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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追堵

  隨著大毛一邊跑一邊發出的驢叫,當前的景象還真是『一聲穿雲嘯,千犬萬驢來相見』,它帶動了清湖溝不論家養的還是野生的動物們飛奔來援。尤其那大毛奔跑的氣勢實在驚人,在山下除了陰陽道童、道士、養鷹人以外,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名像是僱傭兵的管理階層的人,他們也同樣被眼前的陣勢嚇到。有人掏出了槍『砰砰』連續幾槍,可大毛實在太快,根本就讓他們無法捕捉到身姿,而後僅僅是在眨眼的功夫,大毛縱身一躍,與頂飛盧坤那樣的招式,狠狠的撞飛了一人,緊接著後腿一蹬,又踹飛了一個,同一時間,那些個家犬一擁而上的對人群開始撕咬。
  驢和狗歷來都是好朋友,它們倆一個看家護院,一個在家幹活,均算的上是人類比較早訓話的家畜,且說大毛率領大的『大部隊』加入,那簡直要比人好使,基本就沒給我機會出手,向無忌、季夢晨、老道士、養鷹人他們幾個,就被攆的慌忙逃竄。
  然而,我趁著陰陽道童彼此沒有拉手的時候,趕忙將純陽劍氣散掉,立刻喚出了道衣,手中法劍劃破掌心,口中大聲念道:「赫赫陰陽,日出東方,吾今祝咒,掃盡不祥,遇咒者滅,遇咒者亡,天師真人,護我身旁,斬邪滅精,體有靈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法劍化為一道金光直奔向無忌的後心,一聲悶響過後,向無忌步伐踉蹌,顯然被我祭劍咒所傷,而同一時間鄭龍也帶著人在山上跑下,他對我喊:「師傅,你看看這些人到底怎麼了!」
  只見那些被『我』打成重傷的僱傭兵,他們的身體開始以極快的速度腐爛發臭,甚至每個人連哀嚎的時間都沒有堅持太久,一身的皮肉便隨著紅蟲的出現化為了一灘膿血。
  再看那些人白骨上偶爾鑽動的蟲子,我吞嚥了口唾沫,腦海裡想起了一個詞——『蠱』。苗疆蠱術皆傳男不傳女,而且蠱術神秘,好似我們當初去朝鮮時候的蠱女,他們可以稱為『妙』,那便是這些人可以殺人,卻無法降鬼,並且不通陰陽,但卻手法極其陰狠,開始我也實在沒想到,手中那不起眼的罐子裡裝著的竟然是蠱蟲,顯然紅蟲是以血吸引的,多半那些僱傭兵的距離比較接近,所以才會被蟲子奪取了性命。
  我讓鄭龍他們幾個也躲遠一點,萬一被鑽身體裡,那後果不堪設想。
  大毛雄赳赳的跑到了我面前時,它呲著白牙,像是來邀功一樣,我拍了拍它脖子表示讚揚,而後當我回到了那老鼠與蒼鷹的戰場,就見三隻老鼠,其中有兩隻被蒼鷹所殺,土地上凌亂的羽毛流露著剛剛戰鬥時的慘烈。我長長深吸了口氣,心中感慨萬千,為那死去的老鼠念了一遍往生咒,但願它們下輩子可以夢入人道,投胎做人。
  至於最後那只倖存的老鼠,它的身上也已經滿是傷痕,在我低頭準備查看它傷口時,可它居然向後一躲,顯然並不想讓我觸摸,漸漸的它一瘸一拐的進入了山林之中。或許,對於開了靈智的它們來說,這次拚死救我的目的,除了想要還開靈我恩情,也是想為自己在日後修煉的道路上,不會再牽上許多凡塵因果。
  眼前我粗略數了一下,大毛叫來了的部隊一共三十多頭驢,四十多條狗,給我感覺像是家家戶戶的土狗基本上都被他帶來了,它作為這些動物裡的百獸之王,嘹亮的幾聲驢叫,指揮著那些家犬像是游擊隊一般的追向那三人逃跑的方向。
  而向無忌被我祭劍咒打中,必然身受重傷,我猜他們絕對跑不遠,於是我扛著長筒子,騎著驢,叫了兩名年輕人隨我同去追趕,可剛追了沒多久,就發現林子裡的狗,四處亂竄像是沒了什麼方向感,空氣中飄蕩出了一股淡淡的臭氣。
  我下了驢,把情況與那兩名青年說了一下,而其中一名叫阿圖的青年,他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大地上的腳印,又在樹叢內折斷了幾根樹枝,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只是指著南邊說:「人去了這邊,他們有人受了傷,跑不太遠的。」
