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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巫術「扶占」

  我強行忍住想嘔吐的慾望,指著楊仙兒,對兔哥說:她感覺最近老是有人盯著他,我懷疑是有陰魂跟著,你給我把陰魂畫出來。
  「可以,可以,哎喲,李哥哥啊,你好煩哦,話那麼多,人家都不喜歡你啦。」兔哥數落我一頓。
  我真是心裡憋著一股火,去你大爺的,我可不要你這二椅子喜歡我。
  兔哥走到楊仙兒面前,伸手要去捧她的臉。
  楊仙兒連忙仰頭,想躲著兔哥。
  兔哥嬌嗔道:哎喲喲,怕什麼嘛,我又不佔你便宜。
  說完,兔哥也沒去捧楊仙兒的臉,因為一邊的李木子已經握住了一個煙灰缸,再強行捧,只怕一煙灰缸要砸到兔哥的頭上了。
  兔哥咳嗽一聲,跟我說:李哥哥,你現在看東西不准了,這哪兒是什麼陰魂啊,這分明是強人念?
  「你確定?」我還沒往「強人念」上想呢,我問兔哥。
  兔哥說百分之一百的是強人念,不是陰魂。
  成妍旁邊欲言又止。
  我都知道這個丫頭想問「為什麼」。
  反正強人念也是要解釋給楊仙兒聽的,索性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
  我說強人念是一個人的執念,一個人如果對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執著得太深,那他死後,會形成「強人念」。
  現在強人念緊跟著楊仙兒,說明楊仙兒是死者生前最執著的人。
  我解釋完強人念,楊仙兒明顯不安起來。
  我沒有理會楊仙兒的情緒,問兔哥:能不能畫出來?
  兔哥說沒問題。
  「畫!」
  「畫可以,我得去換件衣服。」兔哥聳了聳背上的雙肩包,詢問楊仙兒能不能借用一下衛生間,說怕我們這些大男人偷看他換衣服。
  誰偷看誰是烏龜王八蛋好嗎?
  楊仙兒點頭同意。
  兔哥哼著小曲,進了衛生間換衣服。
  等他出來的時候,絲襪、緊身衣、高跟鞋都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白色的寬袍子。
  像極了很久以前的巫師。
  我反正閒著無聊,跟成妍說:他這是祭司打扮,很久很久以前的薩滿祭司,都是這種打扮。
  作為薩滿巫教正宗傳人的大金牙不服了,他說這種「扶占」早就從薩滿巫教裡劃分出去了,不屬於他們薩滿巫教的人了。
  也不知道大金牙是不滿意「扶占」,還是不滿意兔哥這個二椅子。
  「來,把茶桌上面的東西都拿開。」兔哥讓我們動手清理了茶几。
  我們幾個瞬間把茶几給收拾得空蕩蕩的。
  兔哥端著一個香爐,安安穩穩的放在茶几的正中央,然後鋪開了一張宣紙,手裡握著一直筆。
  他讓大金牙給點上香爐裡面的三根香。
  大金牙掏出打火機點上了。
  點上後,兔哥跪在了茶几面前,閉上了眼睛,兩隻手握住了筆,筆尖輕輕的落在了宣紙的紙面上。
  兔哥輕輕的呼喚著:魂歸來兮,魂去來兮。
  這兩句是「扶占」巫術的引子。
  緊接著,兔哥又輕輕的念叨著「扶占祭詞」。
  這扶占祭詞是「滿語」,我是聽不太懂,倒是上了年紀的大金牙聽得懂。
  他一邊聽,還一邊搖頭晃腦,好像很享受似的。
  我問大金牙這念的是什麼。
  大金牙說這「扶占祭詞」裡有一部分叫「強人念詞」,裡面有一段寫得可好了。
  我讓大金牙給我翻譯翻譯。
  大金牙又搖頭晃腦的說出了這段「強人念詞」:故鄉的河上牽著一座橋,那座橋便是我,我當橋有一千年了,這一千年,你輪迴的九世,都從橋上走過,我嗅著你的芬芳,承著你的腳步,永遠不願意離去。
  你是我的執念,是我朝思夜想的人兒,我念的人兒,請為我畫上你的模樣,讓我夜裡不再孤寂,我念的人兒,請在橋上刻上你的模樣,把她刻在我的身上,刻在我的心裡。
  如果你願意,哪怕有一天,石橋崩塌,我那破碎的身體,也有你的模樣,即使我沉入暗無天日的河底,我也會看著你的模樣,安心的再等一萬年。
  這詞的大概意思就是上面這樣,至於大金牙翻譯的,多少帶著一點個人感情,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矯情,翻譯得還挺感人的。
  成妍和黃馨也聽懂了這「強人念詞」裡的故事,聽得眼眶泛紅。
  隨著兔哥的「強人念詞」念完,他突然輕柔的說了一聲:你願意嗎?
