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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小湯山醫院(一)

  太陽早已西下,也許是巧合,夜幕映襯出的青色街道上,好似僅有我二人在趕路,精神病婦女步伐還如開始那樣的急促,乾熱的天,她穿著長衣長褲,注意力皆在手裡的飯盒,時不時的還會摸幾下,好像是擔心飯菜涼沒涼,並且她走路真的很快,如果我加快點腳步,還真就有被落遠的可能。
  穿過一條條馬路,漸漸的,我們出了高樓林立的城區,到了昌平區的西南角,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當離開了城市的燈火,眼前望去,四周皆為低矮土房,奇怪的是無一家住戶掌燈,清風吹過,明明西南風為熱風,我卻並沒有絲毫的熱感。
  「上師啊,有點不對勁。」大黑低聲說。
  我也感覺到了,以慧眼查看四周,村子並無黑氣繚繞,但明明是人居住的地方,怎麼還會陰森森的感覺?於是,我決定再等等看,跟著婦女再次向前走了有個一公里左右,我們到了一處穿過松樹林的國道上,再往前為三岔路,大路是國道,可左右小路卻顯得多為雜草,一眼便看得出,兩條路應該有段時間沒有人來過了。
  心裡覺得奇怪,於是我又一次喊了婦女:「大姐,這裡是哪啊?綠色的公交車呢?」
  婦女回國頭,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小點聲,一會兒讓人發現了就麻煩了。」
  「這荒郊野外的,哪裡有人啊?大姐,你之前不是說有公交麼?」我又問。
  心裡打起了鼓,公交車若是設立在這兒了,也沒什麼人可以拉載啊。回頭看看,身後是一座全無燈火的平民區,那裡怎麼看也不像是人多的地方,再者如今最多也就是在22點左右,不可能大家都睡得這麼早吧?
  婦女低聲說:「小伙子,千萬別聲張,咱們等的公交車都是趁著夜裡偷偷走的,如果被他們發現,可就麻煩嘍。」
  「誰發現?」我又問。
  可婦女卻坐在了一塊兒石頭上不再與我交流,腳下的大黑又說:「上師,此地有點邪門,我一個成了精的妖怪,身上的皮毛哪怕處在數九寒冬的臘月天裡也不會冷,可現在怎麼有點冷呢?」
  黃鼠狼走路是鼻子尖對著地面,比小狗還更加的接觸地氣,如果周圍是否有妖怪,它們的感觸最深,民間仙家中,頂了黃仙兒的出馬仙,都會點捉鬼的本事,所以他們本就是民間邪物,可如果連黃鼠狼都說邪,這可就大邪了。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如果說是怨魂野鬼,我倒是不當回事,畢竟我可是陰司衙役,惹毛了,回去找秦廣王,讓他給我配上點人手,啥野鬼也跑不了。但前方玉面狐不知在哪等著我呢,豆豆這爺倆因我而被綁架,咱身處江湖之中,決不能做見死不救的缺德事兒,好在手裡有了銅錢劍,要不然此次前來,無異於送死一般。
  等我抽了四根兒煙,突然在國道右邊的小路,開下來一輛綠色的小公交,車輛行駛左搖右擺,寂靜的夜色中,鐵皮『嘩啦嘩啦』的響聲持續迴盪著,聽起來好像這車要散架子似的,還有一點意外,那就是綠色的公交沒有車燈。
  「來了。」我把煙頭掐滅,用腳碰了碰打著盹黃鼠狼。
  黃鼠狼用鼻子嗅了嗅,對我說:「上師,也沒有鬼啊。」
  我始終目光盯著那輛綠皮公交,當停下的那一刻,捲起的揚塵瀰漫四周,車內下來一名年輕的小伙子,他穿的一身黑,戴著一頂帽子,看了看婦女,又看了看我:「你要上車?」
  我點點頭,大步走過去。問他:「這車是去哪的?」
  「小湯山醫院探險,我們民間靈異協會的,你怎麼知道會在這裡坐車?」青年問。
  我說婦女帶我來的。
  他愣了愣神,恍然道:「怪不得,我們開的車就是這大姨家的。」
  距離近了,我發現青年20歲出頭,身材偏瘦,臉色很像是長期缺乏陽光照射導致的皮膚很白,他的嘴唇上打著銀環,耳朵也是滿是各種各樣的耳釘,帶著粗大的金鏈子,兩隻裸露的手臂,也是刺滿各式各樣詭異的圖案,像『骷髏』,『逆著的十字架』,『惡魔』等等西方墮落文學中崇拜的負能量。
  他的紋身,放在中世紀可是會被剝皮燒死的,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了,居然會崇拜魔鬼?
