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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求子登門

  回首往昔,看著玻璃窗內倒影,我不由的摸了摸胡茬,曾幾何時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真實的年紀早已經被內心的滄桑所掩蓋,一生所經之事,皆為崢嶸歲月,然而世事無常,大師兄登頂為仙,李遠山之事也由夏玲瓏的莫名甦醒變的告一段落,大膽成了蠻夔的轉世,詩雨被妙音帶到了西藏,但腳下的路還是要自己走,如果夏玲瓏真的要毀了這個世界,那我希望在她動手之前,找到大膽,管他前世到底是誰,我知道這輩子他是我朋友,那就夠了。
  看著眼前的程麗,雖說模樣樸實,但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於是我也不願意多說,而是歎了口氣:「那你就出去給大伯買盒煙去,要10塊的。」
  她『哦』了一聲便跑出了門,我坐在院子裡囑咐那大毛,告訴它吃五斤肉就行了,別再繼續偷東西,出來要有個風度!
  可它倒是好,也不怎麼就居然找到人家放在客廳的半瓶白酒,嘴叼一口就給幹了,接著晃晃悠悠的找個陽光足的地方,頭一歪呼呼大睡。由此我也苦笑一下,它雖是龍種,也同樣已經活了千年,可到現在還是一頭驢,這很有可能與驢的脾氣有關,它寧願每天開開心心的當一頭驢大王,也不願意活的像個人。
  等程麗走後,我還有一件事兒要做,因為住宅白天能見鬼,那肯定陽宅變成陰宅了。所以,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查房間五黃位,等我確認五黃位並沒有大礙的時候,又仔細排查陽宅的佈局,發現也並無無忌諱。忽然我注意到他們家西邊兩間房,因為那房與房之間留出了大約一米多的胡同。
  在我國的某些地區的農村,他們蓋房子的時候,會在兩間房屋間隔的地方,留出一條過道,夏天用來乘涼休息用,這樣的建築被稱為『天井』,意思是在陽間開出一條藏陰的地方,然而『天井』多數都是越寬越好,也代表這家人較為富裕。可是,程發財的家顯然是很不錯,地面上鋪的青磚,房頂瓦片也是油光珵亮,『五脊六獸』一樣不少,唯獨天井建造的有些小。
  當我走過去一看,迎面吹來了一陣涼風,就像是面前擺了一台空調,那小風吹的毛孔收縮,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湊近一看,天井內空無一物,還發這兒並沒有鑲磚,就連地上的泥土也像是被翻動過的一樣。
  越靠近越覺得很冰涼,等我站在泥土之上時,忽然外面傳來一男子低沉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我猛的回頭,此人正是與大家一起出去的盧坤。我凝視他的雙眼說:「沒什麼,我們老家也有天井,知道這裡很涼快,我就過來看看,你不是去要債了麼?」
  盧坤年紀要在三十四五左右,模樣乾瘦,腦袋偏小,穿著灰褲子,那雙小眼睛睜著,我都以為他是閉上的。他說:「有他們幾個就夠了,我怕家裡面有用得上我的,所以我就來看看要不要幫忙。」
  「沒什麼幫忙的,你可以出去了。」我說。
  盧坤又問:「先生,這裡有什麼不一樣的麼?」
  蹲下身子我抓了把土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心裡有了眉目,問題就是出在這天井上,顯然有人動了這家人的聚陰位,因為土有很腥的味兒,像是用來納陰的墳土。而且這種墳土不比以往,他是需要先在墳上鑿個洞,隨後插入竹筒,往墳裡灌血,停留十五日後,取墳前沒有沾血的土,裝在木製的容器內,因為木克土,再以墳土攪拌在天井,讓此處變為納陰地,因為往往需要一年多的時間才會開始生效,可以說是屬於慢性毒藥。
