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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故地重遊

  古代的森嚴的等級制度在當時人們的心中早就已經根深蒂固,上級面對下級是有著絕對的威嚴,倘若一旦有人敢於挑釁階級,那他便相當於在挑戰整個社會,成為名副其實的階級敵人,那必然是會被社會所不容的。
  見我怒了,鬼差趕忙雙手抱拳,低著頭說:「下官言語不當,還望大人海涵。」
  沒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不放,又問:「閻王大人可在!」
  「在在,閻王正在處理公務,下官這就通稟。」鬼差灰溜溜進了閻羅殿。
  閻羅殿的大門足足有**丈的高度,朱紅色大門上掛著兩枚次著獠牙的金色鬼頭門栓,左右擺著的石獅子也不像民間那種踩繡球的,它們腳下踏著小鬼,左邊的小鬼叫『不仁』,右邊的小鬼叫『不義』,通往大門的白玉台階共有十八階,每一階均雕刻這十八層地獄圖。此地也為了閻羅王的寢居室,同樣也是升堂審案的地方,倘若民間冤魂有了冤屈,都需要到這裡來狀告他人,如果冤魂野鬼擅自害人報仇,雖說於天理來說,可以容忍,但司法機關不容挑釁,那些害了人的鬼魂還是需要受到懲罰。
  所以,民間野史傳說中記載的閻羅殿,可要比咱們現代的官府要霸道許多,他們可根本就不會給你講道理的機會。
  過來不一會兒的功夫,衙役走出了大門,拱手道:「大人隨我來,閻王有請。」
  這鬼差在我怒了以後就沒敢直視我,被引到了閻羅殿,穿過樓閣,過了大堂,終於到了閻王爺辦公的房間,此地比起秦廣王的家要顯得安靜許多。
  隨著衙役的離開,我拱手道:「拜見閻王。」
  他很直接的問:「什麼事?」
  我把事先寫好的東西呈交給了他,閻王爺拿起來看了幾眼,抬起頭,我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光憑那副黑臉月牙的模樣,我相信他必然不會做出令我失望的選擇。
  閻王說:「老松嶺鬼仙兒子被殺的事情,謝必安與我說過,他鬼仙在陰間也是有陰職在身,他若想為子復仇,那自然是遵循了天道。不過,他兒子事先劫掠村民,固有錯在先,而且殺他兒子的兇手也已經被鬼仙所殺,按道理來說這仇應該是報了,他若是遷怒於旁人,那可是他做的不對了。」
  雖然知道張師傅會死,可現在聽上來,恐怕死也不得安生,心裡多少感覺很難受。如今,很顯然是謝必安提前找到了閻王,幫助崇親王打馬虎眼。不過,我通過自己的想像力,繪聲繪色的講述了那晚鬼仙派人入村的場景,當時要不是村民機警用鞭炮嚇跑了他們,恐怕現在已經血流成河了。
  閻王神色微怒:「居然有此事,真是大膽!」
  藉著機會,我趕忙說:「下官絕不敢有絲毫欺瞞,懇請閻王發兵,令下官帶兵剷除這塊兒毒瘤!」
  昏暗的房間,閻王爺的黑色臉龐像是打了蠟的黑炭頭,月牙極其的亮,但是他卻緊鎖著眉頭,等他思索了半晌過後,又說:「地府的陰兵非天災劫禍不可亂動,既然你手底下有鬼差,那你可命鬼差前去緝拿。」
  我歎了口氣說:「大人,鬼差實力較陰兵小了很多,而且對方佔據山林,如今為禍一方,下官認為很有必要剷除他們,保護一方百姓安寧。剛剛下官出城時,見到暹羅將軍武文舉回城,何不用他來助百姓脫離危險,已正陰司綱常。」
  「暹羅那邊回來人了?」閻王爺也是表現挺詫異,眨眼的功夫有鬼差進來匯報,閻王爺看了褶子後,沉思了好一會兒,突然他又說:「讓這些涉外的陰兵隨你去上界倒可以,但是我有幾點要求。」
  我趕忙問:「大人請講。」
