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魘夜回影膽寒

    「大家還記著孔晶所言的菱形古鏡鬼新娘一事吧？其實，這看似陰森的老屋中，根本就沒有古鏡，更沒有鬼新娘害人……。」
    「不可能……！我親眼所見，斷然不是假的！」孔晶尖叫一聲打斷了我的話。
    洛曳和劉洋狐疑的看看我，又看看孔晶，一頭霧水的樣子。
    「親眼所見就是真的嗎？不是的，孔晶，你本身就被極度催眠了，所以，催眠者讓你看到什麼，你就會看到什麼，然後，你講述給我聽，這其實也是催眠我的過程……，隨即，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
    但最開始，只有我和金梭被催眠了，所以，這第二步催眠的效果，只在我和金梭身上體現出來。
    因此，去探查此事的時候，只有我和金梭會看到古鏡和鬼新娘，並受到了襲擊。
    當然，這一切都是事後才想明白的……，支撐這些想法的證據，也跟著出現了。」
    我迎著孔晶的眼，語調愈發的低沉。
    「為了證明心中所想，我先時去往村邊施法，勉強破開了夜幕，再度看到古碑旁的望夫鬼新娘。
    她的身上沒有怨氣，不會害人。還跟我說話了，證明她很正常，有自主意識。
    當時我使用的道術值得相信，所以，我確認，古碑旁的那個鬼新娘才是真的。
    有了這個做對比，就可以確定了，關於菱形古鏡鬼新娘的一切，只是我和金梭被催眠之後產生的幻像，根本就不存在。
    探查菱形古鏡的時候，趕屍匠前輩也在場，他卻看不到任何異常。
    那之後，我就懷疑是被催眠出的幻像了……，對了，再度看到村邊古碑旁真實的鬼新娘後返回的途中，我再度被鬼新娘幻像襲擊了……。
    反過來講，你看到的也是幻像。可你會覺著是真的……，至於脖頸傷口？只是你自己的手指弄出來的。
    可惜，現場一片混亂，你的脖子上，如指紋之類的證據，都被弄沒了。再說，即便留存，我們也不太會提取，不然，會更加的讓你信服……。」
    我看向聞言快要陷入慌亂狀態的孔晶。
    「怎麼會這樣，我竟然被極度催眠了？……，誰做的？讓我見鬼……，好惡毒的心思，是想要害死我嗎……？」
    孔晶顫慄起來，懷疑的看向洛曳和劉洋，又看看旁邊昏迷的鄭梅和苗詠，驚恐的不知所措了。
    她哆哆嗦嗦的掏出煙來點燃，狠狠吸了一口，穩定住了心緒。
    我也掏出根煙點燃，隨著煙霧吸入了肺部，就感覺輕鬆了許多。
    「你說的若是真的……，就是說，孔晶是極度催眠的媒介。……問題是，誰給她做的催眠，你是不是認為我們幾個中有這麼一個人？」
    劉洋大驚，一邊打量茫然失措只知道吸煙的孔晶，一邊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
    煙霧形成的屏障之後，孔晶、洛曳和劉洋的形態隨著煙霧變動起來，如夢似幻。
    琢磨一下，我淡淡說：「應該是你，或者是洛曳，亦或者是鄭梅和苗詠，總之，誰都可能，反正，是你們極度催眠了孔晶，同時催眠了你們這個小團體。
    在剛過去的那夜，集體成功的變為最強效夜遊者，激發潛能，力大無窮，做出了許多匪夷所思、看著就無比驚悚的事兒來。」
    「方師傅，你到底再說什麼？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洛曳睜大眼睛看向我，她的眼眸裡迷茫加上恐懼，幾乎要接近崩潰的邊緣。
    我看了眼洛曳，微微一笑，揮手招來一直撫著肚子、神態奇特的香香，讓其坐在身邊，然後，指一指香香說：「洛曳，知道你不明所以，現在就跟你解釋一下，這位是女鬼，你此時已經知曉，那你也該知道，鬼物和人是有很大區別的。
    香香作為一隻道行高深的女鬼，……，呃，是在力場降臨之前道行高……。」
    我為此解釋了一句，吐出煙霧，接著說：「她具備一項奇特的能力，在這鱷首山和方圓數里的範圍內，香香的意念一動，就可以憑空看到想看的位置。
    簡單講，有點類似於最先進的衛星定位監控，但比那個還要方便，只是，法術力場降臨之後，有時候會失靈罷了。
    我和香香研究過這東西……，對了，香香將其命名為『窗口』，可以看見世界的窗口，就是這意思了。
    除了可以實時定位觀看特定位置的影像之外，我問過香香，確認了，若是信任她，對她開放腦海的部分區域，她的『窗口』就可以將那人記憶中的一部分影像和聲音顯示出來。
    這窗口的附屬功能，有點類似於放映機，只不過，放的是人們的記憶片段……。
