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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灰鳥

  電話裡頭,朱鏜的意思是伯老找過他,倆人聊天伯老提到了關於我的事情,就如朱鏜最後那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他是給伯老的面子,可對於我而言那都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我有權利召集華夏登記在案的玄門中人。
  而等我開口問朱鏜要經費時,他卻告訴我沒有!
  我說,沒有經費我開個什麼會?
  朱鏜不冷不熱的說,既然你都已經改了名字,那就不是特勤處了,為什麼要有經費?
  我氣急敗壞的說:「我找伯老聊聊,沒經費我開個什麼會?我為華夏鞠躬盡瘁,難道你要我自己掏錢啊!」
  「既然鞠躬盡瘁,你還差一點錢麼?」朱鏜哼了一聲,又說:「包老去了療養院,短時間回不來,你要是想開會你就自己召集去,如果察覺到某個門派有邪教的苗頭,可以向我打報告,到時候我會去查他們,至於你,做好本職工作,否則,我會扣錢的。」
  等他掛斷了電話,氣的我直蹦高,一共給我開到手也就三千多塊錢,還特麼要扣錢?我坐在門衛室氣哄哄的喝著茶水,平復了一會兒情緒,以前在農村風水先生、道士、陰陽先生的地位高,像我到哪裡都是被人家奉為上賓,可如今在大城市顯然沒啥說話的權利了。
  不一會兒手機短信響了,朱鏜給我發了個地址,氣的我直接給他設置成的手機備註為『豬大腸』。
  這次去的這家武術世家人姓楊,等到了他們家一看,還真是黃土砌牆,家徒四壁,剛進門發現這家人有了白事兒,門口有一位身材佝僂的老頭接待的我。屋內的老兩口正哭的特別的凶,我一看先別進去了,索性就與那老頭聊天,如今能在北京城能找到窮成這樣人家可不多了,聽他一說,原來連這樣的破房子都是老兩口租來的。
  我倆在院子裡閒談,沒想到老楊家確實有過幾代人的輝煌,據說楊家的祖上曾經出過一位紫禁城裡的禁軍教頭,最輝煌的時候,北京城裡的所有駐軍都歸他們家管,可到了慈禧年間,時任總兵的楊家老祖宗,因為一句話得罪了朝中文官,結果被對頭買通了府裡的丫鬟,弄了個扎滿了銀針的小木偶丟藏在了床底下。
  後來利用宦官向慈禧進讒言,最終派人清查了楊府,等搜到了這小人後,大刀闊斧誅連三族,沒收全部家產,全家老小一百多口人被斬了頭,幸運的是楊總兵有位通房丫鬟因為懷了孕,正巧偷偷摸摸的回家養胎,算是躲過了這次劫難。
  一代武術世家就此沒落,不過這丫頭因為回鄉里想要顯擺自己,就偷偷拿走了楊總兵的那塊兒御賜金腰牌,後來生了兒子,金牌就開始一代代的傳了下來,可武術世家也不代表說就各個是武林高手,這家人無非就是一戶普通的農家而已,本來吧,楊家日子不錯,結果老楊頭的兒子賭博,將所有的錢輸了個精光,為了還債又把家裡的那塊兒康熙御賜的金牌給賣了。
  至於刑戰能找到他們,也是偶然看到了金牌,經過打聽到了這家人的住址,當時的刑處長一眼就看出來這老楊家的兒子不是個東西,於是告訴老兩口,假如有一天不行了,可以打電話聯繫他申請救助資金。
  按照老頭的說法,我猜測刑戰在很久以前便開始搜索記錄這些個流傳至少五百年以上世家的興衰。
  老楊家的兒子不爭氣,金牌賣了的錢,雖說是把賭資還上了,結果倆兒子又染上了吸毒的陋習,最後家裡的房子也都賣了給他倆兒子還債,到頭來債總算是還清了,這兄弟倆又死於非命,把老兩口坑的是老無所依,身無所棲。
  給我的感覺,刑戰想盡辦法調查那些有五百年以上的傳承的家族,肯定不會是為了給人家發救助金,何況他一個特殊部門走出來的幹部,肯定也不會是想做學術研究的,仔細一合計,這裡面必然是有緣故啊。
  趕巧哭的差不多了,我就問老頭:「大爺,您是這家人的親戚?」
  老頭搖了搖頭,指了指我腰間的牌子,笑著說:「我和你差不多。」
