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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頂佛頭

  眼前的羅漢寬大的額頭,雜亂鬍鬚翹起,他怒目的樣子攝人心魄,就連身側的金色猛虎也是威風凜凜,口中發出陣陣低吟。他能輕鬆破掉我的純陽劍,顯然這種強大已經不是凡人能夠比擬,身後的高虎緊張問我:「真的假的?怎麼會有羅漢?」
  我特意外的問高虎,他怎麼能看見?
  高虎指著伏虎羅漢,擔心的說:「大寶,這麼大個人在這兒站著呢,我怎麼可能看不見?」
  我告訴他仙凡有別,就如人鬼不相見一樣的道理,他高虎說他並不會什麼術法,也沒有慧眼或者天聰,沒道理會看見面前的羅漢,就算是平常的請神龕,普通人他依然是無法看見的。
  我們沒在繼續硬闖,只是站在原地與伏虎羅漢對望,可眼下我不動他,他不動我的特性,讓我作為風水師立刻就看出端倪,原來面前並不是請來的羅漢,更像是某種陣法,可以說叫『羅漢伏魔陣』,實際上一切都是幻覺,否則沒開慧眼的人怎麼可能會見到羅漢法身?
  想通了,我便凝重的說:「虎哥,我們中了陣法,這些都是假的。」
  高虎聽後立刻要衝過去抓那僧人,我攔住他,他疑惑的問我:「你不說是假的麼?怎麼了還不讓我去抓他?」
  我說:「陣法的玄妙就是在真真假假中相互重疊,羅漢本是假的,可又對於我們兩個來說,他又是真的。」
  高虎顯得很無奈的說:「陣法我是一竅不通,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想了好半天,思索的說:「羅漢的官兒大,還是佛祖官兒大?」
  高虎想都沒想的說:「那還用說麼,當然是佛祖大了。」
  這句話可讓我有了想法了,以形壓形是風水中慣用的手法,風水斗中,假如對方擺了個一箭穿心,你就可以給他來個龍門大炮,眼前的羅漢陣也是同一個道理。說起風水鬥,絕不亂用,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我在雲南過後,陰差陽錯幫過一些人斗風水,可一個不慎,卻險些害死整個村鎮的人。
  先說破他這個羅漢陣,首先我想到反正寺廟也沒人,於是帶著高虎直奔向了大殿,殿內金碧輝煌,正中央是金色巨大佛像端坐高台,佛祖慈眉善目,右手張開『無畏印』,左手自然下垂,眉心之上還有一塊兒紅色寶石點綴。
  看過星爺的功夫,肯定知道如來神掌,那神掌其實就是佛教五大手印中的『無畏印』,這五個手印分別為:無畏印、與願印、降魔印、禪定印、法印,但密教的手印比較多了,我記得好像是五百多種,但具體都是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無畏印表示佛為救濟眾生的大慈心願,據說能使眾生心安,無所畏怖,所以稱為無畏印。
  說了這麼多,其實我是有想法的,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該說的說了,於是我就隨手拿起了桌子前的香火點燃,沒鞠躬,以道教陰包陽稽手道:「貧道路過此處,本無意冒犯,可如今降妖除魔實在要緊,只能暫借佛祖金身一用,等破了陣法,殺了邪魔,必再次上香賠罪。」
  高虎顯得有些膽怯,他低聲說:「大寶能行麼,別糟了報應了,到時候咱倆沒被那邪師殺死,再被雷給劈死,那不完了麼?」
  「你懂個啥,雷有雷公呢,不歸他們管。」我說。
  「你說的有道理。」高虎歎了口氣,又擔心的說:「可要是減福減壽怎麼辦?要不然咱們等等?」
  「沒事兒,福壽祿有福壽祿三星管,陽壽有閻王爺監管,也不歸他管。」我繼續解釋。
