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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通海受辱

  那「一生所愛」的歌曲,被諸多手機同時播放出來,我們都有淚崩的感覺。
  龍三小心翼翼的調整了姿態,開始在月光下,起舞。
  禿鷹「空行母」,在龍三的頭上,不停的盤旋著。
  「苦海,泛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相信,應該是緣分」
  伴隨著歌聲,龍三越跳越投入。
  他的動作,依然醜陋。
  他的舞蹈,並不協調。
  但一切都無所謂,我和周圍所有的人,這一刻,都成了龍三的粉絲。
  我們甚至會揮動著手機,當成舞蹈演出時候的螢光棒,頗有節奏的為龍三,揮舞著。
  龍三儘管跳得不好看,但他跳得很努力。
  汗水,遍佈了他的額頭。
  月光打在汗水上,反射出了一層光輝。
  龍三的每個動作,十分努力,也能讓我感受到他舞蹈中的深情……以及對小柯的眷戀。
  他一直跳到了「一生所愛」的第二遍,音樂的第二個部分的時候,忽然,天空中的禿鷹鳴叫了一聲。
  禿鷹的叫聲,沒有凶狠,只有溫柔,溫柔到讓龍三停滯住了舞蹈。
  「嗥」
  禿鷹鳴叫了一聲後,它俯衝到了地面上立著。
  而禿鷹空行母的身體裡,走出了一道白光。
  白光緩緩變大,凝聚成了一個人影。
  人影是個女人。
  女人穿著純潔的白色長裙,頭髮梳成了十幾個小辮子,和司徒藝琳的辮子一模一樣。
  女人的臉,像銀月,她沖龍三笑了笑。
  龍三猛的喊了一句:小柯……小柯,我見到你了。
  小柯中指豎在嘴唇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後,隨後,她跟隨著銀月跳起了舞蹈。
  「情人,別後,永遠再不來
  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
  鮮花雖會凋零
  但會再開
  一生所愛隱約,在白雲外。」
  我們不禁哼著歌曲,看著小柯的舞蹈。
  她的舞蹈,柔美到了極致,每一個動作間,都充滿了十分的美感。
  她在月光下跳舞,像是夜月中的精靈。
  每一次輕巧的騰躍,都充滿了靈性。
  女子善良,外表純美,當得上表裡如一。
  我甚至為龍三欣喜,欣喜他為之癲狂的女人,實在是他值得為之癲狂的女人。
  同時我的內心,又有一分傷感--這世界到底怎麼了,有情人真的不能終成眷屬嗎?
  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黃馨,從來沒有如此想過。
  我想給黃馨打電話,或者發短信,但最後我還是沒有去做,因為黃馨現在正在加入模特隊,進行集訓,備戰模特大賽,為她的目標而努力。
  我無法去讓她分心。
  小柯還在舞著,舞著……一直到這首曲子終了,小柯緩緩的走向了龍三,張開手,對龍三擁抱。
  龍三也張開手,緊緊的去擁抱住小柯。
  可是擁抱到最後,卻只擁抱到了空氣。
  小柯的影子,消失了。
  那只一直孤獨徘徊著的禿鷹,再次騰空而起,在山谷的上方,盤旋著,不時的發出一聲溫柔的鳴叫。
  「小柯!我明年還會來的。」龍三跪在了草地上,對著天空悲嗆的嚎著。
  禿鷹再次鳴叫了幾聲後,飛走了。
  飛向了大雪山的方向,一去不回頭。
  「小柯……我想你。」龍三兩隻手攏在嘴邊,喊完了這一句話之後,像是丟失了身體裡的所有力氣,一下子匍匐在地上。
  我連忙跑過去,扶起了龍三,發現龍三因為太過於脫力,暈過去了。
  我背起了龍三,笑著對眾人說:三爺今天的心願了了,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我還要去找出殺了巴爾扎的人渣呢。
  陳奕兒、成妍、胡七七三位女生的情緒,似乎好了很多。
  但鈴鐺,卻不停的哭著,她一邊哭一邊說:太感人了,要是我能夠擁有這一份情,該多好。
  「嘿,最好別擁有。」我給了鈴鐺輕輕的一個爆栗,說: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不明白。」
  「等你擁有這一份長情的時候,會明白的。」我對鈴鐺笑笑。
  風影和大金牙相互對視,說:唉,我們平常老取笑賤三爺,現在看啊,我們欠他一個道歉。
  密十三也說:想不到龍三也是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我們都是性情中人,或許,這就是傳說當中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
  司徒藝琳小跑著到了我的面前,脫下帽子,給我鞠了一躬,說:對不起,李兄弟,我開頭還是對你們的身份有疑問,現在開始,我對你們敞開真心,你們……是很好的人。
  嘎達子時也對我說:對不起,李兄弟,我們天通海的人,對你們有防備,我對你們的態度也不好,現在我才知道,你們是柯醫生的朋友,我們偏遠藏民,感謝你們,更感謝柯醫生。
  我問嘎達子時:你們認識小柯嗎?
