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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一章 偷佛(七)

  漢服、和服,除了款式不一樣 , 兩件衣服都是由絲綢製作,內襯同樣有經文 , 山村幕一說記不住振袖和服內寫的是什麼。我覺得既然他們均是用金線縫製而成的 , 多半也是與漢服一樣 , 專門為鎮鬼所用 , 並且裁縫還說 , 和服內的經文並非是梵文日文,而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中華漢字。
  日本在唐朝時期正式俯首稱臣進貢中國 , 拿一些貝殼聲稱這是本國的貨幣 , 以此來換取大唐金銀珠寶,對唐朝絲綢更是喜好的不得了,所以,依我所見,振袖和服必然是在唐朝時期所紡織而成 , 雙方雖然差了好幾個朝代 , 但漢唐盛世可不是鬧著玩的 , 漢朝為絲綢之路的先行者 , 唐朝更是將中國的絲綢走向世界 , 並且通過中華五千的文化歷史來看,除了大清朝以外的各個朝代都將全世界打怕過。
  所以,聽完了他的陳述,我倒是覺得振袖和服上的經文極有可能是在唐代所刻。
  我說:「你能不能將他也改為和服的模樣 , 就按照你說的來。」
  有陳家豪在身邊倒是省了很多的麻煩 , 他替我翻譯後,對方沉思了半晌,咬著牙說:「好 , 當初我雖然年紀小 , 但對那振袖和服還是有著些許的印象 , 家中祖父也曾留下過一張老照片,我倒是可以試一試。」
  謝過了對方 , 當問起價格的時候,山村幕一居然搖頭拒絕,他分文不取的幫我改起了衣服,而且漢服內是被我用符紙鎮壓了惡靈,不過,老裁縫的剪子很靈活 , 裁剪的條理清晰 , 每一下都能巧妙的避過靈體。
  等到了下午三點多 , 漢服被徹底改為了一件和服 , 可裡面的怨靈還在,他托起了衣服,用手輕輕的撫摸,呢喃的說了一堆的話。我問他陳家豪,他幹啥呢,怎麼表情看起來那麼投入?
  陳家豪說:「他在念叨他祖父的名字,又說他親手將振袖和服恢復了。」
  「還真是奇怪的人,一件衣服而已,又是贗品有什麼值得感動的?幫幫我問他,當初的振袖和服內縫了什麼樣的經文?照片呢 , 拿來看看,他不認識中文 , 但我認識啊。」
  陳家豪替我去溝通,半晌過後 , 老頭回到了裡屋 , 他手裡捧著一個紅木的小匣子 , 打開後裡面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 然而 , 當我看到振袖和服內經文時,心裡大驚 , 他居然與漢服內襯中的經文一模一樣 , 均為法華經。
  作為道士,不單單要明白道經,也要對其他經文有所瞭解,法華經全稱『妙法蓮華經』此經書文中稱『經中第一』,閱讀者需要對佛陀絕對的信心 , 不可產生一絲一毫的懷疑 , 如果讀了又不信還不如不讀。書中曾言 , 倘若不信 , 再讀此經 , 必會遭受業報,承受業火。
  怪不得漢服內的惡靈會無時不刻承受烈火煎熬,那是佛陀想要度她,除非她心甘情願的皈依我佛 , 否則必會受到無窮無盡的業火 , 然而惡靈怨念太深,不可能會屈服,所以 , 我看縛鬼的人 , 懲罰的意圖居多。
  但是 , 振袖和服明明曾經是祝福的意思,只是改過了以後變為殺人的邪物 , 我覺得,這必然與惡靈的性情變化有關。
  陳家豪得知後,替我拜謝了裁縫,給他錢,可人家堅決就是分文不取,最後沒轍了 , 我們主動買了幾件衣服 , 付了錢便走。
  與他坐在後座 , 陳家豪問:「張師傅 , 還幹嘛去?要是沒什麼事兒去我家吃飯啊?怡蓉這孩子挺好,你看她年紀小,其實啥都會,她在日本長大,接受到的都是傳統女子教育,對待丈夫那是沒的說,誰娶回家誰有福氣啊。」,三句話不離開誇他家的女兒。還別說,我好像真成了爸爸媽媽眼裡的最佳男朋友 , 就是女孩子看了不一定會喜歡。