  可是,能動天井的,那肯定是自己家人,等我再次抬頭看向盧坤時,他已經走向我:「您發現了什麼?我幫您看看。」
  此時我升起了警惕心,今時不同往日,前幾日身體被掏空了,那我就是普通人了,何況修道者不能直接以道法害人,盧坤似笑非笑的說:「這是那師傅教給我的局,您看出來了吧?」
  「你做的?」我反問。
  盧坤冷語道:「我當上門女婿都十幾年了,天天被他們家的人欺負,指指點點,但這家業都是我賺來的,沒有我日夜操勞的種植,沒有我去趕著馬車倒賣,她能過上好日子?結果,他居然要給我兒子改姓,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又是家庭糾紛,不過在天井動手,與在五黃位動手害人差不多,效果都是絕門絕戶,使滿門皆死的風水術數,於是我說:「那你不怕你兒子也隨著一起死?別執迷不悟了,風水術法,可救人不可殺人,亂害人是會遭報應的。」
  「什麼報應?我兒子已經被我偷偷送回老家,這是他們穆家的事兒,與我什麼關係,這家人都該死!」男子說。
  我其實已經準備拼了,說話擾亂他的注意力,我說:「家庭糾紛為兩人之間的事情,如果彼此不喜歡可以離婚,我想族長也會答應你的要求,可你今天想以風水術法害人,我看肯定是想要他們家的財產吧。」
  「你猜對了,那師傅說了,可以保我無事,再過最多半個月,這裡的陰就要養成了,你幹嘛要來搗亂。」盧坤的語氣開始有些癲狂而壓抑,突然他掏出了腰刀,奔著我就來:「下輩子不要多管閒事!」
  當他剛撲向我時,我還未等大喊,不遠處的大毛看見了這一幕,只見它以時速至少八十的速度衝過來,用驢頭狠狠的一頂,盧坤一點沒有反抗的被頂了飛出院牆。再看大毛那醉酒後那迷迷糊糊的樣子,我歎了口氣,無奈的說:「下回你能不能別這麼衝動,萬一他要是真死了,咱倆又得逃命了。」
  趕忙用手刨土,同時他們家的人也都來了,程麗手裡拿著煙問我幹什麼呢?
  「這天井是害你家的元兇,坑是誰挖的?」我說。
  「我老姑父啊。」程麗說完就去喊她媽。
  等程麗帶著他媽二人過來時,門外已經傳來了哭聲,原來是盧坤的老婆正巧看到盧坤飛身向下,腦袋著地摔死的那一幕,大毛實在太有力量,把人頂飛了以後,對方摔倒時刀子插入了自己的心口斃了命。
  我想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可是人家老姑不幹了,衝進們就非得要我償命,那哀嚎聲簡直就是驚動了左鄰右舍,門外很快糾集了一群人,大門被圍的水洩不通,不過程發財除了自己家人外,外人一個沒放,他往門口一坐,先是嘿嘿的傻笑,接著說:「誰要進,你得先叫我一聲爹。」
  「發財你特麼找抽呢,讓誰叫爹呢!」人群頓時就急了,還有往屋裡丟菜葉子。
  大門口熱鬧,大宅子裡也熱鬧。外面的程發財天塌不驚,告訴所有人,除了叫爹以外,叫祖宗都不好使,其當著門外聚集的幾十人面前,非得要大傢伙叫他爹,多數人認為他不是瘋了,那就是欠打了。
  然而,宅外熱熱鬧鬧的聲音持續了大約三五分鐘的時候,屋外果真傳來了一聲爹。
  當程發財開開心心的答應了一聲後,我看了眼天空,應該是未時,如果是午時登門,那就是孽子了。我讓他磕頭那是求子頭,原因他們家震位的生氣已經破損了,根本是無法恢復,假如他命裡有子,那磕的幾個頭便能求來,同樣求來的還有一些孤魂野鬼,叮囑他一路到家不說話,怕的便是洩了真陽,讓真正的孩子登不了門,貼上符咒是防止孤魂野鬼找上門來搗亂。
  這一聲『爹』過後的同一時間,程發財的老婆卻回頭咒罵:「誰叫我媽,我不是你媽!」
  看到這兒我無奈的笑笑,挺好個老實人,被這娘們自己推出去了,孩子是男人的孩子,但卻不是這女人的孩子,顯而易見,這男孩兒的命是要應在別人身上了。
  不過我的麻煩不減,那穆繡花非要帶我去見族長,而我指著地面說:「你們挖開看看,要不是我救你,你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