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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七章 快遞郵佛

  懷唐淒慘的模樣令周圍那些義憤填膺的和尚們變得沉默,試問又有幾人能在破掉修為以後 , 可以單純肉體硬抗棍棒打碎骨頭而不倒? 戒律堂的弟子上前仔細檢查了一遍懷唐身體,然後恭敬說:「慧清師叔 , 罪人筋骨已斷 , 人卻依舊沒有倒下 , 不知是否還要繼續行刑。」
  慧清搖搖頭 , 三位和尚雙手合十行禮 , 接著,又緩緩的退到人群中。如今 , 寬大的客廳到處都是懷唐身上的濺血漬 , 皮膚上一條條棍痕,雙肋的部位能夠看到因為斷裂而凹陷的骨頭,手臂已經被折斷,行刑的和尚唯獨沒打懷唐脊椎,其他部位 , 我想都差不多。
  他靠著一條脊椎跪地 , 重複著那句:「求師兄慈悲 , 求師兄慈悲。」
  慧清面無喜悲:「阿彌陀佛 , 慧堂受了斷骨刑 , 破了功法已經不再是我律宗的人,從今往後,他的行為僅代表他個人,與佛門律宗無關。」
  眾僧人隨之齊念佛號。
  慧清又說:「我佛慈悲 , 不忍眾生疾苦 , 曾將大乘三藏真經流傳於世,目的為了度盡人間苦惡,眼前的女童遭受因果皆由他父親的罪孽引起 , 剛剛此人已經在戒律棍下發下誓言 , 二人已然斷絕父女關係 , 消了因果,貧僧慧清願攜其回寺中布下道場 , 以大乘佛法度她新生。」
  慧清的話剛落,懷唐淚流滿面,他高喊了一聲:「謝師兄慈悲。」,之後,像是吊著心裡的那根兒弦斷了,一頭栽倒在地 , 他始終歪著頭 , 貪婪的盯著沙發上唐秀 , 眼眶已經猩紅但卻死死的咬緊牙關而不願閉上雙目。
  長長的呼了口氣 , 對慧清的恨意消了大半,每個門派的傳承像是個圓圈,它將圈裡的人保護起來,同樣也禁止了他們去見識外界的新奇,然而,這個圈就是規矩,懷唐犯了錯,那就要受到懲罰,只有這樣 , 圈裡的人才不敢重蹈覆轍。
  突然,在場中另外有一名中年僧人卻出言阻止:「不可 , 慧清師兄,懷唐犯了戒律 , 理應受到終生監禁 , 可現在若是放了他 , 豈不是讓佛祖顏面掃地 , 到那時 , 任何僧人遁入空門後想成家就成家,那又將佛祖置於何地?」 , 說話的人長了一副圓臉 , 薄嘴唇,一雙蛇瞳顯得尖酸刻薄。
  他將我觸怒了,步步逼近那和尚,他不由退後幾步,警惕的問我要幹嘛?我說:「大師貴姓。」
  「貧僧慧禪。」
  「哦哦 , 混蛋大師?幸會幸會。你剛剛說要囚禁懷唐?」我問。
  他目露怒色:「貧僧慧禪 , 不是混蛋!依佛門戒律理應如此。」
  「陳先生 , 陳先生。」回頭擺擺手 , 陳家豪早就已經滿頭大汗 , 他小跑過來問什麼事兒?接著,我指著客廳上方的監控說:「那個好使麼?」
  「好使好使。」
  「那就好,一會兒我特麼就起訴他們這幫混蛋故意傷害,還有威脅恐嚇,你的監控錄像就是我的證據 , 懷唐你就跟他們走 , 到時候老子不帶警察去寺裡給他們帶走,我以後都隨那個混蛋姓。你們瞧瞧,這人都被你們打殘了 , 不管是日本法律還是中國法律,咋說也得判個十年八年的!」
  話一出口 , 四周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 每個人看我的目光給我感覺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但我就是這個目的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想打殘了以後帶回去?有沒有王法了?