  毛筆的筆尾搖了搖。
  「謝謝。」兔哥道了一聲謝,鬆開了雙手。
  毛筆穩穩的站立著,緊接著,毛筆自己動了起來,開始描繪著一幅畫。
  「這就是扶占,扶占是通過陰魂附在筆上,讓他回答你的問題,或者幫你做事情,現在扶佔有個新名詞,叫筆仙。」我偷偷跟驚得下巴都合不上的成妍說。
  成妍雙手抱拳,放在胸口,說兔哥太厲害了。
  「嘿嘿。」其實我也覺得兔哥挺厲害的,他這種扶占術,會的人已經不多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願意學扶占的人全國都只有幾個人,那兔哥的師父怎麼也不會把這手藝傳給兔哥這個二椅子的。
  筆依然在宣紙上畫著,勾勒這人的模樣,開始速度很緩慢,後來越來越快。
  沒到十分鐘,一幅人物的頭像,出現在了宣紙上。
  畫完了頭像,並未擱筆,而是繼續畫著。
  只是這次畫的,並不是一幅頭像,而是一排字,寫著:我愛你卻不……。
  字才走了五個,楊仙兒突然撲在桌子上,打開了筆,哭得稀里嘩啦。
  一時間,場面無法控制。
  楊仙兒兩隻手在畫像上撫摸,梨花帶雨的說:我已經猜到是你了,可是我們已經很久都沒見面了,你為什麼還放不下我?你為什麼……。
  她從啜泣變得嚎啕大哭,邊哭邊說「為什麼要害我」「你為什麼還要跟著我」「是不是對當年的事情還耿耿於懷」之類的。
  我感覺這件事情裡有隱情。
  李木子則白著臉,大聲的罵道:畜生,楊仙兒還和你談過戀愛呢,還是初戀,你現在過來纏著楊仙兒,真是畜生。
  我連忙問李木子:楊仙兒以前談過戀愛嗎?
  「我不想和你多說。」李木子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我知道,明星對以往的戀情都是保密的,這些戀情的公佈,會影響明星在觀眾心目中的歡迎度,所以大家可以回憶回憶,看看現在哪個當紅的明星,會公佈以往的戀情的?
  幾乎都沒有,除非被神奇的網友給翻出來了。
  「我說吧。」楊仙兒抬起了頭,擦拭了眼角的淚水。
  李木子沖楊仙兒呵斥道:不准說。
  「我要說,我當明星以來,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我唯一的戀人和朋友,難道現在我曾經的戀人死了,他的魂就在我的周圍,我也不能說嗎?我要說!」
  自從我見到楊仙兒開始,這個女人其實很脆弱也很優柔寡斷,但現在,她骨子裡的剛烈,爆發了。
  她對我說:我承認,我對不起我曾經的戀人,我把事情說出來,讓你,讓這房間裡小田的魂都聽聽。
  說完,楊仙兒用極度沮喪的語氣,講出了她的故事。
  在楊仙兒十五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