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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後山裡的精神病

  五嶽纂對於不明道法真諦的人,如同泰山親臨,現在法治社會,我就站在一邊看著,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麼滴,要擱在古代踢山門可是大忌,輕則斷手斷腳,囚禁一生,重則喪命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數百位僧人圍在功德箱周圍,先有幾個體格好的大和尚較量較量,結果累得那叫一個滿頭大汗,箱子卻紋絲不同。人群起來議論聲:「真是邪門了,功德箱裡哪怕都是金子也不能這樣沉啊。」
  小比丘喊:「師兄師兄,咱們可千萬不能讓外人笑話了,一個小臭牛鼻子也敢來咱這兒踢門,誰有勁兒?咱必須給他點顏色瞧瞧!」
  牛鼻子?我不禁的咧咧了嘴,哪裡牛鼻子了?這小和尚說話太不負責任了。
  眾多和尚接二連三的開始圍著功德箱用力,後來也不知道誰搞來了一節大繩子,把箱子纏繞了三圈,由十幾個人再到幾十個人,最後在場所有的和尚均是人拉著人用力的拽,可箱子始終就像是釘在了地面上似的,任由多麼用力也是不動分毫。
  烈日炎炎,在北京城只要太陽沒落山,那陽光總是如同火在燃燒,很快那些個拉拽功德箱的和尚就已經大汗淋淋了,我靜站在一旁,折騰的時間有些久,掏出煙,眼見著潭拓寺五點種關了山門,或許是我們的動靜太大了,到了和尚晚課的時間,人群還在想辦法弄功德箱,他們用東西撬,使繩子拉,有的甚至還用起了木棍敲打,可不論怎麼樣,五嶽纂的威勢他們無法破除。
  符法本是道士溝通天地、神煞的一種手段,所以我們並非施法者,而是大自然的搬運工,眼前的情形令我歎了口氣,感歎世風日下,修行者越來越少,太多的人均以斂財為己的目的,求神保平安的人卻越來越多,卻不知要想揭開五嶽纂很簡單,只要擁有淳樸的秉性,一心向道的態度,心中亦無愧疚之人,自然便可以掀開。
  我開口道:「貧道只是想要見一見方丈,並無任何挑釁之意,求各位能夠通融一下。」
  那些個大和尚再次看向我,有人呵斥道:「你對著山門貼了一張符,折騰了大家一整天,我們要不把符揭開,愧對佛祖!」
  我無奈道:「幹嘛那麼固執,和和氣氣不好麼?」
  之後和尚群裡也不知何人大喊了一嗓子:「這道士太狂妄了,你等著,我去西觀音洞,請大師兄來!」
  心想他們這是還有殺手鑭沒使出來,心裡不由的起了一絲警覺,見兩名身材健碩的僧人順著龍潭往山頭上跑,倆人那叫一個健步如飛,雖說在場中不乏一些個歎息聲,可更多的還是對那個所謂『大師兄』的推崇。
  本來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大了,按照我之前的設想,小和尚挪不開箱子,肯定會主動找方丈,到時候我再道個歉給對方個台階,那自然也就皆大歡喜了,可誰成想他們會那麼強,一百多人一起跟我較勁。
  等了有一個多鐘頭,直到晚霞升起,山坡的位置出現三人,前兩個開路的和尚倒沒什麼,唯獨身後的『和尚』,之所以加上引號,那是因為這和尚在大夏天穿著一身破棉襖,頭上戴著武松那樣的金箍,披頭散髮的樣子就像是患有了嚴重的精神病,而且他此時就像是東北大冬天在外幹活的民工一樣,走起路來雙手插在衣袖,不知道的以為他有多冷呢。
  「你確定這就是你們的大,大師兄?」我碉堡了,同樣是大師兄,可想起胡宗炎那風度翩翩,單手擒蛟龍時候的高大形象,與眼前的和尚相比,絕對算的上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甚至覺得瘋和尚至少有半年沒洗過臉,沒換過衣服。
  但眾多僧人再看到瘋和尚時表現出的情緒激動,以及眼神裡的灼熱絕非假裝,難不成他還真是個高人?
