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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孔明燈

  往往年紀大的人,只要衣著得體,他說話總能特別的讓人信服。此時,有了松井建安肯定的答覆,圍著我的老百姓瞬間就沸騰了,他們裡三層外三層圍在周圍,一副把我當做上賓的態度,簇擁著往村裡走,擺足了的陣勢,就像很怕我跑了似的。
  時隔近兩年,又一次踏上這片土地,原本我以為老松嶺只是普普通通尋常的一件丟魂事件,可卻在我進村查看了許久之後否定了之前所有的猜測。像這樣一村的百姓頻發丟魂的事情確實有過發生,那因為村子地勢特殊,它是處在林區內,四周方圓十幾里除了是樹林就剩下深溝了。所以說,每當到了夜晚村莊會被整個世界隔絕,那些說不得的詭事也就因此發生了。
  進了村之後,松井建安始終跟在我身後,他像是個長者對晚輩的審視,沒有任何多餘的語言,只是站在身後靜靜關注我的一舉一動。
  我用了半天的時間走訪了全村所有丟魂的小孩兒,發現所有人均嘴唇發紫、鼻子周圍三角區發黑,再把手放在他們的天靈蓋,呼呼的往外冒著涼氣,這顯然是魂兒跑了竅的反應,否則正常人的頭頂可是冒著熱乎氣的。
  村東頭走到村西頭,由正午漸漸到了黃昏,在山區每年的八月十五前後,太陽要一落山,溫度會變得十足涼爽,何況在老松嶺這種中國北邊的村莊,一般10月份已經開始飄下第一場雪了。而且老松嶺周圍的白樺樹居多景色宜人,為了看墳,我們穿過了樹林之後又過了一片金黃色的高粱地,這一路上,樹林裡的秋風吹過,紅葉滿山,我們一大群人的頻頻穿過,驚的林間飛鳥成群飛散。等我跟著老百姓的隊伍連續看了幾家墳,還是沒有什麼毛病,直到了日落前夕停在一戶農田旁。
  在北方農村不像南方,除了亂墳崗子以外,多數的人家祖墳都不是聚在一起的。
  眼前的墳包也是我抽查的第九座了,可沒等靠近我就看出來了,那土墳四周草木生長的特別正常,並無任何煞氣外漏的表現。
  心裡不由猜想難不成真的是有妖孽作祟?思索了片刻,我對那個自稱叫英子女孩兒父親,說:「老哥哥,您家的祖墳沒什麼邪事,你再好好想一想,在孩子出事兒前,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我這一直在林場做工,也不清楚啊,等我回去問問孩子她娘。」中年人歎了口氣。
  聽著周圍人議論紛紛,我再次囑咐說:「大家都好好回憶回憶,自己家裡的小孩兒出事兒之前做過什麼事,見過什麼人,或者吃過什麼東西,只要是有奇怪的發現都告訴我。」
  交代完了以後,我在村民的手裡要了一盒煙,我坐在石頭邊上等著大家議論的結果,如今全村的13歲以下的孩子已經沒有一個能站起來正常說話的。其中我記得最深的是一個11歲男孩子,他瘋了以後居然喜歡跳糞坑,每次他爸給他撈上來,等一個不注意,又準會跳進去,有好幾次差點讓糞給嗆死,最後爹媽沒轍了,就拿著拴狗的鐵鏈子把孩子給拴上了。其實,這都是無奈之舉,但凡有一點辦法,我想任何有良知的人,都必然無法狠下心來做出這種事兒。
  三根兒煙的功夫,一名胖大嫂沉思道:「那個小師傅,我兒子在出事兒那天出去和賴娃一起去了林子裡放風箏,後來就沒再回來,等我們夜裡去找的,倆孩子已經昏迷不醒了,你說有沒有是被山鬼給勾了魂兒?」
  「對,我家也有風箏,孩子非要玩,逼著我用窗戶紙給糊上了一個,後來也丟了魂。」又有人說。
