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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 屠龍(一)

  於木余的話不像是在看玩笑,面前的息土將臥龍潭囚困成了一個圓形,水面倒映著銀光與天呼應,乍一看 , 好似天地各有一個月亮。此種奇異的現象足以見得 , 此地確確實實是一處難得的風水寶地,同樣是息土的緣故,使我們根本無法橫著破開此地風水。所以,我打算從地底動手,先向下挖出深度,再由橫向貫通 , 只要讓此水潭倒映月光時無法形成圓形,那我就算是破了臥龍潭的風水。
  寶地被破 , 必會伴有災劫出現,像穿透了臥龍潭,自然所有的水都會順著窟窿流出 , 以達到決堤的效果。水潭要是沒了水 , 那鯉魚就是真龍在世也翻不起什麼浪。而且 , 根據三龍交戰的時間上的推斷,衛河龍王則是在2000年的時候被放入臥龍澗,可淨水真的只是兩千年以後才出現的麼?我覺得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 , 我認為真殺了龍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張福德的話已經拋在了腦後 , 面前擺著的一邊是爺爺的仇 , 另外一邊則是決堤後會造成的大難,先不提我身為陰職會遭到報應,可毀百姓良田、祖墳、家宅、性命的事情本來就是缺德帶冒煙的。面臨的問題越來越棘手了 , 眼前除非能不動河堤 , 只是單獨的殺掉衛河龍王,可現在衛河龍王沉入深水潭中,根本讓人無可奈何啊。
  不遠處的鬼差依舊賣力的向下挖著 , 息土很結實,下掘的工作倒也不是很順利。於木余平靜的看著我,一副所有的事情聽我差遣的感覺。
  我覺得如果真的是以老百姓的利益為代價 , 採用決堤的辦法殺了衛河龍王,那我爺爺的在天之靈肯定不會原諒我的。心裡有了主意,暫時就放棄了挖坑的打算。
  所以,我一嗓子把那些幹活的陰差喊停了。
  眾人頗有不解的看著我 , 有人問我:「大人,怎麼了?是不是需要加快速度?」
  「聽老於講了這裡的風水 , 你們還是先別挖了 , 大家去最近的村子 , 替我想辦法搞到饅頭,數量是越多越好。還要全村人的頭髮,每人一綹。最後牛、羊、豬、犬、雞各一隻,盡快給我帶回山裡。」我嚴肅的叮囑他們。
  爺爺尋了一輩子都沒尋到衛河龍王,既然被我找到了,那從心底裡就沒打算放了它。
  做好長期的準備,選擇倚靠在樹下睡了一覺,第二日太陽東昇,因為對陽氣的敏感性 , 我第一個醒了過來。其他人還在沉睡,此時我面前堆了至少三座一人高的饅頭山。又在饅頭山的旁邊五牲全部牽了過來,十幾位鬼差候命一旁。
  不得不感歎他們的辦事效率,連同頭髮都給我提前撞在了塑料袋裡。
  「大人 , 饅頭八百八十三個 , 全村的男女老幼的頭髮均已準備妥當,請大人指示。」於木余領頭道。
  我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畢竟就算是鬼差,他們也是陰曹地府裡的鬼,只是因為令牌的緣故才不受陽光灼體 , 但疲倦可是在所難免的,何況現在短時間也用不上他們了。
  鬼差紛紛離開後 , 將火葬場用剩下的香灰灑在了入山口的樹蔭下,接著畫了幾張『迷魂符』,在饅頭中間插上三炷香 , 擺上了幾個貢品 , 將佛頭置於前方 , 又以寺廟裡的香灰撒在佛頭周圍,讓佛頭變得更加具有神性。最後以銅錢、銅釘互相配合,設下八卦迷魂陣 , 凡是普通人走近 , 必會被煞風吹的暈頭轉向找不到出路。而且佛頭上的紅布不摘 , 這樣會引來山裡遊魂野鬼的祭拜,由此會更加讓山谷顯得陰氣森森。
  術法的強大就是在於他的未知與神秘性,這種利用鬼怪迷惑凡人的辦法並不是有多麼的高明 , 只要眾人齊心協力 , 手持利器,全無所懼,那遊魂野鬼自然也是奈何不得。
