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3章 天地大道,不可易也

    天師點了點頭，說道：“知秋，我們倆好好談談吧，你讓其他人退下。”
    葉知秋點頭，讓幼藍有夭桃離開幾步。
    天師緩步向前走，說道：“知秋，斗轉星移在即，靈界大亂，攪動陰陽。我們三清弟子，這時候應該和冥界通力合作，共同維護陰陽兩界的秩序才對。你修為絕高，但是卻和冥界兵戎相見，實在不是蒼生之福啊。”
    葉知秋據理力爭：“大真人，我出山以來，也給冥界做了很多事。可是冥界不講道義，這次，秦廣王更是當面陷害我。難道，你讓我裝聾作啞，任憑冥界欺壓？”
    “秦廣王當面陷害你？”天師微微一愣。
    葉知秋點頭，將鴉鳴聻國門前的事，說了一遍。
    天師頷首：“這的確是秦廣王的不對了，身為陰天子，怎麼如此荒唐？”
    葉知秋稍稍氣順：“正因為如此，我才出手，斬殺了冥界的一些陰兵。秦廣王便氣勢洶洶地奔向茅山，要對我師門下手。上樑不正下樑歪，這樣的陰天子，執掌冥界，陰陽兩界中，還有公義可言？”
    天師歎氣，說道：“知秋，你們積怨太深，秦廣王對你不快，恐怕也是因為三頭鬼王和千眼鬼王的事。你呀，實在是不該收留這兩個老鬼的。”
    葉知秋淡淡一笑：“我收了三頭鬼王和千眼鬼王，但是也幫助冥界平定了叛亂。我不覺得對不起冥界，倒是冥界，對我窮追猛打。”
    天師皺眉：“你為什麼要收留兩個冥界鬼王？你當時交出兩個鬼王，就不會有今日之事。”
    葉知秋自然也會狡辯，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去平定冥界叛亂的時候，就和兩個鬼王立下了協議。我收留他們，他們讓部下投降冥界。我從大局考慮，為了避免廝殺造成冥界的大損失，就答應了兩個鬼王。大真人，難道我有錯嗎？”
    天師搖搖頭：“但是事後，你可以將兩個鬼王交出來的嘛。”
    葉知秋正色說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答應過兩個鬼王，又怎能出爾反爾？”
    這個時候，葉知秋不敢鬆口，否則兩個鬼王也就完了，會被帶回冥界，難逃秦廣王的魔爪。
    天師擺手：“好了好了，我知道說服不了你。這樣吧，我來給你和冥界做個和事佬。”
    葉知秋點頭：“弟子洗耳恭聽。”
    天師想了想，說道：“過去的事都算了，從今以後，知秋你別插手冥界的事，可以吧？”
    “可以，但是冥界也不能惹我，否則我必然反擊。”葉知秋說道。
    天師點頭：“一言為定，你們今後兩不相干，互不侵犯，而且你不能對外說不利於冥界的話，不能挑戰陰陽兩界原有的秩序。”
    葉知秋故作不解：“不能挑戰原有的秩序，怎麼說？弟子不甚明白。”
    天師深深地歎息，抬頭看天，良久才說道：
    “天有神而地有鬼，陰陽輪轉；禽有生而獸有死，反覆雌雄。生生化化，孕女成男。天地大道，不可易也。六道之中，秩序井然，由來已久。你不能和柳雪姑娘一樣，否定輪迴宿命，否定善惡報應。你想想，如果六道之中沒有善惡報應，拿什麼來約束人心？”
    葉知秋想都沒想，脫口道：“有律法。如果沒有律法，只有善惡報應那一套，世界才會真的亂套。”
    天師猛地轉身，盯著葉知秋，緩緩問道：“人間道的律法，只能管住人，可以約束靈界嗎？”
    “這個……”葉知秋沉吟不能答。
    天師說的也是事實，人間的律法，對那些妖魔鬼怪沒用。
    天師贏了一局，趁熱打鐵，說道：
    “目前的六道秩序，已經運行了無數年。可是柳雪姑娘卻一概否定……實在讓人遺憾。知秋你要知道，即使你有通天徹地之能，廢除了現在的六道秩序，那麼，你有本事建立一個新的秩序嗎？六道人心，會服你嗎？”
    葉知秋搖搖頭：“我只是凡夫俗子，哪裡有本事重建六道秩序？”
    “是啊，如果現有的秩序被廢除了，那麼就要有新的秩序出來，否則，必定是六道大亂。所以你要慎重考慮，不可肆意妄為，更不可想著瓦解冥界。如果冥界被瓦解了，你我都沒辦法控制局面，會造下罪孽的。”天師語重心長。
    葉知秋點點頭：“我明白大真人的意思了，不會去招惹冥界的。不過，斗轉星移就在眼前，六道秩序能否繼續維持，還難說。”
    “那要看天意，我們盡力而為，便無愧於心。”天師說道。
    葉知秋忽然一笑，問道：“我有個問題，大真人可以無愧於心地回答嗎？”
    天師愣了一下，緩緩點頭。
    葉知秋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問道：“雪兒被人陷害，隔絕於天人道。大真人法眼如電，可以告訴我，是誰幹的嗎？”
    天師搖頭：“知秋，我的確知道是誰幹的，但是我不能說。”
    葉知秋歎氣：“我估計大真人是不會說的，那麼……大真人有沒有參與到這件事？”
    天師一笑：“沒有，這個我可以無愧於心地告訴你。但是，對於雪兒上天的事，我很滿意，我覺得這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感謝大真人實話相告，不過，雪兒還會回來的。”葉知秋點點頭，衝著天師稽首：“弟子這就告辭，前往閣皂山，大真人多珍重。”
    天師面帶微笑，點了點頭。
    葉知秋辭別天師，帶著夭桃幼藍等人，繼續前往閣皂山。
    既然知道了冥界不會去茅山生事，葉知秋也就放了心，放緩速度，不再像先前那樣急促。
    ……
    中秋節一大早，葉知秋等人出現在閣皂山的無憂觀前。
    “柳煙姑娘，蘇珍，小太歲秦毛人，我們回來了！”幼藍興奮地大叫。
    “師公，幼藍，你們可回來了！”蘇珍聞言奔出，身後跟著小太歲秦毛人和王晗。
    王晗原本在茅山，後來柳煙等人來到了閣皂山，王晗也追了過來，和大家在一起。
    葉知秋微微點頭，跟大家一一打招呼。
    柳煙和夏偉玲最後出來。
    本來，柳煙的臉上還帶著一些微笑，可是一眼看見葉知秋身邊的夭桃，柳煙不由得收起了笑容，眉頭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