  此和尚年紀絕對超不過40歲,蓬頭垢面,邋裡邋遢,等他到了功德箱旁時,周圍的人和尚們開始吶喊,更多的人還是想要我滾著出去寺裡。
  人群左右分開,那和尚邋裡邋遢的瘋和尚左看看、右看看,之後他讓我大跌眼鏡的居然卡了一口痰,然而這口痰並沒有吐在功德香,反而是箱子上的菩薩像,整整一大口的粘痰掛在菩薩的臉上,看的我眼皮直跳,周圍的和尚各個轉過身,裝作啥也沒看見。
  粘痰拉著一條長絲,緩緩的落在地上,瘋和尚打了個哈欠,一腳踹向了功德箱,那近百人也無法撼動的箱子,被和尚一口粘痰給破了。
  之後瘋和尚依舊眼神呆滯,雙手插在衣袖,晃晃蕩蕩的上了山,路過我身旁時,還能聞到一股子怪味兒,然而他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就這樣當他離開了潭拓寺時,周圍的和尚這才敢再次喧嘩。
  群雄激昂,準備對我大肆討伐,來了幾個體格好的和尚把我圍在中間,怒斥道:「現在你的破符也破了,遵守你的承諾,給我爬出山門,否則別怪我們執行戒律,仗刑打斷你的腿。」
  我也怒了:「媽了個雞的,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啊?老子什麼時候說跟你賭了?你那只耳朵聽見的?出家人四大皆空,首要便是戒賭,你們一個個的藉機與我賭博,犯了貪戒麼還想怎樣!」
  他們反駁:「踢山門就是你的不對,這要放在解放前,你早死了。」
  我拿起了手機,當著他們的面兒說:「敢打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告訴你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和尚犯法也得拘留,不信你打我試試!」
  敢和我講道理,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講道理,何況我只是提議想見見方丈,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有什麼不行的?這一句話可讓人群議論紛紛,確實如此,如果明天新聞上報道了,某某寺廟和尚集體鬥毆,我想他這廟也就不用上香了。
  結果,遠處跑過來一個小沙彌打破了僵局,他說:「方丈剛剛禪定結束,特意讓小僧請這位施主進捨一敘。」
  有了方丈親口相邀,這些和尚雖然不服,可也不再有過多的阻攔,我勝利的穿過人群,去往內捨的路上還不忘回頭看看龍潭,情不自禁的念叨著:「海眼、海眼、你到底藏哪了?」
  穿過了層層古建築,青山翠峰,潭拓寺的風景算的全國寺廟裡名列前茅,雖不及三山五嶽,可卻護佑一方太平。
  被小沙彌引進了一間普通的茅屋門外,此茅屋皆為木製而成,連窗戶也是用白色的牛皮紙糊上,小屋與四周林立的高大建築相比卻是極其的簡陋,那小和尚他沒有進門,而是雙手合十道:「方丈在裡面恭候施主,請進吧。」
  我同樣以稽手道禮相還,之後輕推開木門,此屋內用四個字便可概括,那便是『青燈古佛』,佛龕上供奉著過去、未來、現在、三世佛陀,案前香火蓮花,一枚古銅色的木魚放置於法案邊沿,檀香雖燃,可屋內卻無任何嗆人的氣味。
  一名老和尚面對著我,他長得慈眉善目,身材乾瘦,臉上雖無皺紋,可眉毛卻以然成了白色,錚亮的腦門上點了九個戒疤,枯乾瘦小的身材顯得卻能令人情不自禁覺得安詳,而這也是和尚之所以能屹立數千年不倒的原因之一。
  當老百姓遇到迷茫亦或者不公平之事,和尚會給你寬心解憂,令你相信因果,內心得到救贖,然而道士卻會讓你握緊利劍,迎難而上,而過程必定是痛苦的,何況世間之人,又有幾個是有大毅力的?
  他語氣和藹,就像是一位親人長者般對我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