  等折騰完了這一切 , 人群有是紛紛的醒了過來,沈曉茹第一時間就炸了毛,跑到我面前 , 她有些氣糊塗了,罵道:「你就是個混蛋!我那麼相信你,你居然對我這樣!」
  這句話立刻引起了公憤:「你特麼到底對小茹姐做了什麼!」三個小伙子抓著石塊兒就衝過來,又有人安慰道:「小茹姐,你沒事兒吧?不要怕 , 咱們人多 , 也不管他是不是什麼道士 , 要是敢對你怎麼樣 , 我們幾個和他拼了。」
  我則指了指買來的水和吃的:「你們餓了自己吃,沒殺死鯉魚之前,你們誰也出不去。」
  「放屁,我七個還能讓你囚禁了?」青年急了。
  回頭看了眼紅布包裹的佛頭,饅頭上的香灰筆直,朦朧間能看到樹蔭兩側有著遊魂野鬼跪倒在地拜佛,這也是因為寺廟有高牆,不是什麼鬼都讓近,而且寺廟的牆壁上均彩繪佛門八寶 , 這種專克遊魂野鬼的法器十分的厲害。如今我把佛頭供上,肯定會引起遊魂野鬼的注意,他們自然會爭先恐後的拜佛求解脫。
  像大家如果在荒山惡地,亂墳崗這種地方看見了包著紅布的佛像、神像 , 就送你倆字『快跑』。
  我說:「信不信隨你。」
  立刻有幾個不信邪的人主動要走 , 他們拎著行李,沒等走出百米,紛紛臉色煞白的回來了。其他人問怎麼了?兩名青年說自己剛走了沒多遠,突然耳邊開始有人罵他們,讓他們回去,幾人覺得邪門 , 也就沒敢繼續往前走。
  這回沒人不再相信我的話了,就連馬教授也在親身體驗過一次以後 , 變得不再鑒定唯物主義,後來馬教授因為連續受到的刺激,對自己的學術產生了懷疑 , 回家抑鬱過三個月 , 竟然出家當了和尚。
  當下 , 眾人在簡單的平復情緒後,開始有人主動向我示好,問我怎麼出去?我則指著懸掛著的豬頭說:「等裡面出了肉蛆 , 我捉了河裡的鯉魚以後你們就可以走了。」
  深秋時節 , 山裡的空氣非常好 , 我現在比起最初得知黑鯉就是衛河龍王時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龍王非鬼非妖,捉他的難度很大,雖不知它是不是白伍那種蛟龍一途 , 還是遨遊九天的真龍落地 , 但很顯然,哪怕它成了鯉魚,也是很難搞定的。
  後來 , 我坐在樹蔭下面吸煙,沈曉茹走了過來,她說:「剛剛是我魯莽了 , 你能不能放我們出去,我們已經離開單位很久了,而且多數都已經成了家,要是再不回去 , 家裡的親人肯定會著急了。」
  我搖搖頭:「什麼時候捉到了鯉魚什麼時候走。」
  「那打個電話總行了吧 , 要不然你替我們打。」她又急切的說。
  「不可以。但是放心吧 , 很快就會結束的。」
  堅定了自己態度 , 不論眾人怎麼求,我就是不鬆口,萬一這些人報了警,那很容易為我造成前功盡棄。而他們也先後試了幾次,可完全出不去山谷百米,不是迷路了,就是繞回來。
  現在我已經不著急救姜尚坤了,他皮膚還如最初那樣的具有彈性,毫無任何死氣 , 同樣我也不著急去看看瀑布下面的陰陽泉水是什麼樣子,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只有一個,就是把衛河龍王抓出來!
  所以,我在第一天,把豬頭懸吊包上袋子 , 第二天 , 把袋子打開,任由蒼蠅蟲子的往上落。第三天,將豬頭埋在了地下。隨後每天凌晨,我都會挖開土,觀看腐爛的情況,再以血、符來祭祀。連著住了十天 , 當蛆蟲生出的時候,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待蛆蟲成熟了以後 , 用水淋濕了饅頭,又在發霉的饅頭裡塞進每人的頭髮,再把它們和蛆蟲放在一起 , 淋上摻水的雞血。一直等到上百個饅頭或多或少都摻進了蛆蟲以後嗎 , 我趕在日月更迭的前夕 , 設立下了法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