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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活佛審判

  昂科泰一臉兇惡的瞧著我們。
  我絲毫不懼怕的對昂科泰說:這個小孩……是騙人的,我們,沒殺阿寶,阿寶來的時候,已經死了。
  「哼哼,這個小孩是騙人的?你說我是寧願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還是願意相信你們這群殺了欽克木的兇手?」昂科泰說。
  我狠狠的跺了一腳地板,罵道: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殺人,昂科泰,你長不長腦子?
  「我長不長腦子?哼哼,我不會來評判對錯,讓活佛來評判,他們保了你們第一次,看能不能保你們第二次。」昂科泰的臉上,跳動著憤怒的火苗。
  我無話可說了。
  昂科泰則站在門口等著。
  整個房間裡面,變得鴉雀無聲--除了林進躍那令人作嘔的……哭泣聲。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第一位活佛過來了。
  來的是扎古王。
  扎古王身背著一顆大樹,站在了庭院裡,遠遠的看著我。
  他雖然離我們很遠,但是……聲音卻很近,他對我說:李施主,阿寶,死於你的手裡?
  「不是!」我對扎古王說。
  扎古王搖了搖頭:這個陣,是不是叫偷壽?是西藏失傳了很久的一個陣法吧,想不到,西藏人不會了,你們幾個人倒是會!厲害。
  「這不是我們布下的。」我爭辯道。
  扎古王說:但這個陣,確確實實是你們布下的,剛才那個小弟子,被你們偷走了壽命,這好處,是不是你們拿了?
  剛才那不小心進了偷壽陣的小喇嘛,的確是損失了壽命,那損失的壽命,確實也被我們幾個人平攤了。
  「不是我們,不是我們,我真是方了,你們怎麼那麼蠢啊,我要那壽命有什麼用?我還很年輕呢,我好萌的。」鈴鐺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抹眼淚。
  她心裡估計覺得這次……我們再也走不了了。
  咱們肯定交代在這兒?
  陳奕兒一把抱住了鈴鐺,安慰鈴鐺不要哭。
  風影有些暴躁,指著扎古王,說:扎古王……我們要是願意偷壽,來西藏偷個屁啊?我們直接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偷,不就好了嗎?
  扎古王冷笑道:第一……偷壽陣,需要一名高僧做引子,這高僧,可不是哪兒都有的……第二……你們這群人裡面,有個人,命不久矣,李施主,我知道你是高義之人,你是否想用這種邪陣,來延長你朋友的壽命?
  什麼?我們這些人裡面,有人命不久矣?
  我一回頭。
  這時候,秦殤搖了搖頭,說:我是千不該萬不該,來這邊湊什麼熱鬧,結果我還變成你們的原罪了。
  「瞎子殤,你怎麼就命不久矣了?」我問秦殤。
  這時候,鄭子強幫忙說:招陰人……知道我們為什麼不願意再做招陰的行當了嗎?十年前……我和瞎子殤,去招陰的時候,惹上了詛咒,你看!
  說完,鄭子強把秦殤的衣服一扯開。
  我瞧見……秦殤的胸口、腹部,多了很多的黑色紋路。
  那黑色的紋路,勾勒出了一道女人的鬼臉。
  那個女人,唯獨缺了半隻眼睛,其餘五官,已經全部出現了。
  大金牙和鬼魂什麼的,打交道比較多。
  他才看了一眼,立馬明白了:這不是詛咒,這是南洋的降頭術,叫鬼臉降……鬼臉降一共持續十年,十年之後,鬼臉徹底形成,受降者,立馬歸天,受降者的鬼魂變成那小鬼臉,成了一隻厲鬼,天天會去害人。
  我一聽,連忙對鄭子強說:你怎麼不跟我說……說了,我絕對找人給你治好。
  「算了,算了,都說了嘛,招陰人賺點灑灑水的錢,贏就贏顆糖,輸就輸間廠……再說了,現在咱們被人冤枉了,鬼臉降治不治,無所謂了……反正也得死在這裡,灑灑水嘛。」鄭子強有些悲觀,又有些樂觀。
  我是真沒想到,秦殤即將發作的降頭,竟然變成了我們殺阿寶的動機了,這去哪兒說理?
  這時,昂科泰聽了我們的對話,對我們吐了一口唾沫,他讓我們不要再裝了,現在人髒俱獲,我們就想著如何給欽克木和阿寶大師償命吧。
  我聽了這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罵昂科泰:你別小人得志,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現在不說話,我等五大活佛都來了,我擺明了說……看看這邊,有沒有講理的。
  我在五大活佛齊聚的手,再也沒有任何言語。
  但司徒藝琳卻站出來了。
  她戳著自己的胸口說:我是天通海的天通侍,在日碦則,我想沒有比我更加誠實的人了,我擔保,阿寶,不是李善水兄弟殺的,也不是他的兄弟殺的,是那個小孩,林進躍殺的。
  「哼哼。」昂科泰冷笑不語。
  扎古王也沒說話。
  看來,天通海的名頭,也行不通了。
  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內,五大活佛都來了。
  第二個來的是萬色天王,他一來,就搬了一把椅子,仰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笑嘻嘻的說:哎喲喂……招陰人……我們又見面了,今天我可得看一場好戲,看看你這個頗有名望的招陰人……到底如何……給阿寶大師和欽克木高僧償命的,也要看看……今天扎古王師兄……蓮花生師妹……無智師兄,到底還給不給你說情。
  說完,萬色天王又別有深意的看了扎古王一眼。
  扎古王坐在大樹的樹冠上面,閉目養神,沒看萬色天王。
  第三個和第四個過來的是無相尊者和無智法王。
  這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無相尊者黑著臉,望了我們一眼。
  無智法王則低頭,口宣佛號:無量壽佛!