  這倆人的一番對話,可引起了村裡的軒然大波,聽著議論聲,我發現所有的孩子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丟魂之前,玩了一次放風箏。
  越想越覺得不太不對勁,老松嶺可是林區,小孩子玩什麼風箏啊?可能沒跑出幾步呢就得撞樹上?所以,丟魂極其有可能與風箏有關,再細細問了問,所有孩子昏迷後均是距離老松嶺東南方向大約30里左右。我又說:「你們誰家現在有風箏給我一個。」
  「師傅,您要風箏幹什麼?」有人問。
  「當然是為了救人,難道我是為了玩麼?」我有些不太喜歡別人的質疑。
  大山裡面,除了遊魂野鬼以外,還有山野精怪,好比在昆明我遇見的山鬼嫁妹,他就是山精的一種,在大山裡,他們就是神仙。可是,問來問去,家家戶戶卻發現之前做的風箏居然全都不見了。
  有點懷疑可能是被精怪給索取了魂,於是我問:「村裡誰的手巧,我需要做個孔明燈,但是這種燈的難度有點大,沒兩下子肯定不行。」
  英子的父親主動上前一步說:「師傅,我是干篾匠的,手藝還算可以,您就說編個什麼樣的吧。」
  一聽他說自己是篾匠我就放心了,這可是在中國是一門古老的職業,工匠師傅能用劈開的竹子編製出各種各樣的製品,什麼編個筐,篩網等等器械都是篾匠所為,不過隨著塑料製品的誕生,傳統工藝基本已經快消失了,好在近幾年老百姓環保意識的提升,加上國家大力扶持一些非物質文化遺產,這類工匠的手藝才得以保存下來。
  我給他畫了小人,讓他照著做,至於做燈的紙,需要提供村裡制好的薄羊皮,等交代完了,我找了個地方休息,至於怎麼把小孩兒找回來,一切還得等孔明燈做好以後,才可以繼續接下來的事情。
  隨著天一點點的黑了,松井建安到了我身邊,遞給了我一盒餅乾說:「吃吧,我看老百姓已經急的發瘋,沒人考慮咱們吃沒吃飯。」
  接過餅乾,我又問:「您看出發生了什麼事兒麼?」
  「不知道。」他回答的很誠實,但緊接著又說:「但是如果交給陰陽師解決,我不會像你這樣做。」
  我好奇的反問:「你會怎麼做?」
  他笑笑說:「你猜。」
  「得了,就當我沒說。」我無奈的聳聳肩,沒想到老頭子還挺幽默。開始我還打算靈魂出竅去看看,可又一想,如果對方是山精,那也是個擅長勾魂的精怪,以我現在拳腳上的兩把刷子,還是別丟人現眼了,何況魂兒不一定丟在哪,跑太遠也比較危險。
  與松井建安在篾匠家的民宅等到了十點多,他進屋把小人形狀的孔明燈拿了進來,我又拿著筆在羊皮上畫上鼻子和眉毛,乍一看真的好像活人一樣。
  我說:「你去拿著小人挨家挨戶的串門,要是誰家丟了孩子,你讓他剪掉小孩兒平時穿過衣服的一角,巴掌大小行了,再把布貼在羊皮上,等到1點鐘把這孔明燈放上天,下面用線拴著,由一個人光著上身沿著方圓十里的地方繞圈,騎行車也好、摩托車也行,腳步絕對不能停,繞著周圍三圈,三圈過後立刻回到村子裡守著,如果燈裡的火不夠了,記得提前添加,天亮之前一定不要滅。而且家家戶戶的門口都要擺上一碗白米飯。」
  有的村民好奇想要問我緣由,但陰陽學術這種東西,你與外行解釋,是根本解釋不明白的,好比孔明燈,目的是為了給丟了魂的小孩兒做路引的。所以,我就以一句天機不可洩露打發掉了村民。看了看時間,還不算太晚,向村民借了一輛摩托車準備入山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臨走前我問松井建安:「你去麼?」
  他轉過身,搖搖說:「年紀大了,體力也有些跟不上,實在有點累了,還是讓狸川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