  高虎狡辯說:「誰說的,你看西遊記裡演過閻王爺都信地藏王菩薩的,真要是出了事兒怎麼辦?」
  我說:「地藏王菩薩只是去陰間渡鬼,超度那些犯下罪惡而不的超生的厲鬼,消除業障,他也插手不了陰間的具體工作,你不用擔心,有我呢!」
  總算好說歹說,他答應與我一起做這次『請』佛頭的事兒,拉上他是我想有個保險,高虎為頂尖武者,邪降法術對他作用微乎其微,他身手那麼好,萬一那托桑達是個高手,我打不過他,還有高虎可以上。
  最後我上了佛祖金身前,說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這次我是為了救人,所以借佛頭一用,莫怪莫怪。」說罷,我一用力,就將佛頭給拔了下來。
  同一時間,面前原本燃燒的香火居然熄滅了,顧不得那麼多,我扛著佛祖的金身頭顱,帶著高虎一路小跑的去了天台萊閣。有了佛頭我可什麼也不怕了,讓高虎跟緊我,聽著他在這一路上的嘴裡始終叨咕著『阿彌陀佛』,推開了大門,一切如我離開前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將巨大的佛頭頂在了腦袋上,這樣叫『頂佛頭』是山野精怪逃避雷劫的慣用手法,但他們只敢頂一些破廟的,像筇竹寺香火鼎盛,妖魔鬼怪可不敢亂來。
  大步一邁,跨進了大殿,站在門口的伏虎羅漢見了佛頭後的第一反應便是躬身下拜,剛剛那股不可一世的凶煞氣息消散的無影無蹤,我再看左右兩旁幾十尊的羅漢像,他們同時陣陣的顫抖,雕塑接觸石面兒發出『噠噠』的敲擊聲,聽起來極其具有節奏感。
  我摘了筇竹寺佛祖的佛頭,可稱作為『群佛無首』,香火旺盛的金身是有靈性的,摘了,頂在頭上,那便如佛祖親臨,既然佛祖來了,羅漢怎能不拜?那陣法自然是不攻自破,所以當聽見敲擊聲時,為了怕身體受到傷害,我讓高虎把眼睛閉上,隨著不到半分鐘過後,呼啦啦的連續響動,感覺好似那五十多尊羅漢像同時跌落。
  那『啪啪啪』清脆聲,就好似天台萊閣發生了地震似的,而當聲音結束後,我睜開眼一看,那僧侶還是僧侶,景象與最初進來時一模一樣,環顧四周,所有的羅漢像,一個也沒碎。
  這陣法破了,便是沒有了絲毫的阻礙,我與那僧人的距離十分接近,看見何莎莎身體蓋上黃布時那隆起的腹部,就好似懷了孕似的。
  我皺著眉,怕再出什麼亂子,所以靠向那邪師的速度放慢,忽然僧人站起身,他將戴著的大斗篷摘下,等她緩緩的轉過身時,我愣住了,他與我之前想像裡的邪師樣子完全不符合。
  僧袍下面的是一張慈眉善目的臉,怎麼看都不像是修煉邪法人,因為他全無任何鬼氣森森的樣子,可同樣他身側兩旁的邪器卻像是在告訴我,面前的人,他一定善於偽裝自己,正派的人怎麼可能會用邪器?
  他雙手合十敬禮後,繼續用蹩腳的中文說:「東西帶來了麼?」
  我怒斥道:「什麼東西也沒有,你趕緊放人,要不然我弄死你!」
  「將摩頡面具給我,我可以饒恕她的罪孽。」那僧人垂首道。
  托桑達的脖頸上刺著一串梵文,手臂上也有特殊的經文符號,他雙目炯炯有神的,顯然是精通術法的高人,東南亞的不論龍婆還是修習黑法的師傅,它們均滿身的刺青,這是因為常年接觸陰靈,為了防止陰靈反噬而刺上的經咒,雖是如此可他身上卻依然陰氣不散。
  剛剛在寺裡繞了這麼久,連一個活人都沒看見,心生疑惑的問:「寺廟裡的其他僧人呢?」
  可對方卻說他中文不好,我說的太複雜,他聽不懂。
  旁邊兩枚邪器陰氣繚繞,不知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上才會造成如此的怨氣不散,既然說不通,那也不便說了,於是我抄起了純陽劍對高虎說:「你左我右,一起上,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