  然後,無智法王也一句話都沒說了。
  最後來的,就是腳踩蓮花,步步生蓮的……女佛「蓮花生」--雲飄飄。
  雲飄飄進來的時候,身後兩個喇嘛,還帶進來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長袍,不是別人,正是密十三。
  風影都到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喊一句呢:「喲!十三,上次在天通海,你是被人這麼抓過來了,今兒個,怎麼又這樣?」
  「滾,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經書就想著睡覺。」密十三說:一睡覺就被人捆起來了,今生和我佛無緣啊。
  密十三才說話,蓮花生也說話了,她的臉,一半臉笑,一半臉哭,問我:李施主……又見面了。
  「見面了。」我昂頭說道。
  「上次我跟你說過……破軍星穩定,群星各安天命……我將找出兇手的事情交給你……現在我沒想到……殺人的,竟然真的是你。」雲飄飄指著我,無悲無喜的說。
  我狠狠的說:我沒有殺人,我的兄弟們,也沒殺人,你們的眼睛,被欺騙了。
  「好,我們活佛,都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要講理,那行……我現在就問你三個問題。」雲飄飄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說:第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還布下了偷壽陣?
  我把我們如何去追蹤迷迭香的事情,如何又中了林家爺孫的欺騙,過來那木寺找阿寶,然後被林進遠的偷壽陣陷害的事情,一併講給了雲飄飄聽。
  我說雲飄飄如果不信……完全可以去那木寺「活佛墓」,找林壽,我要和林壽,當面對質。
  雲飄飄聽完,問昂科泰:那木寺的大墓,有守墓人嗎?
  昂科泰斬釘截鐵的說道:從來沒有……阿寶大師當上宗主之後,所有關於活佛墓的打掃,都是他一個人,一個星期去一回!
  「什麼?沒有守墓人?」我盯著昂科泰。
  昂科泰冷笑道:本來就沒有。
  「那他……他是誰。」我指著林進遠,問昂科泰。
  昂科泰笑道:這個小孩,我也認識,他是一孤兒,家裡就在那木寺的附近,沒事也來那木寺裡玩耍……他從小爹娘,都死於車禍了,家裡壓根就沒大人。
  林進遠是孤兒?那林壽又是誰?
  我感覺我深深的踩入了一個陷阱裡面……完全沒有掙脫出來的力量。
  雲飄飄見我說不出話來,又說:「林壽」這個人,子虛烏有,李善水,這是你第一個謊話……我現在問你第二個問題——你那麼聰明伶俐,為什麼林壽說殺人兇手是阿寶……你就相信了……你隨隨便便相信一個老人的話,卻不願意相信阿寶大師的佛業德性嗎?我相信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說:如果林壽直接告訴我……偷了迷迭香的人是阿寶,我絕對不會相信……可是……當時,林壽本來不願意告訴我偷迷迭香的人是阿寶……是我從日本人的手下,救下了林進遠和林壽,林壽才願意告訴我的……
  我說到這兒,已經不願意往下面說了。
  我現在心裡清楚了,這是……林壽的第二個圈套。
  說真的,林壽如果真的輕輕鬆鬆的告訴我們,偷迷迭香的人是阿寶,我絕對不會信,可是……就是因為大戰了日本小鬼子,林壽因為感恩,告訴了我們「偷迷迭香的人」是阿寶,我才相信的。
  其實人都有這麼一個弱點,就是被拒絕過後,再聽到的,就以為是真的。
  比如說有人跟我說——我二哥中了五百萬,我肯定不相信。
  但是那個人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欲言又止,在我再三追問之下,那人才神神秘秘的告訴我:跟你說件事,你可別跟別人說……我二哥,中了五百萬。
  這麼一弄,我肯定相信了他二哥中了五百萬。
  那個林壽,是利用提前安排好的「日本人事件」,跟我演了一場戲,演戲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相信——偷迷迭香的人,就是阿寶!然後,讓我一腳一腳的踩進他的圈套裡面來。
  都是套路啊。
  那個林壽,為了坑我們幾個人,為了殺掉轉世靈童,和礙手礙腳的我們,真是煞費苦心啊。
  「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吧?」雲飄飄又問我:我現在問你第三個問題。
  我搖了搖頭,說:女佛,你剛才問了我兩個問題,我都答不上來,第三個也別問了,能讓我問一個問題嗎?
  「你問!」雲飄飄大大方方的把申辯的主動權,交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