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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割喉

  林武海拿著手裡的刀,對著我的眉心紮了過來。
  我身體本能的往後躲了一下,不過刀子並沒有下來,林武海的刀子紮了一半,中途收了回去。
  他冷笑道:雖然我不信鬼神,但不代表沒有鬼神,老林我早就過了那種世界以我為中心的年紀了,得了,看你小李心意誠,我就賣你這個面子,給那王八蛋畜生一個乾脆的。
  看著林武海那略微有些得意的模樣,我發現這老棒子似乎給我下了一個套。
  開頭他說要對張垚三刀六洞一鎖喉。
  三刀六洞其實挺乾脆的,無非就是一刀下去,兩個窟窿眼,用刀子在人的身體上形成貫穿傷,一鎖喉是直接割喉。
  但最後林武海改成了凌遲,估計就是想最後狠狠的折磨折磨張垚,逼著我給他下一個「招陰」的承諾。
  這老頭子,不但心腸狠,心機還挺多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需要再看到一場違背人倫的虐殺了。
  我看了張垚一樣,張垚眼睛渾濁的眼睛裡,綻放出了一抹感激的神情。
  「切了!」
  林武海舉手,一聲大喝。
  張垚邊上的馬仔,乾淨利落的從褲子裡摸出了一把「虎牙軍刀」。
  他一隻手揪住了張垚的頭髮,另外一隻手,拿著刀,刀鋒緊緊的貼住了張垚的脖子。
  「動手。」林武海喊了一聲。
  「給我住手!」
  在那馬仔要割張垚喉的時候,突然間,整個碼頭檯子邊上全是大號的探照燈照過來。
  本來燈火幽暗的環境,如同白晝一般。
  我的眼睛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麼強的光,連忙用小臂遮住了眼睛。
  過了三秒,我才把手放了下來,我發現,我的周圍,圍滿了荷槍實彈的警察。
  兩名帶隊的警方指揮官,一個是一長相特別老實的漢子,另外一位則是我的小姨媽--韓莉。
  他們兩人正依靠在一台豐田皮卡的車門旁邊,韓莉手裡捏著一個擴音器,說道:所有人,全部蹲下,兩隻手抱頭。
  韓莉的眼睛尖,她橫了我們這些人一圈的時候,目光還在我身上停頓了兩秒,她看到我的時候,稍稍搖頭,意思讓我別道破身份,以免尷尬。
  我也不傻,自然不會當著黑幫分子和警察的面,喊韓莉一句「小姨媽救我」。
  我和大金牙、蘇河、塗鴉都老老實實的蹲了下來,兩隻手抱頭。
  尤其是大金牙,他那抱頭太熟練了,氣質非常優雅。
  這讓我腦海裡浮現了一幅畫面,大金牙面對一群大流氓,風度翩翩,從容淡定的把煙頭往煙灰缸裡一摁,然後風輕雲淡的抱頭蹲在角落裡,任由其餘人瘋狂毆打。
  想到這副畫面,我差點沒笑出聲。
  話說我們這四個都挺老實的,但是林武海這群老炮,竟然沒有任何動作。
  「所有人,全部蹲下,兩隻手抱頭,不然,我們就會採取必要的行動,聽見沒有?」韓莉再次對著擴音器嚷嚷。
  林武海依然沒有任何動作。
  他搖搖頭,笑著說:白局長,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林武海跟韓莉邊上的那位指揮官說話。
  「林武海,你別囂張,我跟了你十年,十年都沒有抓到你,今天,你們行兇,證據確鑿,我要把你送到監獄裡去。」白局長應該是福州本地的一位分局局長,他似乎恨透了林武海,臉上全是怒容。
  林武海嬉皮笑臉的接過了身邊馬仔遞過來的水煙壺,冷笑道:呵呵,白局長,我呢,晚上沒事,跟朋友出來兜兜風,接過吧,就看到他……。」
  他指了指要動手割喉的馬仔,又指了指張垚:看到他們兩個打得死去活來的,所以我過來勸架啊,你說咱勸架,也是好人好事吧?這事你總不能說咱幹得不對啊?
  「你別給我狡辯。」白局長真是氣得牙齒直癢癢。
  我也發現林武海這群人,真的和普通的小混混不一樣,普通小混混見了警察,那是老鼠見了貓,這群人,竟然在警察面前都這麼囂張。
  「狡辯?狡辯什麼?」林武海笑笑,說:我都沒去你們公安局申報見義勇為,只想著做完好事,深藏身與名,你還發脾氣,得了,架我也不全了,阿胖,你和張垚怎麼打,我不管你們了。」
  他這句話無疑是一句命令。
  那個叫阿胖的馬仔聽了林武海的話,二話不說,當著所有警察的面,直接一刀,割斷了張垚的喉管。
  噗!