  讓他開車先帶我買了點符紙、硃砂、紅線等道具,忙完了直接去的小德寺 , 時間還早,索性我就讓陳家豪離開了 , 敲敲門 , 還是那個小和尚開了門 , 他說了一堆 , 可我就聽懂了一句:「不見客。」
  他說不見就不見麼?大家可是組合 , 進他們小德寺就像是進了自己家一樣,推門而入 , 剛進去就看見了一戶日本家庭正在舉行葬禮 , 懷唐正忙著主持儀式以及收納骨灰與賜福的行為,他們同時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頗為憤怒,咱別給懷唐找麻煩,短短兩秒鐘的時間 ,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 拿起了牆邊的笤帚 , 裝模作樣的進了僧捨搞衛生。這樣以來 , 他們肯定還以為我也是廟裡的 , 所以沒再多問。
  剛剛進了僧捨,唐秀坐在床邊笑嘻嘻的看著我,比起之前第一次見面,她氣色好了很多 , 換心的手術很成功 , 只是這個動物蛋白過敏造成她有些清瘦。
  她用並不熟練的中文與我打招呼:「你好,我叫唐秀。」
  「你應該加上一句,你好叔叔 , 我叫唐秀。」刮了下她的鼻子 , 我順勢坐在一邊 , 她用日文,我用中文 , 兩個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卻可以利用肢體語言了聊的不亦樂乎。我給他講故事,她也給我講故事,最讓人不可理解的是他聽不懂大灰狼和小紅帽,我也聽不懂『哇啦哇啦』,可是 , 我們卻一直持續到傍晚法事結束。
  懷唐進了房間之後脫掉了僧袍 , 說:「你怎麼來了,不是晚上才有行動麼?」
  「沒地方去 , 順便過來看看,白伍呢?」
  「她好像是去酒吧了 , 但已經約定了十點鐘去你家集合。」她說。
  摸了摸唐秀的頭,我問懷唐,怎麼孩子還來寺廟住了?佛門之地,僧侶可來工作,但絕不可帶拖家帶口。懷唐則歎了口氣說:「家裡的房子賣了用來病,錢也花的差不多了,她不與我在一起還能去哪啊。」
  我想都沒想的說:「你這裡太冷了,不適合小孩子居住,而且什麼都沒有 , 去我那兒吧。」
  他連連推脫:「別麻煩了,真的沒事兒。」
  我堅持道:「晚上咱們得去拚命 , 你把孩子丟在這兒,萬一咱們三個都回不來 , 秀兒怎麼辦?去我那兒吧 , 雪惠心底善良 , 她看到不會不管的。」 , 結果 , 懷唐又開始擦了擦眼淚哭了,他抱起了唐秀一個勁兒的道謝。
  現在都有點習慣接受懷唐哭鼻子的行為 , 但他先是叛變了佛祖 , 後來叛變了華夏,接著又叛變了日本大師羅海,你說他漢奸一點都不冤枉。
  在小德寺待到了夜裡,讓懷唐幫忙打開四尊『鬼爐』,那裡面都是遊蕩無所依的野鬼 , 大都骨瘦如柴 , 面目可惡 , 多數因為長期的飄蕩陰氣不聚 , 導致普通人無法看見 , 所以它們自然成了術士利用害人的手段之一。
  懷唐賣傘,便是利用了傘可以遮住靈魂的特點。滿院子的孤魂野鬼如同沒頭蒼蠅一般亂竄,撒了點飼鬼米,小鬼聚集在一起不停的磕頭。
  「你想要這些小鬼幹什麼?他們被我養的已經恢復很多 , 如果出去 , 怕傷到人。」懷唐說。
  掃視了一圈,滿院子裡至少也有上百位了鬼魂,既然打算敲山門 , 就得用點手段 , 古佛肉身至關重要 , 也許,我只有一次的機會而已 , 倘若失敗了,總持寺從今往後必然是銅牆鐵壁,禹步只能保證我的安全,卻不能保證我永遠安全。
  拿出長長紅線,念誦幾遍天師咒後,我走入惡鬼群中 , 連續抓鬼用紅繩纏住他的手指 , 接著 , 我又讓懷唐一起來幫忙 , 我們倆忙活到了九點多將每一個小鬼都像是串糖葫蘆一般纏在了一起。
  起初,我有想過讓陰差來趕,可怕他們出現洩漏我閻羅王的身份,於是,我扎紙馬,以紅繩穿過馬尾,燒香焚燒過後,紙馬浮現而出,我說:「走吧 , 將紅線的一頭拴在車上去找白伍,咱們今天帶著小鬼一起去總持寺趕廟會,爭取將橫濱攪一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