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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舐犢情深

  那皮子似乎是活的,而且還很凶,對著我們不停的尖叫著,時不時的還朝著我身上撲呢!
  我往後退了一點,風影則湊在那皮子的面前,想看清楚那皮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玩意兒太奇怪了,趴在地上,根本看不清楚,能跑能殺人,還能飛,也有靈性。
  他剛剛湊到那皮子的面前,突然,那皮子猛的往風影臉上一竄。
  風影連忙用小臂格擋,那皮子一縮,捲走了他的一片袖子。
  那皮子把袖子布捲到了它那兒,三兩下,一團黑色的煙飄了出來,袖子再無蹤跡。
  「我去,這玩意兒真是邪性。」風影也這麼說。
  大金牙一邊嗚嗚喳喳的:知道邪性還往面前湊,這玩意兒,小心撕碎你的臉!
  石銀也說:草他奶奶,幸虧是我抓住了它,要是你們抓他,他能弄死你們。
  石銀一身被卸嶺穿山甲給護住了,那皮子,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
  我看著皮子,若有所思。
  祁濤推了我一下:小李爺,你想啥呢?
  「這皮子,我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對祁濤說。
  「什麼東西?」兄弟們都問我,他們對這皮子,都十分奇怪。
  我想了想,說:我爺爺曾經去過一趟神農架,跟我講過一件奇事,叫「淚皮」。
  「神農架?野人的皮?」大金牙問我。
  神農架算是咱們中國一個比較神秘的地方了,全國無時無刻不在傳出神農架的野人,比如說有人發現在神農架裡,發現了超過八十碼的腳印,說那野人身高,長到四五米之類的消息。
  不過這塊皮子,可不是野人皮。
  我跟兄弟們介紹,在神農架那邊,很多人家的家裡都養牛。
  這皮子,就是從牛身上弄出來的。
  大金牙和風影不太相信,說牛身上弄出來的皮,怎麼會這麼邪性?
  我跟他們講。
  神農架當地,有一種陰人,叫「樹老客」,這些人,來自於神農架的深山老林裡面,不是野人,真是居住在深山裡面的一個族群。
  「樹老客」裡的人,懂一種秘術,做「淚皮」。
  「樹老客」們,並沒有牛,他們多是去偷山下居民的牛。
  他們偷的,都是懷孕兩三個月的母牛。
  偷出來後,把母牛趕上山,神農架很多山的陡度不是很大,老牛都能上,年輕力壯的母牛,更能上了。
  母牛上了山,到了「樹老客」們的聚集地裡,被牽著牛鼻子,綁在樹上。
  然後,那些樹老客,會利用一種能夠「麻痺」身體的草藥,把母牛給麻倒。
  麻倒了之後,樹老客就會對母牛的肚子剖開,取出小牛犢子。
  他們取出了小牛犢子,不吃它,就單純的把小牛犢子給掐死,掐死之後,再塞回到母牛的肚子裡面去,再給縫合了起來。
  等到母牛醒了之後,「樹老客」們,就會通過咒語和陰術,和母牛溝通,告訴母牛——它肚子裡的小牛犢子,死了,因為生病死去的,要想救小牛犢子,就只有母牛每天都喝自己流下的牛眼淚。
  母牛信以為真,會真的立刻流眼淚,她們跪在地上,稍稍低著頭,讓眼淚從臉頰上滑落,滑到嘴邊,用舌頭去舔。
  牛是有靈性的,眼睛能夠見到鬼魂。
  她們一開始,能夠看到自己的小牛犢子的鬼魂在她們旁邊走動。
  母牛見了小牛犢子鬼魂,就會異常傷心,畢竟她們發現那些「樹老客」說的是真的,自己的小牛,真的死了,她們一傷心就大量得流眼淚,然後她們為了讓那些人復活小牛,會喝更多的牛眼淚。
  不過母牛的傷心,維持不了幾天,大概一個禮拜之後,它們再看到小牛的鬼魂,也不會傷心落淚,畢竟連一個人都不可能為了某件事情,一直傷心的流眼淚很多天,何況是心智本來就不太高的牛呢?
  為了救小牛,那些相信「樹老客」話的母牛,立馬又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它們要用身體的本能,來讓自己流眼淚,救下自己的小牛。
  母牛救子心切,每天都會對著捆住他們的樹,野蠻的去撞,不帶任何防護的去撞,用頭,用牛臉,用身體,不停的撞樹。
  牛和人一樣,在受到奇大痛苦的時候,會情不自禁的流淚。
  牛為了喝上大量的牛眼淚,就拚命撞,拚命撞,直到一天實在沒有了勁,倒在地上哈氣,第二天體力恢復,繼續去撞,繼續去喝牛眼淚。
  都說牛是講感情的,中國有個成語,叫「舐犢情深」,又有個詞叫「護犢子」,說的都是母牛對小牛的愛。
  母牛為了救小牛,每天都在煉獄般的生活著。
  而那些可惡的樹老客呢?他們每天會采神農架當地的一種草藥,叫「八步草」,八步草的毒性很大,人如果誤吃了,走不出八步,立馬毒發身亡。
  八步草毒性大,卻偏偏有解藥,解藥就是牛眼淚。
  母牛每天吃大量的八步草,然後又喝了大量的牛眼淚,八步草的毒性,對他們毫無傷害,而且,八步草毒性,會帶著牛眼淚的靈性,一起被母牛的子.宮吸收。
  在母牛的子.宮裡,還有死去小牛的怨氣。
  怨氣、靈性、毒性,三種東西合而為一,附著在母牛的子.宮壁上,在七八十天的時間裡,這三種東西,會形成一種透明的皮!