  「柯醫生的事跡,整個藏族的人都知道,我嘎達子時不相信佛祖菩薩,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菩薩的話,我想,她就是柯醫生。」嘎達子時對我如此說道。
  司徒藝琳也說:前幾年,柯醫生死訊傳出來的時候,很多的偏遠的藏民朋友,騎著牛車,馬車,去了扎什倫布寺,為柯醫生祈禱,獻上了純潔的哈達,甚至聽說阿里那邊,有些被柯醫生治好的病人,是朝拜著來扎什倫布寺的。
  她一揮手,對我說:李兄弟,我的兄弟們,有話要說。
  「什麼話?」我問司徒藝琳。
  嘎達子時站了出來,對我說:我希望為和柯醫生一起造福偏遠藏民的三爺,做一次獻禮,這下山的路,我們兄弟們,輪番背著他下去。
  我笑笑,背對著嘎達子時。
  嘎達子時和其餘三個兄弟一起,兩人扛手,兩人扛腳,高高的將暈過去的龍三舉起,一步一步的走下山……這是藏族兄弟對龍三最崇高的致敬。
  現在所有的天通海兄弟,包括司徒藝琳,再跟我們談及龍三的時候,都會尊稱他為「三爺」
  這聲「三爺」,是為龍三和小柯曾經的善意而稱呼的。
  ……
  下了山,司徒藝琳對我說:李兄弟,今天的事情,讓我心裡有些難受,現在時間還早,陪我去日碦則的老城裡逛逛吧。
  我也想和司徒藝琳談一談「挖眼、剝臉」的千葉明王的事情,所以答應了司徒藝琳的邀請。
  我開著破爛的吉普車,帶上了司徒藝琳,前往日碦則的老城區。
  路上,我對司徒藝琳說:你父親有沒有跟你說,這次挖眼、剝臉的兇手,有可能是……千葉明王?
  「千葉明王?不可能不可能,他是寧瑪派最有學問,最有慈悲心的高僧,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司徒藝琳連忙擺手。
  我搖搖頭,跟她講了無智法王說的兩個故事。
  也說出了我的推測,千葉明王,可能是為了超脫心境,所以以毒攻毒,用殺孽讓自己忘記曾經的罪孽。
  司徒藝琳搖搖頭,說:其實日碦則那邊,也有被挖眼的人,不然我們去問問?
  「問問最好了。」我也想多接觸一些被挖眼的苦難人,知道越多的信息,越有利於我揪出千葉明王。
  畢竟我今天又想清楚了一件事——千葉明王挖眼和剝臉,絕對不會隨便找個人就下手的,這些人,一定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這給特點,我需要去找尋,找尋到了,就相當於找到了千葉明王的命門。
  這時候,司徒藝琳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鈴鐺預言,今天晚上,天通海十二金剛裡面,嘎達子時和莫桑藍,都要死!
  司徒藝琳連忙掏出手機,給嘎達子時打了一個電話:喂,嘎達子時,你和莫桑藍別忘記了鈴鐺妹妹的預言,今天晚上,讓其餘的兄弟陪著你。
  她等那邊答應了之後,掛上了電話。
  我們大概開了一個半小時的車,來到了老城區。
  我是第一次見到日碦則的老城區,真是漂亮。
  所有的建築,古香古色,都是一兩層的小平房,街道上,刻滿了時光的皺紋,站在老城區的任何第一個地方,都能望見巍峨的日碦則博物館和扎什倫布寺。
  我不禁感歎,比經濟,可能日碦則連內陸的三線小城市都比不上,但是日碦則擁有著一個很多城市沒有的一個特質——滄桑的歷史感!
  司徒藝琳指著日碦則的一個沖手機話費的小店說:以前日碦則的人都很窮,沒有人開得起這麼繁華的店子,人心淳樸,可自從經濟大潮打過來之後,日碦則變成一個很出名的旅遊城市,很多的店子開門開到很晚,越來越多的人有錢了,一些賣銀飾品、賣藏藥的店,一年能弄到好幾十萬,但人心,似乎也隨著金錢的增多而褪色。
  「哪兒也都是這樣的,沒辦法。」我跟著司徒藝琳走著。
  在我們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道的時候,忽然,一條街道拐角處,一群人鬧哄哄的。
  其中有好事的人喊了一句:天通海的人打人了,天通海的人打人了!
  「天通海的弟兄?」我問司徒藝琳。
  司徒藝琳搖了搖頭,說:不至於吧,我們天通海,向來不會欺負老百姓的。
  她小跑到了人群那邊,我也跟了上去。
  我們倆站在人群的外圍,人群中間,一個穿著天通海黑色長袍的男人,心急如焚的對邊上的人解釋說:我沒打人,我真的沒打人,我只是找他要錢的。
  站在天通海兄弟對面一位店主模樣的人,高聲的喊道:他訛我的錢……天通海的人,每個月找我們收一百塊錢的保護費,我今天不想給了,這錢,我餵狗,也不會給天通海。
  天通海兄弟臉憋得通紅,說到:珠連,你不要血口噴人,這一百塊錢,怎麼是保護費呢?這是日碦則幾百年流傳下來的規矩,天通海保護大家的安全,大家每人每月給天通海二十斤雞蛋,你別忘記了,你珠連的三爺爺,以前去外地做生意,被人砍掉了腦袋,是我們天通海所有兄弟出動,剿滅了那幫山匪,才為你三爺爺報的仇,你爺爺還給我們天通海送過哈達呢。
  珠連店主冷笑,沖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鄙夷的看著天通海的兄弟,冷眼諷刺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也就你們天通海事多,翻來覆去的講這件事,那你是不是要講到我孫子的孫子那一代去?然後每個月,都從我珠連家弄走一百塊錢?說句不好聽的,我這一百塊錢,餵狗,狗都還得叫喚兩聲呢,給你們天通海,你們就知道給我講這陳芝麻爛谷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