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3章 大起大落坐控

    只有道行升到寰源和方道華那等地步的大能，才能明白飛昇的玄虛。
    而這等絕密各派老祖也沒有隻言片語留給後世弟子作參考，可能是，天地法則不允許當事人對其他人明說，否則，劫數會相應的變重。
    但即便沒有前車之鑒，用膝蓋去想也能明白，白日飛昇絕不是輕易就能完成的，即便道行夠了，可能，也需要很多道補充條件。
    假設說，飛昇條件之一就是個體靈魂需要達到一定的完整度呢？
    那麼，寰源和稻花的行為就都可以解釋了。
    所謂的一統正邪，在飛昇這個大目標之前，不過是個笑話，充其量只是滿足個人虛榮心的小目的罷了。
    換位思考，我若是寰源，更注重一統正邪，還是更關心飛昇得道呢？
    當然是後者，這是天下間所有修行之人的終極目標。
    我猛地睜眼，一下子站起來，嚇了護法的顧瑛一跳，她關心的看來，我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擔心，自顧自的徘徊、思索起來。
    心頭驚濤駭浪一般，被自己想到的東西嚇到了。
    如果這一切屬實，那可就熱鬧了。
    寰源和稻花會為了先一步的吞噬對方完整自己，做出任何超出想像的事兒來。
    寰源必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師尊方道華呢？他在終極目標面前，能守住自家的底線嗎？
    想到典崖宮中被殺的那些同道們，默默的搖了搖頭。
    在我看來，目前的方道華並沒有將其他人性命太當回事，他所注重的，就是數年之後匯聚恐怖的勢力，摧毀寰源和其麾下的爪牙。
    而我，是寰源和稻花都重視的棋子。
    寰源勢必還想通過我再度迫出稻花來，完成吞噬過程。
    反過來，稻花需要我好好的活著，控制邙山鬼域陰兵軍團的同時，還要發揮保命符的特殊功效，時刻為打開空間通道做著準備。
    所以說，‘未來’在我的身上。
    我猛地握緊拳頭，骨節發出‘卡卡’的聲響。
    這一番推論，雖然沒有辦法去證實，但從蛛絲馬跡來看，有很大的可能性。
    以我的腦力水平，只能推到這一地步了，還不能確定推論是否正確，總感覺，還有更深的內幕沒有看透，看來，需要找個時間去和連依凝聚聚。
    她清楚我的一切經歷，對她不用隱瞞，直接說明近日發生的一切，讓她幫著推演一番。
    以往，缺少主要的情報，自然推不出來寰源的終極目的是為了迫出稻花，這不是連依凝腦力不夠，而是情報不足所導致的。
    眼下，情報非常的充裕了，想來，連依凝能夠根據這些，推演出更多的東西。
    然後，需要制定個長期計劃，看看如何在這種局勢中，做出正確的事兒來？
    剛停下胡思亂想，邁向蒲團的腳步突然又停住了，因為，莫名的，想到一個非常恐怖的事兒。
    寰源和稻花的陰魂都從血骨魔而來，不夠完整，所以他們或許需要吞噬了對方才能達到一定的靈魂完整度，從而，有機會白日飛昇。
    這是我推出來的東西，不見得正確，但有著可能性。
    但這個可能性代表了非常可怕的事兒，那就是，按照這個邏輯去看，我和林銘汝的陰魂也都不夠完整，莫非，有朝一日，我和他也得進入彼此吞噬陰魂、變回完整魂魄的過程？
    那就是說，林銘汝早晚會對我下狠手！
    邈谷自然會站在林銘汝的一方，支持他肆無忌憚的使用半步飛仙能力卻不被天劫鎖定，而我，即便到了半步飛仙，也不敢用真實道行。
    此消彼長，很可能最終會被林銘汝摧毀軀殼、吞噬陰魂！
    想到這裡，毫毛倒豎，不寒而慄。
    搖了搖頭，將這個恐怖的念頭驅逐掉，我努力的使自己冷靜下來。
    都是猜測，不做准的，未來到底如何，此刻誰能說准？不要杞人憂天。
