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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松井建安的心思

  延吉在清朝可是非常受到當時的帝王所看重的,主要因龍脈在長白山發跡,所以大清朝昌盛的時候,漢人擅自入關也是要殺頭的。並且這一規定持續到了光緒七年,後來因為朝鮮以及山東、河北遭大災,全國的大動盪,導致災民大批遷入,也令清朝逐步除封禁令。
  回想上次到了延吉還是在冬天的時候,印象最深的是在數九寒冬,二師兄端坐路邊擺攤與我第一次相遇,曾經過往的崢嶸歲月,如今卻已然物是人非,我站在現代化城市的街道,領略四周撲面襲來的少數民族氣息,心頭不由的有些感慨,不知我是變了,還是曾經遇到過的人變了。
  與松井建安約定好見面的地點我打車與他再火車站匯合,剛下出租車便看到高大魁梧的老頭以及一名頭戴斗笠的妖怪,他倆站在路邊像是也看到了我,松井建安揮揮手示意。我小跑著穿過來來往往的車流,到了他近前長呼了口氣說:「讓前輩久等了,路上遇到點事情,幸好沒有失約。」
  「沒有很久,這三天我四處走一走,一晃也好多年沒有來過這裡,記得很久以前隨師傅來東北幫助怨靈做法事的時候,延吉的火車站僅有現在的五分之一大小。」松井建安的目光流露出了回憶之色,他又歎了口氣說:「走吧,帶我去見孝章君,幾十年的老朋友,沒想到他那麼硬朗的身體,居然會先我一步。」
  看到他此時的表現,我更加理解了那句『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含義,面對著松井建安,不用他自己說,哪怕我站在他的面前都可以感受他渾身瀰漫的死氣,松井建安的山根斷了,印堂也是黑霧瀰漫,按照面相看,他現在應該已經死了,但不知道是什麼執念會令他依然屹立不倒的站在大地上。
  老頭咳嗽了幾聲,狸川趕忙上前攙扶。就見松井建安擺擺手:「我活了這麼大年紀,早就夠本了,狸川你不必緊張,暫時我還死不了。」
  他虛弱的表現讓我有了一種每多耽擱一分鐘,都像是在浪費生命的感覺。於是,我趕忙說:「前輩,火車站正好那邊有去長白山的客車,咱們現在就出發,等到山下住一夜,第二天再入山穿過了林場就能到了我爺爺的墳。」
  結果,他很土豪的指著火車站停車場裡的一輛suv說:「如果坐公車狸川會很不方便,昨天我看到此處趕上了有車展,隨即就捎帶著買了一輛車,我們現在出發吧。」
  沒想到老頭居然這麼有錢,咋說眼前的車看起來也得值個十幾萬,像這樣行為,我心裡除了『任性』倆字,也想不到其他的詞彙去表帶我的感覺。就這樣,由松井建安開車帶著我與狸川打著導航去了長白山。一路上我問了九菊一派在延吉的事情,松井建安給我講了九菊一派的內部架構,以及因為延吉屬於三國交界,所以很多見不得人的生意會在此地進行中轉。
  他說九菊一派的內部非常嚴謹,上設:天、地、風、雷四門,除天門以外,其他三門均設有三大妖王。下轄堂口除了有乾坤離坎震艮兌巽以外,還有一個開元菊堂口,再往下還分有三十六社。其中,留在延吉的則為坎菊堂的煉妖社。
  可是當我問起松井建安關於煉妖社的位置時,沒成想他卻說什麼也不告訴我了。
  至於拒絕我的理由則是因為我沒答應他之前要收我為徒的提議。我苦笑道:「前輩,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您把位置告訴我,等我忙完了帶人過來平了他們,除了能幫你剷除了敵人以外,咱倆可是雙贏啊。」
  他卻搖了搖頭說:「上次在京城我看的很清楚,你的殺心太重,如果你當了我的弟子,我可以把侍神傳給你,有它來約束你的戾氣,我才會放心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我還反問人家,在北京都告訴我九菊一派下轄的據點,還有他給我的地圖也標注了很多聚集地,可為啥到了延吉又不說了?他給我解釋說,因為北京與延吉不同,之前給我的都是一些小來小去外圍據點,像煉妖社可以算得上是九菊內門,如果傷了會有損九菊的整體實力,所以他才不會告訴我。
