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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SM症患者

  我聽那人的聲音,似乎很熟悉,連忙喊:別,別,我不動,但我好像認識你!
  啪!
  我話音剛落,那人給了我後腦勺一巴掌:大侄子,怎麼又是你?
  我一扭頭,果然,剛才用槍頂著我後腦勺的,是我小姨媽韓莉。
  上次我在廣州調查「藝術公寓」的時候,也是韓莉誤以為我是小偷,用槍頂住了我的腦袋,這哪兒是親戚啊,這分明是冤家。
  她現在又用槍頂住了我的腦袋。
  我是日了狗了。
  「你怎麼哪兒有熱鬧往哪兒湊啊?」韓莉鄙夷了我一句。
  我哪兒有熱鬧往哪兒湊?我是過來追殺人犯的,你說我是湊熱鬧。
  我一拍大腿:莉啊,我是來追人的,殺人犯啊,現在你出來頂我一槍,我人也放跑了,你知道不?
  「殺人犯?有殺人案?」韓莉問我。
  「當然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問韓莉。
  韓莉說不要了,她說她來福州,是出任務的,這邊有大案子。
  我問她什麼案子,她不跟我說,還一副長輩教訓小輩的模樣說:小屁孩,事情多著呢,你瞎摻和什麼?
  說完,韓莉收完了槍,大搖大擺的走了。
  「我去,耽誤了我的好事,這就走了?講不講道德?有沒有誠信。」我真想摸一板磚,砸暈韓莉。
  她要不是我小姨媽,我絕對……絕對也不會做的,襲警是個大罪,我沒事和她擰巴個什麼?
  我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出了巷子口,那殺人犯我肯定是追不上了,只能回紋身店裡去問問那兒的紋身師,然後再做找到殺人犯的想法了。
  我剛出巷子口,大金牙挺熱乎的湊過來了:喲,小李爺,你沒死呢?
  「你這什麼話?我能死嘛?」我隨便回了一句,又覺得不對勁,猛的拉過來大金牙:老金,丫怎麼這麼不講義氣呢?你是不是看著我被人用槍指著,就不敢過來了?幸虧那人是我小姨媽,要是殺人犯,給我一槍,你得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啊。
  大金牙立馬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說:別,別,小李爺,我其實也想去救你來著,可就這兩條腿啊,那是真不爭氣,挪都挪不動。
  「滾一邊兒去,你壓根就沒想挪。」我沒好氣的瞪了大金牙一眼,背著手往「青木堂紋身店」裡走。
  路上,我還在想,我們陰人一夥、韓莉、那個背刀的高富帥,都聚集在了福州,難道真是巧合?我怎麼感覺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呢。
  「咱們咋辦?人追丟了?」大金牙問我。
  我說還能咋辦,先回紋身室,找紋身店的工作人員詢問一下,他們似乎知道一些內幕,從他們那兒下手。
  「成!」大金牙似乎也覺得應該這麼辦。
  半個小時之後,我和大金牙重新回到了紋身店,這次陪在塗鴉邊上的,可不是剛才那位前台了,而是紋身店的老闆。
  紋身店的老闆是個特別酷的女人。
  她體型非常瘦,坐在開著空調的房間裡,只穿了一件短袖,整條右臂上,紋滿了各種圖案。
  髮型是個寸頭,全部染成了銀色,右耳上釘了一個十字架的耳釘。
  她叼著煙,抽了一口,問塗鴉:這兩位就是你說的李哥和金哥吧。
  「嗯!」塗鴉點點頭。
  女老闆讓我們坐,接著又說:我叫候小帥,別人都稱呼我帥哥,其實我是個女人。
  「看得出來。」我回了侯小帥一句後,坐了下來。
  「開個紋身店不容易,來紋身,有幾個是好人。」侯小帥又吸了口煙,感歎道。
  塗鴉表示理解,說現在很多人對紋身確實有誤解,導致很多喜歡紋身的人不敢紋身,敢紋身的,尤其是紋在顯而易見位置的人,的確平均素質不會太高。
  我問侯小帥:殺人的是誰,死了的那個,又是誰?
  侯小帥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開始用筆在上面畫著紋身的圖案,一邊畫一邊回答我的問題:殺人的叫張垚,死了的那個叫李韜,他們倆個……是戀人。
  「戀人?這兩人不是男的嗎?」我問侯小帥。
  侯小帥惡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霧,抬頭瞪著我,緩緩的把煙霧給噴了出來。
  噴完了最後一絲煙霧,侯小帥又低著頭:男的和男的,也是有愛情,李韜這傢伙喜歡和張垚搞SM!
  「啥叫SM?」大金牙問。
  我和塗鴉都瞪了大金牙一眼,你連SM都不知道,還敢說關注島國動作片多年?
  侯小帥咳嗽了一聲:SM嘛,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李韜就是被打的那位,張垚就是打人的那位。
  SM在日本叫虐戀,就是戀愛雙方中,一方從肆虐從獲得快感,另一方在被虐中獲得快感。
  像什麼島國動作片裡面的手銬、皮鞭、高跟鞋,都傳說是SM的神兵利器。
  就像王洛賓老師的民歌《在那遙遠的地方》裡唱的「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她去放羊,我願她拿著細細的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這算是虐戀的潛意識萌芽了。
  我問侯小帥:既然是戀人,為什麼要下死手殺人呢?
