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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我的隔壁叫老王

  無智法王呆呆的問我:李施主,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我盯著無智法王,看了幾秒鐘,沒發現任何不對。
  我搖搖頭,說:大師,只是剛才想事情,突然發愣,有些唐突了。
  「無妨!」無智法王對我說:我們四位師兄弟,再加上千葉明王……也不知道誰是內鬼,犯下惡事諸多,已經辱我佛門,他日我如果見到他,必然將他揪出來……小僧,親自送他入黃泉轉生!
  我聽了無智法王的話,笑了笑,說:法王,「天下心腸皆罪惡,獨你法王最慈悲」,你修的是慈悲心,殺人的事……你做得出來嗎?
  我故意用話語,探一探無智法王。
  現在我真的摸不準,到底哪尊活佛,才是這次的內鬼--千葉明王?無智法王?蓮花生?扎古王?無相尊者?
  我不知道!
  所以,我現在只能試。
  我想,密宗最大的浩劫,並不是有活佛變鬼,而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是那一尊活佛變了鬼。
  如果知道,我們完全可以卡住「陰謀」熔爐的齒輪,讓他停止轉動。
  無智法王對我的試探,哈哈一笑,說:天通海待我二十年為上師,如果我再隱忍不發,那我實在愧對天通海恩情……等我揪出了內鬼,我必然將他擊斃,從此以後,我自廢身手,終身不出扎什倫布寺。
  我對無智法王點頭,說道:無智大師……天通海因為曾經有你的入駐而榮幸,希望無智大師說到做到。
  「必然。」
  我說完,又去看萬色天王和耿麗娟的屍體。
  萬色天王,全身的骨骼,都被捏斷,偏偏……他的臉上,毫無傷痕。
  我想,即使是「殺人活佛這麼狠的人……也不會去傷害如此絕美的臉龐」吧。
  再看耿麗娟,她的全身蒼白,顯然是因為失血過多死亡的。
  其實耿麗娟天生聰慧,就是心性狠了一點,但總體來說,我現在也不會很討厭她了。
  我還記得,我那個晚上,第一次和耿麗娟見面。
  她穿著一身貂皮的衣服,像個小大人一樣和我談話……致今想起,還是很有趣的。
  不過,她現在,靈魂已經飄向了天國。
  我問無智法王:無智大師--有沒有找到關於殺人活佛的線索?
  「尚且沒有!」無智法王低著頭說。
  我也不願意去查萬色天王到底是如何死的,因為我知道……我繼續去查,根本查不到。
  那個殺人活佛,處事實在是太過於狡猾,如果我執著的去查,反而會中了他的圈套。
  我來那木寺,就是為了處理萬色天王和耿麗娟的屍體的。
  萬色天王在書信裡面,向我要求,讓我給耿麗娟訂做一幅上好的柳州鐵木棺材。
  因為耿麗娟的母親,是柳州人。
  俗語說得好……吃在廣州,穿在蘇州,活在杭州,死在柳州。
  柳州的棺材,聞名全國。
  萬色天王,是想用最後的這一具棺材,給曾經的孽緣,畫上一個句號。
  我對無智法王說:無智大師,萬色天王前幾天,曾經預感到他將不久於人世,所以,他給我寫了一封書信,吩咐昂科泰,只要他死了,立馬把那封信,轉交給我。
  「然後呢?」無智法王說。
  我說:他希望,我處理他和耿麗娟的後事。
  其實萬色天王並沒有讓我處理他的後事,只讓我處理耿麗娟的,但我還是想最後送萬色天王一程。
  「哦。」無智法王轉動了風馬輪,說:萬色師弟其實對李施主是有心的,心事就讓有心人去解吧……萬色師弟和耿麗娟的遺體,由李施主做主。
  「謝謝。」
  我點了點頭,把萬色天王的身體,背在了背上,同時,兩隻手抱著耿麗娟的遺體。
  為了怕萬色天王的身體掉下來,無智法王特意用一根繩子,綁住了我和萬色天王的腰。
  我帶著兩人的遺體,上了車,車上,我解開了繩子。把萬色天王的遺體,放在了車子的後座,同時,又把耿麗娟的遺體,放在萬色天王的旁邊。
  耿麗娟的頭,不禁靠在了萬色天王冰冷的身體上。
  我想--不管耿麗娟活著的時候知不知道萬色天王是她的親生父親,這最後的一程,就讓父女依靠著走完吧。
  ……
  我開著車,去了日碦則的新城。
  新城裡,我到處訪了一訪,問問有沒有柳州的棺材匠。
  問了好大一圈,還真讓我給找到了。
  有個店,叫「老王白喜店」,柳州的棺材匠,打得一手特別好的棺材,遠近的漢人,都慕名去找他打棺材。
  我開車去了「老王白喜店」。
  店裡,一個禿頂的中年人熱情的招呼我:喲,客人,打棺材嗎?
