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無頭無尾的圓

    我看著蕭寶兒的這張臉，要是能流淚此時一定痛哭失聲，但我只能傷心著，卻無法流淚。
    「是啊，你為何為我們傷心，你是誰？」
    一大群女鬼圍上來，因為對我沒有怨氣，她們的臉逐漸光亮起來，恢復了幾分生前的美麗。
    金禾娜飄到蕭寶兒身邊，冷冷看著我，她現在無法相信任何人……鬼了。
    我看向圍著我的十六名姑娘，咬咬牙，輕聲說：「你們的死，有一半原因是因為我，事兒是這樣的……」
    我緩緩的，將事的經過毫不隱瞞的說了一遍，然後，周邊的怨氣陡然升高，姑娘們全部變成了厲鬼模樣，一個個仇恨的看著我，看樣子，下一刻我將被她們撕碎！
    我苦笑著閉上眼，要是她們攻擊，我真就不能還手，畢竟，這事兒我有責任。
    「不要遷怒他，他是個好人」蕭寶兒忽然落到我面前，伸手護著我，並瞪著十五個女同學。
    「小寶兒，你……？」金禾娜不解的看向蕭寶兒。
    「即便沒有了方鋼哥哥的事兒，你們覺著，我們就不會遇難了？就能化險為夷了。不可能，我們早就被壞人預定好了，你們清醒一些，這件事和方鋼哥哥有關，但是，沒了他，我們也逃不開必死的命運，但現在有了他，至少，我們可以隨時出來，去找那些壞人追魂索命……。」
    蕭寶兒伸手指向七九防疫醫院的方向。
    周邊的怨氣翻騰一陣子，緩緩消散，女孩們再度恢復美麗容顏。
    我不由的鬆了口氣。
    「蕭寶兒說的對，方鋼哥哥是我們報仇的希望所在，我們不能傷害他。」一個女生表態了，接著，大傢伙大都認可了蕭寶兒的話，但金禾娜沒有表態，所有女生都看向了她。
    「好吧。」金禾娜最終點了頭。
    蕭寶兒開心的飄過去，牽住金禾娜的手。
    「方鋼，你有什麼好辦法幫我們報仇嗎？」金禾娜對我還有怨氣，別的女孩都喊我喊哥哥，她卻直呼姓名。
    我點了點頭，沒有先說這個，而是示意大傢伙坐下說話，如是，包括我在內的十七隻陰魂紛紛落到傢俱城的長座椅上，都盤膝坐好。
    和十六隻鬼坐在一處，這經歷，嘖嘖，怎麼說呢，真是相當的刺激啊！都無法形容了，噩夢中的場景都比此時的正常。
    我開口問：「你們先跟我說說，那面銅鏡會控制你們做什麼事？我好想想該如何破解。」
    金禾娜的臉此時再度被黑髮擋住大半，聞言冷冷一哼，凝聲說：「赫連千用邪術控制了我們，我們不得不被驅使。是這樣的，當我們被外號『大頭』的那傢伙買回去之後，我們就要在每天的午夜十分從銅鏡裡跑出來，屆時，法術力量會驅逐大頭那裡的守護力量，我們藉著法術的力量可以跑到大頭的夢境中，然後，我們要去迷惑大頭，在夢中，和他那樣……。」
    金禾娜說不下去了，她跳過這裡接著說：「這樣之後，大頭的陽壽就被銅鏡取走五六十年了，最終，只給他剩下一年的命，而你是大頭的好朋友，一定會來的，到時候，我們配合銅鏡上的法術，將你被攝取出的魂魄弄死！就是這樣，這些都是邪術強行控制我們去做的，我們無法反抗，只能這樣做。
    每天凌晨四點鐘再度被收回銅鏡中。
    除了這段時間，我們都被封印在鏡子中，直到你的到來，還是反轉時空的到來，我們才能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裡。」
    金禾娜用鬼眼細細打量我。
    我不停的點著頭，琢磨著其中的關鍵，按照金禾娜的說法，大頭可就離死不遠了，這也是因為我的連累所致，他們要將大頭置於死地啊，那麼，大頭在多日後見到我的時候，為何只缺了十年陽壽？這說明……。
    是我阻止了大頭走向絕境！
    我馬上就想明白了，看來，我沒少做事。
    咦？按照此時的時間計算，數日後，發生了數千命案，都是靈異類的，不會是我領著姑娘們做的吧……？
    錯不了，我發誓要那些人死，而我，此時就在這裡……，別忙，捋一捋，按照那個時間線算，數日後，我會先領著姑娘們在停屍房見到大頭，並向他發出聯絡訊號。
    大頭給我敘述的是一些模糊音節，我去，那些音節要是連起來……？
    大頭聽到了『雖、驚、歸』之類的音節。
    在我回到過去之前，向著我心口打了一拳的黑影，他不也是喊著這些音節嗎？啊，那就是我！我在提醒自己怎樣破局嗎……？
    去……咋……雖……驚……，勺……雕……歸……筷……。
    這是我給『我自己』傳的訊息，嗯，我想想，連起來，應該是我正在那大喊，去砸碎鏡子、燒掉櫃子……快！
