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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 地仙

  老頭此人可是實打實的地仙,所指的可不是那些修煉成精的地仙兒,二者雖說有一字之差,實質上卻差之千里之外。
  道教認為 , 地仙指的是住在人間的仙人。葛洪升天成仙之前寫的那本《抱朴子·論仙》中講:「上士舉形昇虛 , 謂之天仙;中士游於名山,謂之地仙;下士先死後蛻,謂之屍解仙。」
  簡單的翻譯就是天仙在天上,地仙在地上,屍解仙是鬼變得,也就是崇親王那種。除此之外,道教中《鐘呂傳道集》也有寫過一段話:
  呂洞賓問:「所謂地仙者,何也?」
  鍾離權說:「地仙者 , 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 , 止於小成之法。不可見功,唯以長生住世,而不死於人間者也。」
  呂祖又問:「地仙是怎麼修來的?」
  漢鍾離說:「始也法天地升降之理 , 取日月生成之數。身中用年月 , 日中用時刻。先要識龍虎 , 次要配坎離。辨水源清濁,分氣候早晚。收真一,察二儀 , 列三才 , 分四象 , 別五運,定六氣,聚七寶 , 序八卦 , 行九洲。五行顛倒,氣傳於母而液行夫婦也。三田反覆,燒成丹藥 , 永鎮壓下田,煉形住世而得長生不死,以作陸地神仙 , 故曰地仙。」
  所以說,我眼前的這位老頭可了不得。
  但當我將符劍放置於地下深坑時,金光劃破夜空,虛空之上 , 一道劍芒散發著咄咄金光由天而落 , 他好似閃電般砸向深坑 , 當完全充斥於地洞之時 , 突然『砰』的一聲響,利劍好似被人為一般插入地下。
  週遭的陰氣被掃蕩一空,我的心裡甭提多驚訝了,就這種手段,要是我學會了,以後降妖除魔不得一保一個準兒啊?
  長呼了口氣,再次回到了老者近前,發現他氣息微弱,面色紅白交替,紅的時候好似亮起的燈泡 , 白的時候卻又如同擦了砒霜。
  我忙問他怎麼了?
  老者說:「我本是地仙,奈何陰陽二氣失衡,又因為躲避那古樸的兵刃受了傷。」
  心裡覺得奇怪,明明剛剛戰鬥時 , 老頭表現的雲淡風輕 , 可現在怎麼又受了重傷?對方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動說起了戰戈,他說古怪的兵刃帶起的煞氣讓他難以想像,明明打在了劍上,卻猶如跗骨之蛆般蔓延到了他的全身,更令他驚訝的是此等凶氣好似慢性毒藥一般蠶食著他。
  「小友 , 我,我有一事相求。」
  「前輩請講!」
  心想第一次遇見地仙 , 而且還是道門中人,我本身又是道士,也不求什麼仙緣不仙緣 , 所修的無非是一個善因善果。
  老者繼續道:「一會兒我會昏倒 , 村外東行五里有一輛推三輪 , 你推我往東40里,到黑山子村的臥龍澗,等到了那兒能看到兩口井 , 一口黑 , 一口白 , 將我丟在白色井裡,之後小友可以飲一口黑泉,再用白泉洗一洗眼 , 算是貧道對你的報酬。」
  留下了這句話 , 老者頭一歪昏了過去,我嚇了一跳,上前摸了摸老者鼻息 , 卻發現他的身體漸漸變得猶如一塊兒寒冰。與凡人不同,老者身體不僵,而且皮膚摸起來也充滿著嬰兒般的彈性。
  既然答應了人家的事情 , 就必須要去做到,我把他扛了起來,驚訝的發現他甚至不如一袋大米沉,心裡還以為老者讓我推他的事情是多此一舉 , 這個重量 , 我扛著走也沒問題。可走著走著問題來了 , 令我想像不到的是他的身體正在緩緩的加重 , 每向前一步,他身體就會重上一分,等入了村子裡,老者身體至少在一百斤以上了。
  望著四周凌亂的樹木,回想大膽揮舞的戰戈時造成的破壞,此地很像是狂風呼嘯而過,老百姓沒有任何徵兆的遭了難。
  原本以為房屋被吹塌了很多,此地或許會屍橫遍野,然而卻驚訝的發現這裡燈火通明 , 人群熱熱鬧鬧的站在村口交頭議論著,大家打著手電筒查看破碎的房屋,由於人太多了,大家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聽見有一位老太太念叨:「萬幸啊萬幸 , 差一點全家都死了。」
  又有人說:「真不知道哪門子的邪風 , 好在人都沒事兒,可家裡的牲口倒是壓死不少,也算是破財免災了。」
  我愣在原地,大膽沒有殺人!他一條人命也沒取,心裡有了一絲興奮感,他還是他 , 果然沒變,因為如果換做憎恨心十足的蠻夔,村民不可能會有人活著!
