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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狐妖求情

  顯而易見,一誠對於人情世故的理解,確實有些秀逗了,村子裡這麼多的人,叫由華玲的小女孩兒還是本地戶,家家又都認識,甚至很多人都是從小看她長大的,單憑你一句話就說人家是妖怪?放誰誰能信啊?
  果然,警車的笛聲響起,一輛老式的桑塔警車停在路邊,車內下來一老一少兩名辦案民警。人群為警察分開了一條路,倆警察進去一看情況,當時就怒了,其中年輕的警察拎著警棍指著一誠說:「放手!還有沒有王法,大白天行兇做案,跟我到派出所一趟!」
  「她是妖怪。」一誠說。
  年輕警察顯然脾氣不太好,他摸了下鼻子,拎著棍子狠狠的砸在了一誠的肩膀:「我特麼看你還像妖怪呢,鬆不鬆手!」
  一誠眼神突然間變得凶狠,我十分清楚這和尚的殺心太重,根本沒有出家人燒香念佛的氣質,今天能忍這麼久,多半與他行走世間歷練有關,如果放在過去,他可能高低一個電炮打過去了。
  怕事情被搞的一團糟,既然他鄉遇故知,也算是緣分,今天萬一處理不好,一誠容易被當做殺人犯給槍斃了,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當即,我大喊一聲:「警察同志,聽我說一句!」
  「誰?有什麼說的,你到前面說。」老警察說。
  我揮了揮手:「在這兒呢。」
  人群齊刷刷的回頭看我這邊,畢竟我雙腳踩著驢屁股的樣子太顯眼了,那警察對我一擺手,我在驢身上跳了下來,幾步上前到了人群最裡面,認認真真的說:「警察同志,我想替和尚說一句話。」
  「怎麼?你意思也有妖怪?」年輕警察眉毛一挑,像是要生氣。
  我連忙擺手說:「不是不是,您別誤會,我是一名中醫,這女孩兒像是得了癔症,讓和尚誤會是妖怪倆人起了爭執,鮮血是女孩兒自己打鼻子上塗在滿臉,我怕你們時間一拖,病情耽擱了,孩子有了危險,誰也不願意看到,您說呢?」
  癔症在任何地方的統稱,多為鬧了撞客,醫學上講就是妄想症,表現出瘋瘋癲癲,說一些古怪的話,不過這病大家聽起來也不陌生,等我說完,立刻就有村民表示由化鈴有時候,確實會表現出的精神不太好的狀態。
  群眾的意見有時候很管用,而且我抓住了現在事態的僵局,小警察再怎麼有正義感,他也不能把一誠活活打死,面對強和尚你說別的還沒用,所以當我把事情攬過來,他們求之不得。
  警察同意後,我走近了一誠,隨後取出一根兒銀針,低聲說:「降妖你得講究點方法,這麼蠻幹,我都懷疑你是怎麼在外面活到現在的。」
  一誠嚴肅的說:「那你想怎麼做?現在只要我一鬆手,它元神就會飛走,女孩兒這是入了殼的妖怪,全身九竅都可以用來逃跑,如果你想以針扎她命門,是起不了沒有效果,哪怕封鎖住百會穴也不行。」
  「你確定她是妖?」我又問。
  一誠很嚴肅的說:「狐狸已經入了女孩兒的九竅,可以從任何一處逃跑,如果你現在打開女孩兒的腦殼,她腦漿是空的,而且狐妖的本體就在女孩兒的家,現在我鎖住她的命門,讓狐妖本體也無法脫逃,想辦法去她家,讓我以佛塔鎮壓,即可讓妖怪顯出原形。」
  我倆簡單的聊了幾句,他說路過街裡發現了女孩兒的異樣,等被他攔住了以後,當時狐妖第一時間就要跑,可她並不是一誠的對手,讓一誠以擒拿手制服後,妖怪潛伏在人體的元神開始震顫,導致女孩兒口鼻出血,另外一隻手掙扎的自殘,想要殺死自己體內最後的生機,得以讓元神逃出去,但一誠真的很強,妖怪沒辦法只好向路人求救。
  深吸了口氣,我低頭能看女孩兒穿了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面部鮮血冰涼,等我把手放在她的頭頂,能感覺此處有些凹陷,並且結了疤。
  周圍的議論聲還沒停,怕引起路人的懷疑,我拿著銀針假裝的紮了幾下,青年警察問:「有完沒完?別把女孩兒的病情耽誤了,快點走。」
