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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養鬼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三把陽火十分正常,山根光滑挺拔,並無任何死氣的樣子,但他身上的陰邪氣實在是有點太重了,又想何航本來就是修煉邪法的人,所以我才會問他是活人還是死人。
  何航目露驚色道:「你居然能感受到靈鬼,看來許久不見,大寶你的道法要比以前更加厲害了。」接著,他將脖子上的項鏈取下。
  當看到那是一小節顏色暗紅的骨頭時,心頭頓時升起怒氣,剛剛純陽劍與浩然氣的的反應,便是由於這節骨頭!當即,我轉過身冷言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次當我沒看見,下次再讓我遇見,必取你性命。」
  此掛墜的煉製方法及其惡毒,有傷天和,是茅山道士見之必殺的邪法,而且修道修的是天地正氣,自然與邪勢不兩立。如果平時遇見這樣的邪師,一句多餘的話不會說,定會手持純陽劍,行俠仗義,斬妖除魔。
  茅山流傳出去的煉鬼法有好多種,如靈童、情鬼、財鬼、八翁、五鬼,其中靈童最為陰邪,像是假如有未滿八歲的小孩子溺亡,邪師會在水裡丟下黃楊木,等到一百零八天取出,將木頭雕成小孩子的模樣。還有遇見車禍橫死的小孩兒,拿白饅頭沾血,可以將鬼引回家,這兩種利用的是童鬼戀凡塵,並且由於未滿八歲是在地府沒有名冊的,而且童鬼心性沒有成熟,也更容易接納外人,只要你對他好,一般不會有什麼事兒,可這兩種手法還算是能讓正常人接受。
  可何航所煉鬼法可要邪惡許多,他必須事先將小孩子活活殺死,埋入棺材葬四十九天,等到了最後一天的夜裡子時,邪師打開棺材,用之前殺死小孩兒的刀,將他開膛破腹,取出肋骨,如果是女童,取右邊第四根,男童取左邊第三根兒。之後用咒法祭練,骨頭越紅,說明鬼越厲害。據說,此種童鬼會隨著日積月累變得更加兇惡,一旦邪術師身體衰弱或者鬥法受到傷害,那童鬼會直接反撲,讓施術者輕則橫死當場,重則斷子絕孫。
  所以,我才會對他如此憎惡,可何航卻追過來拉住我,他說:「大寶大寶,你先別忙著走,聽我把話說完。」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殺何宇那是為了報仇,法雖無正邪,可你取材太過於陰毒,別逼我在人多的地方對你動手。」我冷笑了一下。
  何航又急忙說:「我這童鬼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是患有麻風病慘死的小孩兒,包括取骨,我也徵求過他們家人的同意。」
  煉鬼法與茅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小鬼不在戶籍冊上有登記,茅山術最初是想要將這些孤苦無依的童鬼收養,讓童鬼幫助凡人趨吉避凶,積累福德後最終可以投胎轉世為人,只是後來到了使用者手上變了味兒而已。
  何航告訴我,這童鬼是他在老撾領回來的,原因他在那邊資助過一個貧困山區,也為山裡提供了醫療與生活,有次去老撾看礦,正好趕上村裡鬧麻風病,死了好多人,於是他找了大夫與醫療進行防治,為此也挽救了許多人的性命。可在清理屍體的時候,他發現了一位小男孩兒死不瞑目,他滿臉的密集的斑點極其猙獰,憤恨的眼神都在說明這是一怨鬼,如果七日之後,哪怕屍體被焚化,男童也依然會化為厲鬼害人。
  於是,何航徵求了對方家裡人的意見,取下了男童的肋骨,回到中國開始祭練,尋常的小鬼最多四十九天,可他居然祭練了一百零八天,每日以自身精血餵養,好幾次差點吞了何航,不過終於還是被降服了。
  他又說:「你是道士,我是法師,但只要不以童鬼為惡,你我也算不得敵人,自從那日報了仇以後,我想了很多,邪法畢竟損害自身陰德,我若是孤家寡人一個倒也無所畏懼,可我不為我自己想想,也得為莎莎考慮。大寶你信我,我發誓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兒!」
