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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8章 老胡鋤草

    馬家媳婦所散發的惡臭就是傳說中的屍毒,這玩意兒很像肺結核,能夠通過空氣傳播。為了防止屍毒害人,我提前以糯米缸壓制住馬家大媳婦的衣物來阻擋屍毒揮發。
    女子貼身物又是天地間污穢之物,對於厲鬼有奇效,況且屍傀體內還殘存著馬家大媳婦的七魄,我以馬紅的用完的衛生巾置於缸底貼在馬家媳婦的衣服上,再灌滿糯米。纏繞青石上的紅繩就像是鎖鏈一般可以緊緊鎖住屍傀。這種術法是源自於厭勝術當中“控術”。
    桃木樁也稱釘魂樁,雕刻的小人為九子,六子釘六個方位,將井下的飛僵鎖在井中,留下三子為的分別釘天地人三魂。而屍傀本就是血煞衝撞後形成的,我每一記木樁都像是打在她身上,以至於六枚落下,馬家媳婦立刻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說起殭屍邪氣怕糯米的事兒,可能很多朋友不瞭解,在西漢時期的野史中便記載了糯米的奇效。《西京雜記》卷三有云:“戚夫人侍兒言宮中樂事”一條下有這樣的記載:正月上辰,出池邊盥濯(guànzhuo),食蓬餌,以祓妖邪。蓬餌就是用蓬蒿和米粉做的糕,也就是現代糯米的前身。至於《西京雜記》記載的主要是西漢時期的奇聞軼事,晉代時期為葛洪所作,漢代為劉歆所作。
    糯米缸為我們過濾了屍毒,否則村子裡的人搞不好就會有人鬧了瘟疫而亡。我蹲在一邊喘了幾口粗氣,四周的人議論紛紛,說的最多的還是馬家大媳婦那淒慘的樣子。按理說人死之後是不可能腐爛這麼快的,現在殭屍一說已經不言而喻了。
    村長此時連忙拿起大喇叭對人群喊:“這個鄉親們啊,咱們可都看的清清楚楚,馬家的媳婦鬧了殭屍,小師傅本領大著呢,把那邪物驅除了,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咱們可是成吉思汗的種兒!”接著他又小聲對我說:“那個師傅啊……怎麼樣了?完事兒了麼?”
    我虛弱的搖搖頭,讓村長給我端來了一碗清水時,滿院子的人都圍在我周圍。當著所有人的面兒,我畫了一道化煞符,再以打火機焚燒,眼看著化煞符化為灰燼時,我將化煞福快速攪動了幾下便一飲而盡。
    接著閉上眼緩了足足十幾分鐘,由於處理的較為及時所以血煞並沒有對身體造成太多的傷害。睜開眼發現院子裡一些膽子大點的婦女都來湊熱鬧了。
    也不知誰嘀咕了一聲:“真他媽邪門啊,這老馬家缺啥德了,剛死的人就腐爛了,那剛剛呲牙咧嘴的蹦來蹦去好嚇人啊,怪不得最近總死牲口,這麼蹦,多高的院牆也攔不可能攔住啊。”
    馬紅很不服氣:“說誰家缺德呢!敢不敢站出來!我老馬家除了燒磚種地,可從沒幹過缺德的事兒,看我爸死了就欺負我們老馬家沒人了怎麼著?就算是缺德成了殭屍,肯定也和你們一個個的賣死豬肉脫不開關係。”
    好一雙伶牙俐齒,要不是看到糯米缸前的屍體實在不怎麼好聞,她的話還真差點把我給逗樂了。此刻我又畫了一道引魂符,看了看村長,又看看周圍的人,心想自己怪難受的還是把這個皮球踢給他吧:“村長,你安排個人把這東西給馬家媳婦戴在脖子上。”
    人有三魂七魄,魂為天地人,人死之後,一魂歸天,一魂入地,還有一魂悠蕩人間(多為枉死冤死的人)。魂為善,而魄為惡。但魂卻有著絕對的主導自身權利,但此刻很顯然馬家媳婦的魂正在飛僵那裡困住了,此刻只要將她的人魂召喚回來。隨後以火焚之,可消滅屍傀,又能傷到飛僵。
    而村長拎著引魂符,手直哆嗦,像拎著一串手榴彈似的。他挨個看了看,所有人都往後退,最後村長指了指馬力說:“大力,死的是你媳婦,這事必須得你來。”
    馬力早就嚇癱了,此刻臉都白了,拚命擺著手,說什麼也不去。村長把眼一瞪:“大力,平時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關鍵時刻咋就不行了呢?別給你爹丟臉!”
    馬力的臉色很難看,又不好說什麼。忽然他用手捂著肚子:“哎呀媽呀,三叔,我這這肚子疼,要拉稀……”他彎著腰跑到了家裡的茅坑,就再也不出來了。
    “拉你奶奶個逼,廢物!”村長罵道,又指著馬紅,“小紅,去給你媽把這玩意戴上!”