  我倒是非常信任這些生活在山裡人的話,畢竟我走風水入大山是為了生活,可人家常年入山卻是為了生存。怕走路較慢,我掐了大毛的耳朵說:「你給叫來兩頭驢過來馱著我們去追。」
  大毛呲著牙像是表示不滿,但依然『阿厄』的叫了兩聲,只見毛驢團隊裡跑來了兩頭還算健壯的驢,等二人翻身上驢,我們幾個扛著長筒子,藉著明亮的月光進了大山去搜索。
  荒山無燈火,僅有的月光在我們入了密集的樹林中時,基本上也就起不到了什麼效果,全憑毛驢帶著往前走,一直過了樹林進小路,再小路過後上土路,就這樣被驢馱著向前面追。
  沿著大山一直搜索到天邊升起魚肚白,聽見溪水流淌的聲音時,那阿圖下了驢,檢查了草叢邊被折斷的樹枝,而後他又趴在地上聞了聞,指著遠處的溪水說:「看樹枝被剮蹭的方向,還有這樹叢間的臭味兒,人肯定就在那邊。」
  「厲害!」我對他豎起大拇指,又扛著長筒子,上好了膛,讓大毛全速前進。
  同時陽光也漸漸的升起,我們越跑大地越亮,就當穿過樹叢,到了溪水邊時,只見他們四人正聚在一起休息,而我既然已經準備下手了,也就沒必要廢話太多,所以端著長筒子衝著他們就放了一槍,『砰』的一聲槍響,槍砂呈扇字形打了過去。
  這種槍的好處就是不用瞄準,但射程較近,就聽他們嗷嗷直叫後,身體不同程度的被槍砂鑲嵌。那季夢晨咬牙切齒的說:「卑鄙小人,你我都是修習術法的人,可你居然用槍來打我們,真是玄界的恥辱!」
  「我不管你是什麼界,這次是你主動惹我的!」長筒子失去了效果,我丟在一旁,換好了純陽劍,而然那龍虎村的老道士臉皮子被槍砂掀開,他渾身上下也是鮮血淋漓,氣急敗壞的手持圓鏡法器要打我。
  「先生我們來了!」清湖溝的二人衝到了溪水邊,他們端著長筒子也像我一樣『砰砰』就是兩槍,這一下可算是打的他們毫無戰鬥力了。季夢晨的半個肩膀受傷,老道士臉幾乎毀容,養鷹人胸前也是血肉模糊,再看向無忌被我祭劍術偷襲的已經人事不省。
  季夢晨原本蒼白的臉此時更加的毫無血色,陰陽道童合在一起,術法無敵,但若是分開,也就沒什麼太過異於常人之處。何況,那兩槍打的毫無徵兆,連同那龍虎村老道士手中的法鏡,也同樣被打了個粉碎。
  下了驢,我一步步的走向那四人,心裡想起她口中『卑鄙』二字時,忽然覺得有些諷刺,什麼是卑鄙?難道我應該與他們鬥法,拼一下玄門術法?可既然大家是準備拚命的,當然沒有槍砂來的實惠。
  我冷聲說:「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沒有胡宗炎罩著你,張大寶我看你能活多久?匠門的仇,龍虎山的仇,南疆的仇,巫族的仇,以及那些被殺害掉的玄門中人,我看誰能饒得了你。」季夢晨憤怒的說。
  折磨他人確實是一種不人道的做法,既然他們是奔著我命來的,丟掉了性命也只能怨他們自己學藝不精。於是我對季夢晨說:「既然你不說,我也沒興趣知道了,你來抓我,就應該想到被抓。」
  「你想幹什麼!」季夢晨氣急敗壞,已經全無那陰陽道童該有的縹緲仙氣,然而舉起了手中的純陽劍,長吸了口氣說:「貧道本不該殺生,但一切均有你等咎由自取,我修的道是自身無愧之道,如果你等誠心認錯,發誓懺悔,讓我廢了你的靈台,我可留你性命。」
  [靈台屬於精神的載體,一旦被廢了,那人就成了傻子]
  「找死!」那季夢晨忽然抬起手,一股陰風奔著我的心口打過來。
  我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這一切的後果便怨不得我了,於是,我沉心靜氣,微微錯過身,隨後以手背拍向了季夢晨的肋部,而這也是我第一次用當初胡仙姑教會我的陰陽絕命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