  閻王爺很嚴肅的告訴我,如今正值秋收,陰兵過境不可擾民,第二、帶去的陰兵不可主動去和對方發生爭執,而且倘若鬼仙不在侵擾百姓,我們不可追殺人家。第三、今天夜裡陰兵會去,但天亮之前一定會離開,他們時間緊迫,還需要趕往暹羅。
  我滿口答應了閻王的要求,隨著他扣下了虎符過後,我興致高昂的出了閻羅殿,正好武文舉像是掐著時間一樣回來覆命,我把手裡的調令給他看了一眼,說:「文台,天黑以後我會在老松嶺等你。」
  「上師放心,陰兵上界怕侵擾凡人,還希望上師能帶好令旗,找到陰路將我等引出去,這樣也能保證百姓安全。」武文舉說。
  簡單商量了幾句過後,我們倆拜別,他去找閻王覆命,我則出了鬼城以後直奔回了陽間,回陽身前也曾感受過體外陽氣的灼熱,那種感覺就像是進了高溫的桑拿房,不過好在時間沒有持續太久。
  睜開眼,就見松井建安與對視,他主動開口說:「醒了。」
  「入定了多久?」我活動下身體,環顧四周,能看到窗戶前還有許多正在向屋內窺看的孩子,為此我還對他們擺了擺手。
  小孩子像是很害怕我一樣,又一哄而散,我隨手在兜裡掏了支煙點燃後,松井建安告訴我僅僅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算起來,大約也就是75-80分鐘左右。
  我主動提出去祭拜我爺爺,雖說咱們這邊傳統是過了11點30分以後不允許在上墳了,但爺爺不同,他本為陰陽先生,如今靈魂也早就已經投胎,所以,祭拜很大程度相當於滿足活人的心願。
  松井建安自然迫切答應,之後我倆離開了老松嶺,不過在出門前,我還告知了家家戶戶,一定要多準備些鞭炮,而且門口拴著公雞,什麼時候看公雞受驚了,立刻出來就放鞭。
  一切交代好了才敢再次入了長白山,去往張家鋪子的道路難走,那裡基本上算的上是與世隔絕了,開了一短路後,我們步行上山,等過了當年那口九菊打的那口井時,我的情緒受到了一絲影響。
  「大寶,我覺得你到了此地以後,情緒開始波動很大,這樣不利於修行者。」松井建安說。
  我輕咬了下牙齒,胸中就像是窩了一團火,沉聲說:「走吧前輩,我沒事兒。」
  他語氣平淡的說:「侍神告訴我,他說這裡是你戾氣的源頭,如果你能放下,會對你以後有很大的幫助。」
  我咧嘴笑了笑,放下?說出來很容易,可涉及到了自身,又有幾人能做到?想起那那曾經的洞房花燭夜,行屍化作我的樣子,手持柴刀砍死了全村的人,此等大仇,讓我放下,可能麼?
  當初若不是小梅聽我爺爺的安排,與我結了婚,利用雄雞沖了喜氣,我早就已經死在朝鮮了。我很恨自己,為什麼那個時候會如此的弱小,會讓九菊的煉屍人活著離開,如果我在雪山把它殺了,可能就不會有數百條人命的死亡。
  時隔兩年,再次回到這裡,依然會覺得透不過氣,拿出了一支煙,我拼了命吸了兩口,心中遺憾有很多,比如,我答應了四丫要帶她去看海。
  沒再與松井建安多言,我快步向前,穿過了雜草叢生的空地以後,入了一片山林,我二人始隔著距離,穿過了樹叢後,已經成為廢墟的村子出現了,沿著曾經熟悉的道路,我走到了那片被孫德貴埋下的荒墳,他們沒有墓碑,密密麻麻排在一起,看到這兒的時候,我心裡很愧疚,因為曾經的豪言壯語的說要給大家報仇,可是,九菊一派依然在人間瀟灑。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時,不知覺中,我的眼眶已經紅了,又沿著荒墳走了許久,終於找到了爺爺的土墳,當初我記得很清楚,是將爺爺安葬在一株杏樹的旁邊,可等我到了近前的時候卻傻了眼,因為就在爺爺的墳前,那裡竟然擺放祭奠時所用的鮮花以及一些上墳時才會用的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