  侯小帥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莫名其妙的發了一句脾氣,她把筆狠狠一摔,重重的說道:這有什麼?愛自然在一起,不愛就殺了,還要理由嗎?戀人沒有分手的一刻嗎?不能殺嗎?
  我盯緊了侯小帥,說道:候老闆似乎……有故事?
  「沒有,沒有。」侯小帥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低頭畫畫,說她就是這麼一個看法,接著她又跟我說:其實這件事情裡,張垚殺人,情有可原,因為整件事情都是李韜逼他的。
  「何以見得?」我問侯小帥。
  侯小帥從抽屜裡面拿出一盒錄像帶,她說這是剛才在紋身室裡面找到的。
  「內容你看了嗎?」我問侯小帥。
  侯小帥說看了,同時她讓我也看一遍。
  我打開了錄像帶,發現裡面的內容,真是精彩,是張垚和一個女人抵死纏綿的畫面。
  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河的女朋友夏珊珊。
  纏綿的地點,正是這家紋身館的紋身室內,看牆壁上的壁畫就分辨得出來。
  我估計是李韜拿著錄像帶來質問張垚,然後張垚把李韜給殺了?
  不過不至於吧?我想很多時候,男女戀人也經常質問,也有小三插足或者出軌之類的事情發生,只因為一盤錄像帶的質問就殺人,應該沒那麼狠辣吧?
  我繼續看著錄像帶,大金牙拍拍我的肩膀,讓我差不多就得了,畢竟這人是蘇河的女人,咱們老看她和張垚上演的毛片,不太合適。
  我打開了大金牙的手,我看這錄像帶,可不是為了欣賞他們抵死纏綿的模樣,只是為了找一個答案。
  我一直盯著錄像帶。
  直到錄像帶放完,放到最後一幕的時候,張垚突然潑了一杯黑色的液體在夏珊珊的背上。
  看到這一幕,塗鴉立馬說道:李哥,那個就是鬼圖騰的原料,俗稱陰魂土,是把陰魂慘雜在一種叫「觀音土」的土裡面,然後融入了大量的鱔魚血,製造的陰魂土。
  陰魂土成形後,就是這種黑色液體。
  「使用這麼大量的陰魂土,會引起鬼圖騰裡的陰魂反噬,造成夏珊珊化屍,這張垚是故意要殺了夏珊珊。」塗鴉說完後,又說:對,夏珊珊的化屍、假死,都是李濤一手刻意造成的。
  「他為什麼要殺夏珊珊?」我緊緊的盯住塗鴉的眼睛。
  「不知道,既然是愛人,為什麼下那麼大的死手呢?再說這夏珊珊,也沒有要害張垚的意思啊?」塗鴉也很想不通。
  噠噠!
  在我和塗鴉說話的時候,我聽到桌子一陣陣搖晃的聲音,我扭頭一看,發現侯小帥竟然渾身打起了擺子。
  「候老闆,沒事吧?」
  「沒事,我就是犯了癮,抽兩口就好。」侯小帥又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根黑色的香煙,整只煙很短,是大麻。
  像侯小帥這模樣的人裡,有毒癮的人不在少數,她點著了大麻,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渾身打擺子的模樣,才算好了一些。
  我拿起錄音帶,對侯小帥說:不好意思,侯老闆,這個東西我先借用了,我們先告辭。
  「去吧。」侯小帥擺了擺手。
  我點點頭,剛準備走呢,突然,辦公室裡闖進來了前台姑娘。
  她急匆匆的遞給了侯小帥一個DV攝影機,說這裡面有剛才張垚殺李韜的錄像。
  侯小帥搖搖手,說:不用給我了,你給他們三個看吧。
  前台姑娘又把DV遞給了塗鴉:塗大師,侯老闆讓您看。
  塗鴉直接把DV遞給了我。
  我打開DV的影像文件,這個DV應該是李韜有預謀的放進去的。
  他拿出錄像帶來質問張垚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把這DV藏在了房間裡面,前台姑娘說這DV是在紋身室的萬年青盆栽的根部發現的,上面還蓋了很多樹葉子。
  想來這些樹葉子都是李韜做的偽裝吧。
  我開始看這DV裡面的內容。
  只見屏幕裡,李韜怒沖沖的跑進了張垚的紋身室,指著張垚的臉說:夏珊珊死了!
  「我知道!」張垚點頭,說他知道夏珊珊死了。
  「你為什麼殺人?」李韜問。
  「不為什麼,想殺!」
  「你他媽傻啊?」李韜一耳光抽在了張垚的臉上:殺人要坐牢的。
  「我老早就做好的坐牢的準備,在我處理完我愛過的和愛過我的人以後,我會主動去自首的。」張垚的話,讓我莫名其妙。
  整件事情,似乎並不是我預料中的情況了,張垚殺了李韜,還真不是為了情,至於「為什麼殺夏珊珊和李韜」「他為什麼老早就做好了坐牢的準備」,我還得繼續往下看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