    但想要做到這一點太難了，那需要真正的信任，讓一隻女鬼的意念到達腦海，一旦產生排斥和不信任，有可能會造成雙方的意念損傷。
    所以說，這是很危險的行為。但開放記憶的人可以控制被讀取的記憶範圍，這又是比較安全的方面……。
    簡而言之，只要信得過香香，就可以讓其用靈異窗口，顯示出本身願意被人所看到的記憶片段，不願被看到的，還是隱藏狀態……。」
    費了半天勁兒，我將香香的『窗口』解釋給洛曳她們聽。
    看到她們還是一臉茫然，扭頭去看看大傢伙。
    發現除了趕屍匠之類的道行高深者，大頭他們眼中都出現了蚊香圈，就知道這是在浪費口水，得，不解釋了，直接使用吧，這樣比較直觀。
    「香香，你的意念到我的腦海中來吧，然後，用窗口讀取開放給你的記憶片段，這幾位姑娘至今還搞不明白狀況，得讓她們親眼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只希望不要被嚇死。」
    我將煙頭扔掉，示意香香行動。
    「好的。」
    香香點點頭，隨意的伸出一隻手，覆蓋在我得腦袋上。
    我就感覺一股冰涼的意念，通過香香的手傳到腦海中……。
    『嗡……！』
    在我面前，展開一幅寬大的屏幕，上面開始是亂動的紋路，過後漸漸的清晰起來。
    這次的鬼窗口是立體、多角度形態，即是說，不論位於哪一個方向，都能直觀的看到我記憶中的影像。
    洛曳、孔晶、劉洋的眼神都被吸引過去。
    不光是她們，在場所有的人都震驚的看過去。
    我看到夏萍都一臉驚訝，顯然，這種能力在鬼怪中也是百萬中無一的，不然，神秘莫測的夏萍不會表現出驚訝。
    影像顯示出後半夜，我和趕屍匠他們遇到五個夜遊妹紙的時刻。
    身穿睡袍、光著腳的五個女孩子，出現在屏幕之上，在黑暗的後園小徑上不出聲的行走，宛似五隻幽靈。
    「啊……？」
    三個醫學院妹紙齊齊驚呼一聲，然後，瞪大眼睛，死死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她們怎麼都想不到會看見這樣的一幕。
    ……五個夜遊妹紙，身手利索的翻過院牆，行走在村路中，去老屋取工具……，過橋……，入山……，墓碑之前躬身為禮後，孔晶一鎬頭刨下去……！
    「啊，啊……！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孔晶再也受不住了，猛然尖叫起來。
    我對著銅梭一打眼神。
    野蠻師姐白了我一眼，閃電般竄到幾個受不住尖叫的妹紙前，只一伸手，她們的叫聲戛然而止，然後，一道愣在那裡，只能大張著嘴、睜大眼睛看著。
    影像中，她們將穿著嫁衣的屍體從大紅棺木中『請』出來……。
    觀看這一幕的女孩子們，都受不住的臉發白、呼吸急促。
    小王和老白扶住受驚的趙曉冉和馬蓉婷，同樣震驚的看來。
    我示意大傢伙不要出聲。
    影像繼續。
    ……兩個夜行賊人出現……，洛曳和鄭梅揮手間刺穿他們的喉嚨……！
    不能出聲的洛曳眼睛幾乎飛出去，她驚恐的望著屏幕中的自己，先時還在擔心受到賊人的欺負，此時，卻完全被自己的狀況嚇到了。
    洛曳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親手殺了一個男人？
    影像到此停頓一下，畫面一轉，我在村前施展破陣之術後看到的古碑鬼新娘緩緩的呈現……一直到夜幕再度拉上……。
    光芒一閃，『窗口』消失不見。
    香香的手離開了我的頭頂。
    我靜靜的看眼三名幾乎昏厥過去的姑娘，對銅梭示意一下。
    她微微點頭，一揚手，三個姑娘同時恢復了行動力。
    「啊啊啊……，我沒有殺人，那不是我，不是我……！」
    洛曳首先大哭起來，滿臉是淚，舉起右手仔細打量，不敢相信，就是這只沒有多少力氣的手，能在瞬間刺穿男子的脖子，給予其致命一擊？
    先時那個人死不瞑目砸在土炕上的場景，像是霹靂一樣劈在她的心頭，震的洛曳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啊啊啊……！」
    另外兩個姑娘跟著尖叫，似乎，除此之外不知道如何表達驚恐和膽寒之意了。
    親眼看著自己挖墳掘墓，這感覺，估計，筆墨是形容不出來的。
    劉洋拚命向著衣服上擦手，可能是，一直在回想著自己親手扶起屍體並搬運出棺材的一幕吧？
    這幾個姑娘的膽子快被嚇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