  內心中有了答案 , 或許現在的蠻夔就是大膽,也有可能大膽就是蠻夔,但不論如何 , 他們兩個臨走時的對話讓我記憶猶新,這些人正在籌備著讓夏玲瓏逃跑!
  等我找到了三輪車 , 把地仙放在上面 , 頓時身上的壓力驟減,可推起來卻發現三輪車出奇的輕,就好似上面什麼也沒有一樣。
  離開村子時 , 我心裡不禁感歎自己好似真的成了機器人 , 不知疲憊 , 從天亮忙到天黑,又從天黑走到天明。日出東方,陽光照在老頭的臉上時 , 他看起來好似睡著了 , 也因此為我省下了許多的麻煩。
  都知道山東省是蘋果產地的大省,現在這個時節,鄉村過往拉蘋果的大車多不勝數 , 每逢有人路過我身側時都會將車停下來,搖下車床觀望,要擱在以前 , 我肯定不管不顧了,但現在不同。過了上午八點,我就是逃犯,已經成為一名光榮的網上在逃人員。
  所以 , 我總會特意的對過往司機解釋說:「這是我大爺 , 身體不舒服。」
  多數本著看熱鬧的司機會一腳油門的絕塵而去 , 同樣也會遇到好心人,趕巧一個滿臉鬍鬚的司機問我去哪?
  為了能加快速度 , 若是有便車最好,我說:「大哥,我這次是想去黑山子村,我大爺和我大娘吵架了,大娘一生氣去了姑娘家,我大爺有點想不開,也就這樣病倒了,吃什麼藥也不管用,村裡的大夫說就心病還得心藥醫。」
  司機哈哈一笑:「你大爺也真是的 , 女人就不能慣著,一賭氣就跑?那還了得,要是我,肯定給抓回來揍一頓。兄弟 , 正好我能往前拉你一段 , 到了三岔路,你往左邊走個五六里就能到。」
  我欣喜萬分,折騰了一天一宿,鐵打的人也得熬酥了。
  感謝對方的好心,就這樣我把三輪車放在人家的車兜裡的蘋果箱裡,將老者抗進了後座 , 終於如願以償的搭上了便車。
  司機很熱情,又給我水又給我煙 , 多數的司機都比較苦悶,一天天只有自己坐在駕駛室裡聽收音機,身邊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 這樣也就導致了多數的司機都是話嘮 , 而且性格還很熱情。
  當然 , 我指的不是那些為了多賺些錢繞遠路,沒事兒藉著搭便車的機會揩油女乘客的歹人,像這種事在荒郊野外可是屢見不鮮的 , 所以奉勸各位女同志千萬不要太過於相信窮游這兩個字。畢竟 , 社會雖然光芒 , 可誰知道咱們會不會遇上那麼一兩條的臭魚死耗子。
  在路上,司機說:「小兄弟,我看你這身打扮,說話的口音有點像是東北人吧?」
  「是啊 , 我瀋陽的。大哥以前去過那邊?」
  「當然 , 我爺爺他們兄弟七個,有六個全都去了關內,去年過年他們回來祭祖的時候我們還見過面 , 看你年紀不大,手背也不像干力氣活的,你在外地上學?」
  我說自己是打工的,司機大哥立刻開始跟我扯上了經濟問題 , 之後又是國際社會,聊著那是頭頭是道。等著車輛距離三岔路越來越近的時候,遠處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輛依維柯與當地的三輪車撞上了 , 蘋果撒了一地 , 老農坐在地上捂著頭 , 像是磕破了皮 , 所幸沒有人傷亡。
  依維柯上的廣告牌吸引了我的注意,說起來他這個廣告牌可厲害的不得了,那幾個英文字母足以算得上是家喻戶曉,白色干膠貼著鮮明的幾個大字「CCTV10—走近科學。」
  「竟然是電視台的車!這裡要做什麼節目?」
  交通事故導致我們這邊的車也停下了,司機師傅卻顯得見怪不怪道:「年年來,有啥用啊,調查了好幾年了有沒個結果,老百姓都說看見了他們不信,誰有啥辦法?難道他們以為那個時候是現在呢?人手一部手機還都能發發朋友圈?」
  「究竟發生什麼事兒?怎麼還需要調查好幾年?」我也挺好奇。
  司機點了支煙說:「還能是啥?在2000年發生的墜龍事件唄,這事兒都調查好幾年了 , 時不時就有電視台來,央視我記得算這次應該都是第六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