  周圍的人也顯得十分不耐煩,眼瞅就要控制不住場面的時候,我一咬牙,以趕屍術中的起屍功直接打在了女孩兒肢體穴位,本來昏迷的女孩兒一個激靈的起了身。
  一誠的手卻依然死死抓住不放,四周的老百姓七嘴八舌的議論到底這由化鈴是怎麼了?為了能趁熱打鐵,我咬破中指,點了下自己的眉心,因為中指在很多種民間學說裡都稱為『降魔指』可加深人體真陽。
  一道分魂咒法打過去,我以自己的一絲魂魄控制由化鈴,可在我入了她身體的一瞬間,突然耳邊傳來女孩兒的哀求聲:「上仙饒命啊,她的父親曾經救過我的命,我上這女孩兒的身是為了報恩啊。」
  「報恩?」我心裡一嘀咕,立刻耳邊的聲音有了回應,她說:「女孩兒叫由化鈴,她是被人殺死在山林,我怕她父親知道這個消息後活不下去,就強行趁著魂魄未散,佔了女孩的身,小的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違背天道,可是我已經為女孩兒報仇了,又替她為二老盡孝,只因小的剛剛成人,道行淺薄,每日需鮮活雞血來補足陽氣,偷了一些日子,村裡人有了警覺雞都有狗看守,最近沒辦法我才偷了其他的家禽牲畜,可是我萬萬沒有害過人的,求上仙救小女子一命,放我回山好生修煉,他日必會記得恩公的大恩大德。」
  因為我分魂後入了她的身體,被一誠鎖在九竅裡的狐狸街機向我求情,再看一誠那堅決的眼神,我也犯了難處,說到底狐狸它本為妖魅,而世間大多數妖邪都是喜歡騙人的。
  狐妖說的倒是在情理之中,可一切還得回到女孩兒的家再做定奪,我又以眉心那滴血刺激魂魄與由化鈴的身體產生共鳴,一瞬間,我可以控制女孩兒說話,唯獨就是聲音卻異常的乾硬生澀:「我,我沒事兒,大師送我回家。」
  就這一句話,四周的老百姓說什麼的都有,紛紛指責由化鈴就是閒的,折騰大傢伙兒,也有一部分人認為是她犯了癔症,還有一些人以為是我施加了邪術。
  不過警察也沒辦法,當事人既然說沒事兒,他們也沒治了,可正巧遠處跑過來了幾名青年,他們氣喘吁吁的到了人群,緩了幾口氣,七嘴八舌的說:「剛剛鄰居家的狗在老由家的菜地裡挖出了好多隻雞,接連看到他們家院子的土地下,全是死去的家禽,現在老兩口已經被左鄰右舍圍住了,大家都吵吵著要老由家賠錢,眼瞅就要打起來了,警察大哥,你快去看看,千萬別出了人命。」
  兩個人的一打岔,人群開始奔著由化鈴家的方向追過去。
  回想著狐妖剛剛的話,我看向一誠:「一誠師傅,如果這女孩兒不是狐妖殺死的,狐妖截了生氣為人,只是替死去的女孩兒盡孝盡責,你認為它是好是壞?」
  一誠神態嚴肅的說:「妖就是妖!」
  我還是忍不住的反駁:「那孔雀大明王菩薩還是妖呢,你說她是好是壞?」
  一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可當我的目光與他交匯時,卻在不經意間捕捉到了他眼神裡的異樣,這眼神就像當你與旁人談及一位你所尊敬的人,你肯定會是一種敬仰的神采,同樣談及一位你看不上的人,自然會與之相反,而一誠恰恰給了我後者的感覺。
  最後由他牽著由華玲,我以趕屍術驅趕著她的軀體一同前往了她的家。
  到了地方我就有些堅持不住的坐在地上,因為此時艷陽高照,白天趕屍傷魂,我以陽血激發,當太陽照射時,眉心的血就好似滾燙的開水一樣的燙著我,將術法一散,疼的我急忙用手搓額頭。
  她家的門外聚集了一群人,透過人群間的縫隙,能看到眼前是一間標準的黃土房,院子雖說整潔,可是怎麼看也是窮苦人家,大門口一位中年人拎著個糞叉子左右搖擺著與村民咒罵,他喊著:「這雞鴨我也不知道是誰埋在我們家的,要是老子偷的,這麼多肉,我不燉了給丫頭補身子,還能埋在土裡?你們都給滾,誰在我家鬧事,我就拼了這條命,也給你捅上幾個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