    那馬紅膽子很大,剛要接過手被我攔住“不行,必須是男人去,女的陰氣重別沖了煞。”
    村長一下子犯了難,馬紅雖說膽子大,但此刻也是沒辦法。周圍罵著馬力膽子小,白長了那麼大的個子。村長沒轍了四處看了眼,指著一青年喊:“二狗子,你給我過來!那上面是你姐,去把這個戴上。”二狗哭喪著臉,比死了老娘還難受,他也連忙向後退“表的……不是親姐……是表姐。”
    村長豎著眉毛:“表姐也是姐,村裡就屬你小子一天天嗚嗚喳喳的,趕緊去!”
    二狗子哭著說:“三叔啊,我真不敢去啊,你饒了我吧……”
    村長實在忍不住了,又對另外一名壯漢說:“大膽兒,你膽子可是全村最大的啊,就去吧!”
    大膽兒生氣地說:“他們家的事兒,怎麼讓我去幹?”
    村長嚴肅說:“革命同志是一家,都是一個村子的,你爺爺當初還吃過老馬家的救濟呢,你又是劉家的獨苗,這時候你不還情分啥時候還,別誤了人家小師傅的時間,麻溜的。”大膽兒愣了幾秒鐘,還真就接過引魂符,又看看糯米缸旁邊的馬家大媳婦,忽然倒在地上,手腳亂抽。村長等人連忙過去看,村會計說:“劉老四,你家侄子咋還有羊角瘋的毛病呢?”
    劉老四很奇怪:“這孩子沒有這病啊,大膽兒快起來!”不管喊了劉大膽兒就是在那兒抽羊角風。接著劉老四把引魂符丟給身邊青年:“馬三,你們都是本家,這事兒你去!”
    可話剛一落,馬三“媽呀”一聲,把靈符一丟,正朝村外的方向逃去,連頭都不回。
    我實在忍不住了,心裡也不由發笑,戴個符沒什麼,只是我現在陽氣太弱,否則也不用他們了。村長的臉色比屎還難看,指著自己的兒子:“你給我過來!去給戴上!”
    村長大兒子就是和我抬槓的青年,他也就二十五六歲,縮頭縮腦走到他爹身邊,很不情願地接過引魂符。看得出村長在家很有威信,只見他兒子顫顫悠悠的走到糯米缸前,伸手把引魂符的鏈子套過了馬家大媳婦的頭,再扳起腐爛的頭顱,把引魂符戴好,最後慢慢走回來。
    這符不能貼在額頭,因為那裡是生魂走出的地方,此刻我的目的就是為了招魂。
    大家都很意外,包括我也是,都以為村長這玩世不恭的兒子會更害怕,卻沒想到他的膽子最大。戴好了引魂符,村長腰板筆直,好像在炫耀自己的種兒很爺們一般。村會計在一旁都誇著說:“還是小趙最有出息,以後誰特麼敢吹自己膽子大又牛逼的,我第一個踢他。”
    我緩步走到糯米缸前,用手抓了少許糯米,此刻的白糯米早就成了黑褐色,並且在手裡一捏便成了粉末狀。告訴村長把馬力給拽出來,還有他的活計。
    因為老馬家的事兒給村裡添了這麼多亂子,四周的村民早就對他一肚子氣,聽我說完,立刻三五個大小伙子就直奔茅房,把蹲在糞坑邊窺視的馬力揪了出來。
    “師傅……咋啦?還要俺啥事兒。”馬力緊張的說。
    “把衣服脫了。”我說。
    “啥!”馬力有些沒反應過來。可周圍的大小伙子不幹了,根本一點不慣著,五個人合力一上,直接把馬力的衣服撕開了。那馬力連忙哀求著:“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有啥事兒咱好好說不行麼,我又沒說不脫,快了放吧,褲子脫了都行啊。”
    現在也不難看出,馬力典型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白長了那麼大的好體格。馬紅在一旁皺著眉倒也沒說什麼。此時我走過去,拿出了小刀對著他的心口一劃,隨即連忙用剛剛裝清水的碗接血。
    那馬力吱哇亂叫的仿若殺豬。隨後將糯米拌到鮮血中,接著以血為燃料,畫下了一道“招魂符”。此刻我用了引魂與招魂,為的就是和飛僵一較高下。
    等符紙畫完以後,燒成了粉末倒在了一瓶礦泉水中,搖晃了幾下,將那黑乎乎的礦泉水遞給了我馬力:“喝下去。”
    不單單馬力,就連村長也很意外走過來:“師傅,這是什麼水?喝了有什麼用?”
    我嚴肅的說:“這是招魂水,只有馬家媳婦的親人管用,他和馬力是夫妻,夫妻的效果更好,快點喝吧,一旦過了子時就出亂子了。我還得配合符咒才能發出功效。”
    一聽我這麼說,村長立刻急了,顧不得馬力的哀嚎,五六個大小伙子合力就把一整瓶符水給灌了下去。此刻我抬頭看了眼天空的明月,子時將近,水井生起了寒霜。我深吸了口氣雙手掐訣,口中朗聲念:“二景飛纏,朱黃散煙,氣攝虛邪,屍穢沉泯,和魂煉魄,萬壽永全,聰明徹視,長亨利貞,韓小翠此時不歸,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