  青年還說,現在沒到時間,許多熱愛刺激的會員麼正在趕來的路上,我算是早的,按照他們要求,是準備11點發車,剛剛他帶著朋友進了山取車。
  望著中年婦女那專注盯著自己盒飯的樣子,我遞給了青年一支煙,問了事情的原委。
  聽他給我講完,我才明白,原來身後的村子並非不打燈,而是已經沒了人,因為此地是03年距離小湯山**醫院最近的村子,傳染病出現後,據傳聞村裡每天夜裡都會運送屍體,後來瘟疫過後,傳言每晚村子依然還水時不時的聽到哀嚎聲,隨著年代的推移,如今周圍的人也就漸漸的都搬走了。
  置於婦女,他兒子死於那場瘟疫,青年說,他曾聽說一天夜裡,婦女和他老公拿著盒飯想偷偷溜醫院給孩子送飯,可雖然人溜了進去, 但在出來的時候,他老公被誤認為是病患逃跑,所以被武警擊斃,事情後來也不了了知,婦女雖然活了下來,後來得知兒子也死,整個人成了精神病,像青年屬於愛探究靈異,機緣巧合下認識了婦女,所以協會裡面收來的錢,有很大一部分用來幫助婦女維持生活家用。
  聽他說完,我心裡略有些感觸,怎麼看青年都不像是好人,紋身,唇環,耳釘,黑白顛倒的生活,崇拜魔鬼的精神,但他卻會為一個兩不相干的人考慮。這就好像某些宗教,評判一個人的好壞,僅限於吃肉的問題,但要好好想想,近代史上頭號殺人魔王希特勒,他就是純素食主義,你能說他是好人麼?
  聊了一會兒,司機也下了車參與到了聊天中,得知青年叫阿峰,司機叫阿火,倆人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人,而他們的靈異協會據阿峰說,已經成立有兩年了,最近他嗅到了商機,來京城上學的一些個大學生,對未知的事情充滿了好奇,可自己卻又沒什麼膽量,阿峰組織活動,每一次都需要收費的。
  說著,他還指了指大黑,奇怪道:「這個是黃鼠狼?我以前也喜歡聽我爺爺講在農村的故事,都說這東西邪性的很,真佩服你,都敢拿它當寵物,我是真服了。」
  大黑蜷縮在我的腳邊,眼神滴溜溜的亂轉,也不知道合計什麼。但既然是玉面狐讓我來這兒的,那自然前面會是一番危險,而且他肯定也知道今天會有綠皮公交車,否則絕不可能算的這麼準。但眼前的二人均是普通人,萬一去了被牽扯進來,生命可就危險了。
  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我說:「有件事兒我得和你們說一下,今天廢氣的醫院會十分的危險,我希望你們的活動取消。」
  「什麼危險?這裡我都來過n次了,前幾天還和朋友幾個來燒烤呢,什麼事兒也沒有,別聽那些傳言,都是騙人的。」阿峰不解的問。
  長呼了口氣,我說自己是一名行走江湖的道士,又拿出了銅錢劍,羅庚給對方看了一眼,嚴肅道:「裡面真的有危險,具體我不方便說。」
  我忽略了他的身份,阿峰既然組織了靈異協會,又豈是怕鬼的人?這就好像一個人的逆反心理,你越攔著他越張嘍要去,並且此類人性格多為自負,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阿峰就是如此,他已經數次來過這裡,我的一句話非但沒有說服他,反而激起了他極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