  聽他解釋完,我歎了口氣,何為正邪?玄門正道不也想著要我的龍膽麼?所以說啊,無愧於心就好。
  於是我隨他一同上了車,坐在後排座椅,當汽車行駛出校門前,我看發現了那站在街邊,目不轉睛盯著奔馳車的水洛莎依。何航指了指外面說:「你朋友?」
  我想了想『朋友』二字的含義時,笑了笑說:「算是吧。」
  何航對司機說:「先送我們去香格里拉大酒店,再去阿瑪尼給道長買身衣服送過來。」
  開什麼玩笑,道士穿『阿瑪尼』,這可是犯戒的。之前我退出茅山或許不算什麼,可由於我答應大師兄回歸茅山,那便需要守戒,於是我說:「別別,一身布衣一雙布鞋,足以。」
  何航不是普通人,所以也沒多說什麼。等我們到了酒店後,被服務員領進了金碧輝煌的氣派包廂,只見生猛海鮮已經上齊了,何航讓保鏢以及服務員都退出去以後,包廂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時,我心裡第一反應便是覺得他確實有些熱情過頭了,不過修道者現在也不能免俗,彼此間都是你幫助我,我幫助你。
  而『看破不說破』,便可以稱為『城府『,於是我自顧自的夾著菜,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得知何莎莎自從脫離了養財童女的身份後,身上的煞氣也淡了許多,可又由於何航自身修習邪法的緣故,他怕何莎莎受到牽連,便將她送到泰國一位知名的龍婆手下修習正宗佛法,以求消除何航帶給她的業障。
  飯也吃的差不多了,阿吉的事兒,我一句沒提,最後還是他先繃不住了,歎了口氣說:「老弟,咱倆本是老鄉,而且我女兒命是你救下來的,實話也不瞞你,我想把莎莎介紹給你,一旦你與莎莎結婚,我名下的所有生意全是你的,具體價值我沒算過,但老撾、緬甸兩個礦加起來就有五個多億吧,可那邊太亂了,近期我也是想把生意趁早清理清理,以後找個清靜的地方,安安穩穩的度過下半生。」
  我當即拒絕了何航的意思,又說:「我姻緣自有天定,凡是無需強求,但是我看航哥你身上陰氣太重,邪法入骨三分,除非拋棄紅塵,入終南山潛心向道,否則終歸還是要不得善終。」我一點沒有說假話,凡是修邪法、養小鬼的,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你與莎莎的事兒,是我太心急了。」何航歎了口氣,繼續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可要說放下又怎麼能那麼容易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我搖了下圓桌的玻璃,撿起了桌子上的香煙點燃,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我不繼續接下去,那便宣佈了『友誼』的結束,可就如我所言,我並非神人,也非仙人,只是一個通曉陰陽術法的道人。
  輕輕的吐了口煙,我說:「說來聽聽。」
  「大寶,我也不瞞你了,莎莎被我送到泰國主要也是因為仇家上門了,你也懂,當年我術法大成,也與很多人都結下了仇怨。」他歎了口氣,緩緩的將西服的胳膊擼起,只見那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牙印,有的甚至已經結了疤,他又說:「前幾日我與一位修習黑法的法師鬥法,一時不備被他用『托巴』打傷,要不是最後童鬼救了我,可能我當時已經死了。」
  [托巴:是由喇嘛、僧人的頭蓋骨,做成的一種骷髏碗,又稱內供顱器、人頭器,是「修無上瑜伽密部」舉行灌頂儀式的法器,為藏傳『某賴』的密法器,僧人的修為越高,法器越強。]
  我吸著煙聽他講完了所有的事情,原來他胳膊上的傷痕便是有童鬼所咬,按照以前他可以通過自身的修為,克制住童鬼的反噬。但在這次鬥法過後,他用來克制邪鬼法器在爭鬥中損壞了,至於後來每到夜裡,童鬼會吵鬧說自己很餓,起初會摔壞東西來發脾氣,再後來便直勾勾的盯著何航,沒過了幾天,童鬼徹底失去理智,每天不吸血就要發狂。
  何航還說這類怨童一旦殺害了他以後,便會繼續殺害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