  我義正言辭的說:「陳先生,你現在就幫我聯繫記者,告訴他們,題目就是「中國僧人疑似國內最大黑社會組織,海外處理叛徒傷人事件 , 其中以妙音等八人為骨幹的黑社會頭目 , 假借佛會為由 , 實則與山口組秘密協作 , 打算,打算,就說他們非法倒賣國內舍利子。」
  周圍人聽我說完臉都綠了!黑社會?這要是播出去,恐怕他們幾個也不用見人,丟臉可就丟到國際社會了,我是真一點不在乎,丟臉就丟吧,反正丟臉的事兒也沒少做。
  混蛋大師氣的臉通紅,指著我說:「你,你犯了華夏門派之間的規矩!」
  我大嗓門壓制了對方的氣勢:「我師父死的早 , 他也沒教過我規矩,不知道你說啥規矩 , 就問你,唐秀的因果度不度?今天的事兒算不算完?不算完 , 媽了個雞的,大家魚死網破!」
  最後還是妙音上師主動找我談 , 他說了 , 門派有門派的規矩 , 犯了錯就要認 , 但二十一世紀囚禁的確不合法,何況 , 懷唐已經受到了懲罰 , 所以他說了,只要我交出肉身佛,並且以懷唐的名義送回,由他功過相抵,免除囚禁之罪。
  胖音和尚的這個提議還算是比較合理 , 我也就答應了。
  佛門八宗管事兒的也都在 , 為了保證佛門清譽 , 八宗同時探討了關於懷唐的懲治問題 , 靠著我據理力爭,最終懲罰結果定為:
  第一、懷唐從此不再是佛門中人。
  第二、因為唐秀是在懷唐出家後生出來的孩子 , 所以,為了佛門清譽,他不能與唐秀相認。
  第三、需立下誓言,當唐秀安然成家立業後 , 他需要為律宗打掃佛塔十年。
  第四、因唐秀需要聽經度化三千遍 , 所以,他必須要在唐秀成家之前,手持律宗功德簿 , 積累三千善事 , 所幫助過的凡人必須在功德簿上簽下自己名諱。
  懷唐只是流淚的答應所有的要求 , 不過他傷的實在太重,由陳家豪幫忙將他送到最好的醫院 , 但是,覺得怎麼說也得恢復個一年半載。在與他們談妥了以後,我和妙音誰也沒提詩雨的事兒,不知道他是避而不談還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心裡也清楚,一天不找到扶桑樹 , 說什麼都是徒勞。
  又讓他們去飛機場等著 , 我則將肉身佛打包了找了一家托運公司給郵回去了。一切辦完了以後 , 當把消息在電話裡告知那些大和尚 , 很快,我隔著電話都能聽見他們的暴怒聲。
  將手機關掉後丟在了沙發,隨手點起了一支香煙,深深的吸了口氣。沒錯,古佛肉身對他們而言是一個信仰,可對我而言他是一位尊敬而固執的老頭,身外皮相而已,快遞又怎麼了?
  當天白伍是在傍晚才回來,神清氣爽的模樣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兩手搖擺 , 哼哼著小曲,一進門 , 我把煙頭掐了說:「二哥,瞧你興奮的勁兒,是參加選秀了?」
  他一抬頭:「在啊三弟 , 你說啥叫選秀?我昨天遇見六個姑娘 , 她們成功的讓我忘記愛情的煩惱 , 三弟我覺得咱倆比起來 , 你也需要適當的放鬆放鬆自己 , 如果壓抑的太久,可是會生病的。」
  「得得 , 停吧二哥 , 你得注意一下身體,萬一出去以後沒有水,你出事兒怎麼辦?」
  「出事?不存在的,酒吧裡的酒有的是,隨便喝,酒也是水 , 一樣可以滋潤我。」他自信的說。
  覺得溝通不了了 , 或許他可能在大山裡憋得太久 , 紅塵攘攘 , 燈紅酒綠醉人眼啊 , 何況,白伍還是一條長期在山裡沒見過世面的蛟龍了。
  懷唐住院,我們暫時也不用搬家,等雪惠回來商量商量她要是不舒服 , 可以搬出去。
  我說:「精神頭怎麼樣?跟我出去辦點事。」
  松下隆一來找我的事沒與他說 , 說了也沒用,如果被他知道陪伴自己昨夜六名性感女郎是故意的,恐怕會對他傷了自尊。他來了興致,問我幹嘛去?
  我說:「去大阪籐田美術館。」
  「偷東西?」
  我想了想說:「打鐵要趁熱 , 神霄派的曜變天目碗還在日本 , 那個東西對我很重要 , 既然人家不賣,咱們也得想辦法偷回來。」
  聽我提到神霄派 , 白伍面色有些僵硬,覺得奇怪,問他怎麼了?白伍長歎了口氣:「實不相瞞,你二哥我在年輕的時候曾與一名凡人相戀,神霄派掌門雲遊時發現了以後,隻身一人追殺我八百里 , 差一點就被他剝了皮 , 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