  這皮子,就叫「淚皮」。
  在淚皮形成的當天,母牛會產生胎動的現象,就是她感覺得到自己的胎兒,活過來了。
  此時的母牛,莫不是撞的面目全非,有些撞樹撞得狠的母牛,整個鼻樑骨,都是歪的,牙齒會掉一半,甚至眼睛撞瞎,耳朵撞聾的,也不在少數。
  不過她們感覺高興,激動,因為她們的付出,是值得的,她們的孩子,活過來了。
  母牛會高興得圍著捆它們的樹,不停的跑著,一圈圈的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跑。
  她們一活動,那附著在子宮壁上的「淚皮」,就會緩緩脫落。
  大概四五個小時之後,那「淚皮」完全脫落。
  淚皮是牛眼淚的靈性、八步草的毒性、小牛的怨氣形成的,淚皮一旦脫落,就會立即產生靈性,同時陰毒得可怕,只聽「樹老客」的話。
  淚皮可以活動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掉整只母牛!
  可憐那母牛還在為自己的胎兒復活而高興,但迎接他們的……就是死亡。
  淚皮會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吃得母牛連一點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母牛「舐犢情深」,用幾十天的時間,用頭撞斷十幾顆樹,忍受巨大的折磨,喝自己的眼淚,最後的下場,是被當做「淚皮」的食物,他們至始至終,都落在「樹老客」的騙局裡面,直到死,都沒有翻身!
  「原來這就是淚皮,人也真是凶啊!給母牛希望,最後卻給了她深深的絕望。」大金牙盯著石銀手中的淚皮,很是惱火。
  我冷笑道:其實那鬼戲師的身份,我們誰都不知道,除了那人比較神秘之外,還有一點,他不動用自己的最厲害的本事,讓我們猜不出他到底是誰!今天,出馬刀仙要供出他和他的同夥來……他才使了真本事,可惜他使出了這真本事,他的馬腳,就露出來了。
  「他是神農架的樹老客?」喬拉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一直都為「母牛」的可憐,感覺到惋惜。
  我點點頭,說:鬼戲師,應該就是樹老客!明天我就去找人!我們先回家。
  鬼戲師只動用了一張淚皮,就吃掉了出馬刀仙,他即沒有出現,也不露痕跡,心機又狠又辣!
  「那淚皮怎麼辦?」石銀問我,總不能他一直抓著這玩意兒吧?
  我看了趙長風一眼:老趙,今天你不活躍啊……陰山道士的小鬼咒,怎麼不亮出來?
  「咳咳。」趙長風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繼續說。
  可能陰山道士的名聲實在太差了,他不想當著章楠這些人的面,露出他自己是陰山道士的馬腳。
  他不露真身,我也不勉強,反正出了這棟樓,我再讓趙長風的小鬼咒,慢慢吃掉淚皮就行了。
  不過小鬼咒吃淚皮,也估計很艱難,得降服很久,才降服得住淚皮。
  說到底,小鬼咒和淚皮,是很類似的一種東西,小鬼咒來自死去的嬰兒的怨氣和血液,淚皮來自死去的小牛的怨氣和母牛的眼淚,不過小鬼咒,還是要比淚皮更陰邪一點。
  我帶著兄弟們,準備離開這個會場,畢竟事情搞清楚了,和章楠要談的話,也談了,再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了。
  但我剛剛要走。
  盤山鷹和汪陽,擋在門口,章楠也朗聲說道:李善水……我們的事情,還沒談完呢!
  「談什麼談?我對你收買我的想法,沒興趣。」我看著章楠。
  章楠盯著我,說:沒興趣,也行……不過咱們北方人都尚武,既然來了,不如交流交流?切磋比試比試?
  說完,章楠的身邊,走出了一個黃袍客。
  黃袍客的頭上,還帶著一個斗笠,臉上帶了一個面罩,頗有點神秘。
  我開始其實也注意到這個黃袍客了,我感覺這人很危險,但剛才,不管是鬼戲師鬧場,還是盤山鷹被我們抓了兩回,這黃袍客,巋然不動。
  我盯著章楠:如果我不比呢?
  章楠盯著我:那你就算認輸……從此東北陰人,低人一頭,有什麼好說的!
  我聽了章楠的話,感覺到這女人真是一肚子的好心思啊……她這是要先給我們東北陰人一個下馬威!
  如果東北陰人,不比這場,輸給了她章楠,那在陰人圈子裡,地位就得往下降了,以後僱主招陰找人,我們的名頭都得低半分。
  章楠果然要履行「讓我們東北陰人全部活活餓死的」方針,逼我就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