  瞧他一身布衣的樣子,雖說年近七十,腰背也有些駝了,可依然精神矍鑠,多半是來這家人辦事兒的陰陽先生,我特別恭敬的叫了人家一聲,『前輩』。
  老頭說:「小友,這家人老人悼念的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我點點頭,到了門口,就見屋內擺了兩口大的黑棺材,老兩口趴在棺材上哭著,可能剛剛哭的太過於哀嚎,以至於現在的聲音倒也不是那麼大了。我見上方的靈樞還有著倆中年人的照片,歎了口氣,問老者:「前輩,這對老人也夠淒慘的,兩個兒子也沒個後人麼?」
  「後人?」老頭哼了一聲:「又賭又吸,多大的福報也禍害沒了,兄弟倆早就結了婚,不過現在孩子好像都跟著媳婦離婚後改了姓,當初一副金牌賣了幾百萬,兩年的功夫讓這倆兄弟全給敗禍沒了,真是害人不淺啊。」
  聽後我歎了口氣,準備如實向豬大腸匯報,都說養孩子好,可一個不孝順就足以要了父母半條命,何況這家人還是兄弟倆組團的折騰。
  可當我還沒等走近了房間,就覺得棺材有點不對勁,皺著眉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圈,發現棺材的底部居然向下滴著水滴,而且當水滴落下,又轉眼間沒入了地表。
  側過身看了眼老頭,看出棺材有問題時也覺得老頭點高深莫測,於是我問:「前輩,有屍變?」
  老頭搖搖頭,等他剛欲開口時,突然間,老楊家破爛的木門讓人一腳給踹開了,來者是位三十多歲的醉酒青年,他搖搖晃晃的進了院子後還衝我笑笑,觀他穿著紅色的衣袍,鬍子上還有些許的肉渣,屋內那老兩口由於目光始終沒離開過靈樞,以至於我也不清楚這人是不是來悼念的還是來找茬的?
  可他這狂放的態度,讓我有些不太滿意,心想人家都死了兒子,你就不能消停點?
  青年穿的衣服有些破,他一手拎著個酒壺,另外一隻手拎著個巨大的肉腿,給我感覺好似是一隻成年的火雞腿似的,但那肉的顏色確實不怎麼好,顏色青灰,就好似發霉了似的。
  到了我們近前,他笑呵呵的看著我們倆,咬了口肉,喝了口酒,說:「有一種鳥,名為灰鳥,它通體灰色,喙前青黑,誕生於惡念,降生以後以嬰兒腦髓為生,古時候經常使一村無後,老百姓稱呼它『絕戶鳥』,你們倆要不要嘗嘗?」
  說罷,青年將鳥腿遞了過來,別看肉質賣相不怎麼樣,但聞起來還是頗香的,對於面前青年我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當即接過了他遞給我的灰鳥腿,等我咬了一口,那感覺簡直就像是吃了雪糕一般的冰涼。
  青年又遞給我酒壺說:「好肉必然配好酒,否則食之無味。」
  我哈哈一笑:「謝了。」
  接過了酒壺,飲了一口烈酒,口腔能冰涼瞬間消失不見,然而我身旁的老頭還是一臉的發懵,我又將鳥腿遞給他,老頭搖搖頭拒絕,並且警惕的看著紅衣服青年。
  我們三人在屋外時,恰巧屋內左邊的那口棺材發出了一陣陣鼓槌敲擊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具有節奏感,我們的目光一同聚焦在棺材上,隨著聲音的頻繁,老兩口眼睛一閉,昏厥了。
  漆黑的棺材板兒動了一下,一縷青煙自棺中飄起,青煙飛起在房樑上方繞兩三圈後,到了剛欲離開房間之時,身穿紅衣的醉酒青年大步的走過去,只見他緩緩的在衣服內取出一把彈弓,瞄了瞄那房梁內青煙,哈哈大笑的說:「正好今天不夠吃,沒想到有兩隻。 」
  結果青年鬆開彈弓,『嗖』的一聲正中青煙,眨眼間青煙匯攏到了一起落在了地板上,漸漸的青煙散開,地面上出現了一隻堪比鴕鳥大小的灰色巨鳥!
  那鳥喙青黑,臉孔似人,臂展近乎兩米,碩大的鳥腿極其肥美,青年哈哈大笑的跑過去,將灰鳥抗在肩膀上,一溜煙的功夫消失在了我們眼前。
  老頭難以置信的問我:「他,他是誰?怎麼能吃屍鬼?」
  我笑了笑,心裡很清楚,試問天下間,又有何人能以鬼為食?於是,對老頭:「此人乃是終南山下的一位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