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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痛徹心扉

  大爺的話,讓我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冰冷的深淵,冷到讓人絕望。
  「一定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我用話不斷地安慰自己,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小伙子,你趕緊先帶她去裡屋,給她把草藥碾碎或者嚼爛擦在傷口上,止痛。」大爺說著走過去,把裡屋的門推開。
  我把七夢抱在懷裡,快步走進了裡屋,大爺順手幫我把木門輕輕關上。
  裡屋中只有一張床和一套桌椅,在桌子上,還放著一台黑白電視機。
  走到床邊,我小心地把七夢放在床上,然後輕輕地幫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了床上。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我找到房間裡點燈的開關把燈給打開,往七夢後背上一看,心頭就是一顫!
  七夢後背上的衣服已被之前那群腐肉給咬破,上面滿是暗紅色的血跡。
  我不敢耽誤,先是慢慢把七夢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當她露出整個後背後,我的雙手止不住地微顫,七夢背後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有的地方已經血肉模糊。
  顧不得多想,馬上把大爺給的草藥放進口中嚼爛,苦澀的滋味瞬間充斥整個口腔,輕輕地敷在了七夢後背的傷口處。
  草藥剛剛碰到七夢的傷口,她雙眉皺起,輕輕地哼了一聲,並沒有睜開眼,臉上儘是痛苦之色。
  見此我忙停了下來,等了一會兒,見七夢臉上痛苦的表情漸漸消失後,這才繼續往她身上的傷口處灑下草藥。
  看著那一個個被腐肉給咬開的傷口,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流血,可以想像,當時趴在我身上的七夢有多麼的痛苦!
  我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龐,忍不住落下了眼淚,我伸出手把淚水擦乾,卻擦不干心裡面的痛楚。老天爺,你能不能把七夢所受的這些痛楚全都轉移到我身上?
  「七夢姐,你太傻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我十一歲的那年,姐姐王七夢因救我而死;七年後的今天,歷史再次重演,這個長得和我姐姐一模一樣也是叫七夢的女孩兒,又即將因我而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七夢,心裡面根本就無法接受她已無可救藥的事實。
  我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奇跡發生,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七夢姐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死呢?
  看了一眼七夢後背的傷口,這才發現多處傷口的血已經被草藥給止住了。
  大爺給我的這些草藥也不知道具體叫什麼名字,不過這止血的藥效,很迅速。
  這時,屋子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
  「小伙子,上好藥了嗎?」隔門問我話的正是看守古跡保護站的大爺。
  我從背包裡翻出了一個外套,蓋在了七夢的身上,然後起身走過去把門打開。
  大爺遞給了我的一杯開水,還有一件長袖衫。
  「小伙子,坐下來喝點水吧,別太難過了,這都是命。」大爺說著看了七夢一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唉……多水靈俊俏的姑娘,可惜了……」
  我回過頭,看著一動不動的七夢,心裡面像是潑上了一層滾燙的熱油,痛得讓我全身都忍不住顫抖。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有一種奇門之術,可以用我的命去換七夢的命,我絕對不會猶豫一秒。
  我多麼希望,此時躺在木床上的人不是七夢,是我。
  「大爺,被腐肉咬到,大約多久人身上的肉會開始……腐爛?」我哽咽著問出了這個我最不想去面對的問題。
  大爺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別處,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
  「體質差的十幾分鐘,體質好的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大爺,你這裡有電話嗎?我想打120,我不想放棄。」這是我最後的一絲希望。
  大爺搖了搖頭。
  看到大爺搖頭的動作,我知道了,七夢這條命,恐怕是要折在這裡……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衝出裡屋,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都是因為我,我姐姐的死是因為我,現在七夢的死,也是因為我,我特麼就是一禍害,人家一好好的姑娘,讓我禍害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王成,你簡直死不足惜!!」我張開口大聲罵道。
  突然,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小兄弟,人各有命,這不怪你,別太過自責了,你進去多陪陪她吧。」說話的正是陽尾道士。
  我點點頭擦了擦眼淚,走回到裡屋,把手中的開水放在桌上,穿上了大爺給我的那件長衫。
  做完這一切,我走到在七夢的身旁坐了下來。
  伸出手,我握住了七夢的手,掌心有點薄繭,此刻卻是涼涼的,我稍微用了點力,想傳遞給她些溫暖。
  我就這麼坐著,靜靜地看著她,我害怕把她給吵醒,然後再承受更多痛苦。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從身邊快速溜走,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等在外面的陽尾道士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對我問道:
  「王成,你看看你女朋友身上的傷口有沒有開始腐爛?」
  聽到陽尾道士的話後,我掀起衣服的一角,看向七夢後背上的傷口,這一看,卻讓我吃了一驚!
  因為七夢身上的傷口非但沒有開始腐爛,反而有要癒合的跡象。
  「沒有,完全沒有腐爛,而且好像開始慢慢癒合了!」我壓低聲音欣喜地說道。
  聽到我的話後,等在外面的保護站大爺還有另外三個壯漢也都從外面走了進來。
  「沒有腐爛?不應該啊,這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大爺走進來後,輕輕地掀開七夢身上的衣服一角看了看,更是疑惑了:
  「不對勁,這女孩兒不對勁。」大爺說著把掀起的衣服放了下去。
  「大爺,七夢她怎麼不對勁了?」我問道。
  「我在這裡看保護站三十四年了,見到不少人被那群肉吊兒咬到,沒有一個人能夠撐過一個鐘頭。這女娃不一般,這都馬上一個半鐘頭了,她卻一點兒事都沒有,不應該啊……」
  就在大爺說話的時候,七夢突然開口說了一聲什麼,我沒聽清楚,忙蹲下身子把耳朵湊到了她的嘴邊,這才聽清楚她要喝水。
  我忙把剛才放在桌上涼了的水倒掉一半,又兌了點熱水進去。喂七夢喝了一點兒溫水後,她本來蒼白如紙的臉色漸漸多出了一絲紅潤。
  看到這裡,站在一旁的大爺開口說道:
  「小伙子,你、你這個女朋友上輩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好事,積了德,才會被佛祖保佑,看這樣子她的命算是保住了。被肉吊咬了那麼多口還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