  聽他的話,難免心裡有些不快,我質問他為什麼?之前還要與九菊一派不死不休呢,怎麼一轉眼就變卦了。
  透過後視鏡,松井建安的眼神有些渾濁,等氣氛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鐘,老頭這才長呼了口氣說:「對於九菊一派只能限制它的行為,但絕不能將它滅絕,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試想天下奇人異士多不勝數,如果日本沒有了九菊坐守東京,那未來難免會淪落到任人魚肉的地步。」
  這句話話確實顛覆了我的認知,老頭對我還算是很信任,所以給我講了很多,比如日本國內天災不斷,明明四面環海的島國卻擁有龍脈,這在全世界也是獨此一份。同樣,也是因為那條龍脈太過於年輕,它頻頻的翻動身體,導致了日本國內地震海嘯等天災的頻繁的發生。
  可是就在這種惡劣的自然環境下,老百姓能夠安然生存,並且又可以成為經濟發達國家,這一切都與九菊一派密不可分。畢竟全世界,日本是對自然災害預測最為準確的國家,他仰仗的並非是科學技術,更多的則是九菊一派高超的奇門玄術,別看此門派雖邪,可同樣也是立國之本。
  他松井建安作為代代相傳的大陰陽師,有他的存在,會讓九菊一派哪怕權勢滔天,也不敢肆意妄為的觸碰立國根本。而陰陽師代代相傳又不可開宗立派的緣由,則是因為這一行業的老祖宗,他害怕陰陽師一旦有了根兒,那麼就會有弱點,萬一被抓住弱點被方威脅就麻煩了,所以,陰陽師的存在是為了兩個字,那就是——「平衡」。
  而他想讓我入日本國籍,是怕一旦九菊被徹底剷除,國內將無人能擔當大任,而他命不久矣,一時心急才會以金錢利益配上美色誘導我跟他走。目的無非是等他死後,我可以繼承他的遺志。
  可是,他忽略了對於我而言,生命中重要的東西,並非是金錢。
  經過剛剛的意見分歧,我倆都保持住了最基本的沉默,好在長白山距離延吉不是特別的遠,我們行駛在公路上,沒多久就看到了車窗外的巍峨長白山。環顧山下茂密的原始森林讓我們在城市的喧囂好像穿越了幾個世紀一般。
  回想當初我與大膽還來過一次老松嶺,不過它費盡萬苦背來的老太太詐屍跑了,也算是砸了他的一單生意。
  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我心想自己一個年輕人,也別和老頭較勁了,就主動開口說:「到了長白山下,咱們就得步行了,前輩你的身體沒事兒麼?」
  「放心吧,38年的時候我跟師傅來過這裡,心裡還是有譜的。」他自信道。
  覺得很奇怪,畢竟那個時候可是戰爭年代,他一個日本人來這兒幹什麼?也就多問了幾句。他倒是沒有隱瞞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原來但當初九菊的風水堪輿想要尋找大清龍巢,曾在山上打下過一口井,又布下風水殺局想要奪取靈脈,那個時候他和他師傅本來是要阻止這一惡行,但還是來晚了一步,因此導致全村三百多條人命一夜之間被屠戮乾淨,也是因為那天,他師傅一氣之下回到日本找當時門主理論,留他一個人遊蕩中國。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那幫混蛋都是一群連畜生都不如的人,試想張家鋪子的人命,也是他們所為。所以,不管松井建安對九菊一派是何種思想,反正在我心裡,那幫妖怪是必須要剷除的乾乾淨淨,這才可以消除我的心頭之恨。
  隨著汽車緩緩開動,等入了鄉村公路時,我看見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村子內至少有一百多人騎著摩托車往外走,他們排成豎排,每輛摩托車的前方插有五星紅旗,像極了農民工返鄉的隊伍,但是更為奇怪的是,我在100多人的左肩,均發現了只有家中出了白事兒才會佩戴的黑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