  鮮血迸射,張垚無力的躺倒在了地上。
  「我靠你奶奶!」白局長拉動了手槍的槍栓。
  所有的警察,也都整齊劃一的拉動了制式手槍的槍栓。
  韓莉這個人都驚呆了,她估計當了這幾年的警察,也沒有見過這麼剽悍的黑幫,當著警察的面都敢殺人。
  林武海依然風輕雲淡,說:唉,唉,你們可別瞎動啊,這事跟我沒關係,阿海,你一人做的事,一人當吧!
  「是,人是我殺的,我坦白。」阿海扔了手中的匕首,兩隻手抱頭,走到了白局長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下,說:你們抓我吧,我殺人了。
  「狗雜碎。」白局長的牙齒咬得蹦蹦響,我離他七八米,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張手對著阿海就是一巴掌,罵道:給我拷起來。
  人是阿海殺的,阿海也確實一力承擔了所有的責任,林武海這次肯定是逃脫了法律的制裁。
  到了他這種級別,殺人肯定是不會親自動手的。
  所以剛才他要凌遲張垚,真的是做給我看的,如果我真的放任不管,林武海估計凌遲個幾十刀,也會收手不幹的,他不是一個冒險的人。
  「唉,爺們,一人做事一人當。」林武海一邊抽著煙,一邊呆著弟兄離開。
  他走之前,還趴在我耳邊說:小李,記住了,你欠我一個人情。
  「記得。」我恨不得一口咬下這老棒子的耳朵。
  「記住就好。」他又聲音不大的說:小蘇,我的人給你頂包了,這善後的事,你負責,至於撫恤金,多少錢你看著給,你那麼有錢,不會缺這個排場的。
  「一百萬。」蘇河也直接出了價錢。
  「可以!講究。」林武海笑了笑,帶著手下離開。
  在他們到了警察包圍圈的一刻,兩個警察拿槍指著林武海,不讓他離開。
  林武海打了個哈哈,對白局長說:怎麼?白局長,你要抓我?你抓了我們這群人,也就是二十四個小時之後放出來,何必呢!你還得管飯呢。
  「讓他走!」白局長背過身,我看到他的肩膀在顫抖。
  一個真正有抱負的警察,直面一群犯罪的黑幫分子,但那些黑幫分子卻鑽了法律的空子,棄車保帥,他真的毫無辦法,心中就是一千種憤怒,也得自個兒嚥下去!
  「再見了白局長,過兩天我擺一桌,你有空過來坐坐。」林武海對白局長一抱拳。
  「我坐你奶奶個腿。」白局長罵罵咧咧了一句後,林武海得意洋洋的離開。
  「你們呢?又是哪兒來的?」白局長指著我們罵道。
  蘇河連忙出來給白局長遞煙,說我們是他的客人,今天無聊出來吹吹海風的。
  蘇河也是福州的名人,白局長也不好強硬對待,畢竟有人頂包了,今天殺人的也是阿胖,白局長只能揮揮手讓我們走了。
  我們幾個離開的時候,我讓蘇河、大金牙、余胖子先走,我等等一個人回去。
  我等人也不是等別人,就是等我的小姨媽。
  我一個站在碼頭的鐵檯子上,看著洶湧的海水,我心裡感慨萬千,這世界啊,從來不曾公平,世界裡頭湧動著各種暗流,一個人就像一片葉子似的,在裡面隨波逐流,有時候有被浪花捲起來的激情,但更多時候,是苦澀的無奈。
  「林武海……唉……林武海,要是咱們中國少一些你這樣的人,只怕中國得大變樣啊。」我歎了口氣。
  「你幫了林武海?」韓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後。
  我笑笑,點了根煙,說小姨媽,我這個人你不是不知道,為虎作倀的事情從來不做,當然,我也不會主動去惹一隻大老虎。
  「那你怎麼來這兒了?」韓莉說。
  我就把蘇河的女朋友夏珊珊被張垚害死,然後我拿錢,為他平災,幫他找到張垚的事情,說了出來。
  韓莉聽完,右手對著檯子的欄杆狠狠一拍:你知道嗎!你這是壞了我們的大事啊!
  「什麼大事?」我問韓莉。
  韓莉說:張垚和一個特別大的犯罪團伙有合作,我這次突然來福州,就是被重案組派過來,調查這個案子的我們警方就離抓住張垚只有一步之遙,結果被你們捷足先登了,現在張垚被你們殺了,這樁案子,線斷了!
  我一聽,原來還有這事呢。
  我連忙說:靠,我白天撞到你那時候,我追的就是張垚,你要是早點跟我說,今天晚上抓到張垚的人,絕對不會是林武海,一定是你。
  「算了算了,從別的地方入手吧,張垚這事翻篇了。」韓莉說。
  其實我沒跟韓莉說,張垚今天晚上告訴我,他說還有一卷錄像帶,錄像帶裡面有我想知道的內容。
  這件事我現在沒跟韓莉說,不是信不過她,而是想自己先看看,看看有什麼遺願能夠幫張垚完成不。
  除了這個,我還有一個念頭,張垚的鬼圖騰,有一張狐狸臉的圖案,我在想張垚是不是和小翠狐仙一家被殺的事情有關係。
  這些都得我先仔仔細細的看看張垚遺留下來的錄像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