅顏老頭劃爛了我的脖子,這其實就是侵犯了阮遠的利益。
  紅眼老頭陪著笑,說:阮遠老闆,實在對不住……這樣,少收你一成的錢!行不?
  「咋了,咋了?老子是花不起錢是不?」一時間,阮遠和紅眼老頭為了點「蠅頭小利」吵起來了。
  而我,渾身都開始變化,我感覺身體內的陰陽血,開始發作了。
  「怎麼這個時候,發作了陰陽血?」
  我感覺這陰陽血,來得太不是時候了,這個時候發作,豈不是雪上加霜!
  不過,這次陰陽血,救了我的命,因為,這次陰陽血發作,我感覺渾身的力量,突然湧了起來。
  我的腦子裡面,聽到了一記聲音——我是將臣!
  我體內的陰陽血,本來就是殭屍王將臣身體內的陰陽血,它帶著一部分將臣的記憶,這次甦醒了「陰陽血」,沒有給我帶來痛苦,想不到他會我帶來了極其強大的力量——本來是將臣的一部分力量。
  我身上的無力感,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從來沒有過的充盈力量感。
  我感覺我的身體,和大地連接在了一起。
  我猛的曝氣,一拳頭,直接把那阮遠的肩膀,砸得粉碎:草你.奶奶,扎我、還扎我兄弟,拿我當酒缸?
  我連續兩耳光,把阮遠給扇得找不到北,鮮血橫流。
  接著,我又一把抓住了紅眼老頭:解藥!
  「什麼解藥?」紅眼老頭抵賴。
  「再說一遍,解藥。」我盯著他。
  「我不知道什麼解藥。」
  「把我兄弟們身上那癱軟解開的解藥!」我再次罵著紅眼老頭。
  老頭乾笑道:那玩意兒,我沒有!
  「沒有!」我一巴掌抽在了紅眼老頭的臉上,同時揪住了他的耳朵:再說一遍,解藥,如果沒有,我就撕爛你的耳朵,我數一……二……三!
  紅眼老頭連忙說:有,有,有!
  說完,紅眼老頭,直接從口袋裡面,摸出了一個透明的瓶子。
  我把瓶子遞給了周圍的人,讓他們每個人吸了一口後,他們都活泛過來了。
  喬拉扭了扭脖子,祁濤也把骨頭拽得嘎嘎作響。
  「你們長壽鎮有病,得治,還得治好!」祁濤一步步走向了紅眼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