    天啊，這是一個多麼詭異的『圓形』事件啊？我的魂兒回到了過去，幫助大頭不被吸光陽壽，然後，領著姑娘們在醫院甚至各個城市大開殺戒，並去提醒自己？
    我和大頭聽到的那些詭異聲響，都是這個時空的我喊的……！
    這有些繞啊，不過，勉強能理解，但我和我自己，怎麼能處於一個時間點上呢？搞不懂了，這是科學家才能研究的，我管那許多做什麼？
    不想了，想的頭都疼了！
    搞清楚了這些，我按照這個順序做事就是，因為，領著姑娘們報仇，這是我能接受的狀況。
    如是，我將隨後幾天將要發生的『新聞大事件』，告訴了『鬼妹紙們』。
    所有女鬼的嘴巴都張大了。
    「方哥哥，你的話好繞啊，你是從未來過來的靈魂體，然後，要按照已經發生的事件順序去完成某些事兒，最終想辦法拯救你自己。你是不是看過了太多遍終結者電影？這太不靠譜了！」
    蕭寶兒率先喊起來。
    我有些尷尬的摸著鼻子，確實，我看過不少遍終結者，但人家那是科幻，我這是鬼怪，能一樣嗎？。
    「小寶兒，你就知道胡說。」金禾娜看了我一眼，扭頭去說蕭寶兒。
    「誰胡說了，就是嘛，好繞的感覺，理不清頭緒了。
    按照方哥哥所言，我們下一步要做的是，數天後去停屍間等那個大頭，顯出形體提醒他，用他的口，再去提醒許多天後和他見面的方鋼哥哥，就是靈魂還沒有出竅的那個。
    再然後，事件會按照未來新聞上的順序一一發生，最終，這些匯總到一處的訊息會影響到靈魂出竅後來到我們面前的方哥哥。
    他此時類似於死亡狀態，都是陰魂。
    這個圓從未來畫到過去，又從過去畫到了未來，相互影響循環不休，那麼，哪一邊是頭，哪一邊是尾呢？」
    蕭寶兒是個很耐思考的女孩子，一張嘴，眾人……鬼集體沒電了。
    「我說，咱們不是來談探討科學的吧，按照時間線，過幾天後，我們先去提醒大頭那孫子，然後，他會來這裡買走櫃子開始做大夢。
    我施法，不讓他和你們真的發生什麼，這樣，他只是損失十年陽壽而已，再然後，就是醫院中所有的醫生和護士中邪的事件了，當然，要我們合作完成才成，他們誰都別想跑。
    之後，按照我的追蹤符，去找那些用了你們的東西的人算賬！
    你們到底要不要報仇？要是想報仇，就集中心力做事，別去研究什麼頭和尾的問題了好好不？」
    我不耐煩的站了起來。
    「方哥哥，你好凶啊！」蕭寶兒嘴巴一癟，就要大哭，然後，發現自己哭不出眼淚了，更是傷心，一頭鑽到金禾娜懷中不出來了。
    金禾娜用慘白的沒有眼瞳的鬼眼狠瞪我！
    我尷尬的坐下，不說話了。
    「哼，我們要去報仇！」蕭寶兒傷心夠了，臉孔猙獰起來。
    「報仇，報仇，殺光他們！」
    女生們齊齊高喊。
    我繼續無語中，讓她們自己折騰去吧，我按照時間線做事就是。
    天啊，轟動世界的特大型靈異事件，竟然是我一手導演出來的？也罷，為了伸張正義，我就舉起屠刀吧！不然，何時能讓那些惡人們授首？
    我的眼中殺意凜然，極度決絕！
    即便與天下的所有陰陽師為敵又如何？我必須這樣做，因為，我發過誓言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但這份殺意，馬上就被我想到的一個重要問題衝散了。
    我此時才意識到有個地方不對頭，然後，向十六個鬼妹紙潑起了冷水。
    「大家先別激動，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這問題不解決，咱們根本沒有能力去做那些大事。」
    「什麼問題？」
    金禾娜示意鬼妹紙們安靜下來，扭頭看向我。
    蕭寶兒和十幾個女生看著我，鬼眼中都有著好奇，女生的好奇心果然是足夠強大的。
    「是這樣，你們和我此時都是沒有多少戰力的渣渣啊，如何能控制生人做出那些自我毀滅的極端舉動呢？以我們此時的狀態，什麼都做不了。
    你們感覺自己很是強大，那是因為還處於古銅鏡法器的力場的籠蓋範圍之內，在它的加持之下，你們的怨氣呈現幾何倍數的增長，這才能具備強大的力量，甚至，在未來可以毀掉我放在大頭房中的符，並跑到大頭的夢境中。
    但是，只要你們離開銅鏡力場範圍，立馬就會被打回原形，不過是剛死不久的亡靈，即便怨氣重，也不可能做成太多的事兒，更不要說弄死那些無比邪惡的活人了。」
    我只能詳細的給鬼妹們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