    好不容易驅逐了雜念，再度落座，準備入定了，密室之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方門主，吾等前來拜見。”
    陌生的傳音送到我的耳中。
    一驚，隨即瞭然，轉頭示意一下，顧瑛就飄到了門前，鬼爪一震，禁制解開，石門向內拉動。
    門外，恭敬的站著五尊大鬼王。
    鬼域掌控者們的眼神都落到了我的身上，內中帶著審視之意。
    邙山的五位大鬼王就站在門外，這說明，邙山鬼域陰兵軍團已經返回來了，具體損失數字還不清楚，得詢問它們才成。
    既然都是我師傅控魂了的大鬼王，當然不用對它們客氣了。
    不用想就知道，方道華使用的一定是遠古控魂術，和寰源是一樣的，都羈押了大鬼王的‘一魂’以作控制，這種控魂術，相當的霸道！
    看幾尊大鬼王畢恭畢敬的模樣，我心中歎了口氣。
    師尊來去匆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讓人非常不爽的是，他沒有將雷遁術、避開天劫的遠古秘法和控魂大鬼王最霸道的‘一魂術’傳授給我。
    明明稻花真人對這些奇術都掌控了，卻死活的不傳授於我，說我毫不在意，那就太虛偽了。
    “進來吧。”我抬手示意，並沒有起身。
    邙山鬼域作惡多端，以這幾位大鬼王為甚，它們手中白骨纍纍、罪惡滔天，本來，是我輩中人立志剷除的魔頭，不曾想，世事如棋，變化莫測。
    一天之前我都無法想像，竟然可以對這幾位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大起大落的人生，宛似在坐過山車，疏忽高低的厲害，一般的人真心承受不住落差，會被弄瘋的。
    五尊大鬼王齊齊應了一聲是，在身材魁梧男鬼王的帶領下，陸續走到身前來。
    “拜見方門主。”
    大鬼王們眼底深處有不服之意，但顯然是方道華給予了命令，對我是半點不恭都沒有，齊齊半跪於地抱拳施禮。
    “免禮，坐。”我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旁邊飛來五個蒲團，大鬼王們按照職位高低，從左到右依次落座。
    顧瑛關好石門，飄到一旁，很是安靜。
    室內禁制重新落下。
    “本門主得先說聲感謝，你們不遠萬里的救援，我們才能從典崖宮法陣中逃出來，這必須謝一聲。”按照道家禮儀做了一禮。
    “不敢，不敢……”
    五尊大鬼王急忙搖頭，不敢接受謝意。
    “邙山尊主給你們的命令是……？”
    我手一翻，亮出了尊主令牌，同時試探的詢問。
    一眼看到邙山尊主令牌，五尊大鬼王都緊張的鬼軀一震，然後，打頭的男鬼王凝聲說：“讓我等聽從方門主命令，若是需要調動軍團，需使用邙山尊主令牌，才可下令。”
    他的語聲中，其實有一絲不甘心的感覺，但我直接忽略了，就當沒有覺察。
    控魂手法非常的霸道，都是違背了大鬼王意志的手段，他們的潛意識中都是殺意和戾氣。
    但很可惜，就是無法反抗，也不能背叛，對指揮者的命令更得無條件的執行，這讓大鬼王們心底深處的殺意愈發的深重，憋得這個難受啊，但也只能忍著。
    讓殺人如麻的惡鬼承受這種折磨，我並不覺著過分。
    茅山鬼門奉行的一直都是平等相待鬼魂的原則，但如眼前的這五位，就別想享受那等待遇了，它們，早就該被懲戒了！
    我默默收起令牌，輕聲問：“這次行動，戰損如何？”
    “稟告方門主，典崖宮之役，我方陰兵消耗了五萬多名，對方折損三萬名左右。”
    男鬼王如實回應。
    我不由沉默，心中也明白，方道華振幅法術的效果消失後，寰源一人，就足以滅殺數萬陰兵了，有此損失，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