  「你見我的面,就問我是不是打棺材?」我覺得這個禿頂中年人,打招呼的格式,很個性啊。
  禿頂中年人哈哈一笑,給我遞了一根煙,說:哎喲,我都不是給你吹牛逼……來我們這裡的人……九成九的人,都是衝著我的棺材來的。
  「哦!哦!你就是老王吧。」我問禿頂中年人。
  既然叫「老王白喜店」,那這人就是老王了。
  禿頂中年人搖搖頭,說:我叫白長壽,人家喊我老白。
  「老白?那你的店,為啥叫老王白喜店?」我問老白。
  老白指了指隔壁,說:我隔壁店裡的老闆,叫老王!隔壁老王嘛,現在網上「隔壁老王」不是名人嘛,我想,我跟名人沾邊了,乾脆起個「老王白喜店」,讓周圍的人都知道……我有個隔壁,也叫老王。
  我不禁笑了,拍著老白的肩膀,說:大兄弟,看緊你的媳婦。
  我這就是開個玩笑,玩笑歸玩笑,這老白的手藝,絕對地道,他跟我說……他能夠打出柳州的蓮花棺出來。
  蓮花棺材那可不是隨便一個木匠都能夠打得出來的。
  我搖搖頭,對老白說:老白……我呢,也不想現打棺材了,我就想買個現成的,有啥好的棺材沒?
  老白連忙說有,他帶我去了他的後屋。
  好傢伙,一水兒的棺材啊。
  什麼類型的都有。
  不過這些棺材,我也不是特別能瞧上眼,都覺得樣式太古板。
  老實說,既然萬色天王在內心裡,把我當成了兄弟,我就有必要讓我兄弟最後一程,必須走得風光,所以挑選也嚴格一些。
  老白最後也沒辦法了,他搖搖頭,說:客人,實在對不住,現打的棺材,就這麼些了……我實在沒有了……要不然你去找隔壁老王,他也是賣棺材的,他棺材形狀好,就是質量稍微差點。
  「不……不……隔壁老王我不敢找啊,怕被綠。」我連忙擺手,既然找不到,我只能去別家訪訪了。
  才走到門口。
  突然,老白在背後喊我:客人……你停一下。
  「怎麼了?」我回過頭,看向老白。
  老白激動的衝過來,握住了我的手,問:小兄弟,我剛才看正面,沒有認出你來,但是,我記得你的背影……我一輩子都記得!
  我盯著老白看了許久,才木訥的說:我咋了?
  「小兄弟,我問你,你是不是從東北過來的……叫東北招陰人李善水?」老白問我。
  我點頭說:是啊!我就是李善水,我好像,不認識你啊。
  「對,你肯定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我一輩子都會記住你的。」老白激動的喊著。
  他不但喊,甚至跪在我的面前,給我磕頭。
  我連忙把老白給扶起來:不管你是老王還是老白,大兄弟,有話好好說,別磕頭。
  此時的老白,臉上全是淚痕,他說:李大哥……你是我的恩人……謝謝你,替我報了我女兒的仇……嗚嗚嗚……報仇了。
  我連忙說:我什麼都沒做啊,怎麼就報了你女兒的仇?
  「你做了。」老白很激動的說:我女兒,前些天出去給要棺材的人家送貨,傍晚去的,十里路不到,兩隻眼睛就被挖掉了。
  「啊?」我看著老白,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說的,就是前些天在西藏發生的「挖眼案」。
  老白說:大兄弟啊,我女人今年才十九歲,如花似玉的年紀……我從小就把他當成掌上明珠捧著……我為了多賺錢,舉家遷到了日碦則--這邊打棺材的人少,我賺得多啊,可是我沒想到,來這日碦則,竟然把我女兒的命,給送掉了。
  「唉!老白,不對啊,挖眼人從來只挖了眼睛,但是沒有害他們的性命啊。」我對老白說。
  老白搖搖頭,眼裡噙滿了眼淚,說:我女兒……她今年剛剛處了一個男朋友,被挖眼之後,那男朋友就跑路了,我女兒接受不了打擊……央求她朋友帶她去湖邊玩,她趁朋友不注意,跳了湖,她的屍體,我都沒見到啊。
  說完,老白一屁股蹲在地上,哇哇大哭:我是打棺材的……我這一輩子,打了好多棺材,送了不少人去了黃泉路,可是,我女兒死了……卻住不上我的棺材……我……我對不起我女兒……嗚嗚嗚嗚……我對不起我女兒!
  我聽了他的話,歎了一口極長極長的氣,我蹲下了身子,抱住了老白,說:白老哥,過去了的事,就過去了,凡是只能朝前看了……你女兒在天國,也肯定時刻關注你,關注你這麼好的爹。
  「我哪能直接讓這事輕輕鬆鬆過去了!」老白搖了搖我的肩膀,說:你知道……我第二天……就在我女兒被挖了眼睛的第二天……幹了一件什麼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