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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何仙姑

  我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仙人?玄虛道長居然會蔑視神仙,開什麼玩笑!人定勝天這個成語體現的是人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但絕對不是說神仙變得一文不值,韓湘子當初手持純陽劍殺死蜈蚣精的樣子讓我歷歷在目,可是我又想起了鐵拐李的話,他說神仙在玲瓏寶鏡中留下了九成修為,那他下界後並不是無敵的,在華夏大地藏龍臥虎,有許多的人是可以打得過神仙。
  開始還想和人家硬著拼一下的心裡徹底打消了,連神仙都搶來當孫媳婦的人,我打?打個球啊打。
  玄虛道長身穿龍虎道袍,雙目炯炯有神,呼吸間帶動的風雷聲,好似我在陰陽秘術中記載那句,『煉呼吸為龍虎』。而且道法強不強,看眼神也能感受一二,就像是夏玲瓏,我觀她猶如浩瀚星河一般難以捉摸,然而面前的道士也同樣給了我這種感覺。
  身體雖說被捆縛的無法反抗,但好在聲音沒有絲毫受阻,我苦笑的說:「前輩,您剛剛說這天下道門本是一家人,怎麼反過來就把我制服,您說我就是一個過路修行的小道士,犯得上您動手麼?」
  玄虛道長單手一抓,我肩上青囊落入他手,還未等我問他幹什麼的時候,他將純陽劍取出,握在手中,冷哼道:「我說是什麼觸動了我的**陣,原來是這把劍。」但當他話音剛落,突然青囊中的南鬥劍閃爍一道精光奔著我的身體過來,同時耳畔連續響起鎖鏈斷裂的聲音,呼吸間南鬥劍便破了玄虛道長的青龍鎖。
  「這是胡宗炎的劍?真是可惜了,茅山有法無道,就算是他實力如何通玄,終究還是比我低上一等。」玄虛道長冷哼了一聲,可突然間純陽劍化為三尺青鋒,劍身如真陽烈日,玄虛道長當時臉色就變了,看的出純陽劍想要掙脫他的手,可他不肯,兩個人就這樣較勁。一縷青煙隨著玄虛道長的手開始浮現,他迫不得已放下了純陽劍『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這柄劍又一次變為了一尺短劍的樣子跌落在地。
  老頭子氣的眉毛倒立,忽然在道袍內取出法鞭,這鞭子的前端雕刻蛟龍,鞭身皆是畫著的各種龍虎山雷法符篆,在道教的派繫上,龍湖山為正一道,與他並稱的還有上清道、靈寶派,除了前者,其餘二者分別是茅山、閣皂山,這三宗人稱三山符篆,像什麼比較流行的神霄派、清微派、等等符篆派都是這三宗演化的分支。
  [閣皂山的祖師葛玄,他是葛洪爺爺的兄弟。]
  玄虛道長憤怒的用法鞭抽打純陽劍,可那劍卻均無任何奇異之處,最後他把氣撒在了我的身上,抬起手就要揮舞著手裡的法鞭打向我,只見那鞭子交織的雷霆就好似科幻電影裡的超級武器似的奔著我就來了,眼前一道道的虛影讓我避無可避,『啪』的一聲,那鞭子狠狠的抽在我的肩膀。
  只是,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感,南鬥劍護住了我的全身,讓我未傷一分一毫,自從那次妙音差點要了我的命以後,這南鬥劍總會在最危機的時刻浮現出來,而且它真的應了大師兄說的那句『關鍵時刻它會保我性命』。
  玄虛道長的眉毛皺了皺眉,他收好了法鞭,眼神有了一絲驚異的神色,而後再無之前的狂傲,反而多了幾分客氣的說:「看來你對胡宗炎很重要,連他的南鬥劍意都給了你。」頓了頓他讓開了身子,指著身後說:「走吧,吉時已到了,不要以為你有南鬥劍意就可以為所欲為,婚禮結束後我會送你們離開。」
  隨著玄虛道長的大步離開,我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道觀,這回寨子裡的道路不像開始那樣寂靜,家家戶戶都刮起了紅燈籠,而且不論男女老少此地的人均是身穿道袍,路上的時候我提了一句玄門,也是想問問玄虛道長是不是玄門中的人,他只是搖搖頭,告訴我玄門是他孫子組建的,和他沒什麼關係。
  我心裡一驚,怪不得玄門通緝令會有增加陽壽的秘法,以這裡的人來說,我覺得他們各個都能超過一百歲。
  一直走到了寨子的最深處,那裡果然是張燈結綵,來來往往的賓客很多,而當我們到了的時候,人群紛紛行禮,玄虛道長冷哼的說:「有勞各位道友,今日我老道就是想破一破仙人的規矩,憑什麼我等修道數十載不可成仙,憑什麼他們可以成仙!」
  人群紛紛恭賀,瞧著一群老頭老太太的神色,我忽然間想到了一個詞,那就是『恐懼』,他們別看實力強大,可是只要是人,那都會恐懼死亡,更何況這些修道的人,他們是可以算到自己的未來生死,好比玄虛道長說他還有20年的陽壽,難道他就不想多活一些年麼?
  成仙也好,成佛也好,都是需要人死之後先到地府報道,修佛的走西方大大道,修仙的走東邊大道,繼續輪迴的則走中間大道,所以他們害怕,因為一旦死後不管你會萬般法術,也終歸是一場空,到頭來還是要聽從地府調配,何況這些年過百歲的老人,有幾人敢說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的?
  我跟著他一起進了大宅,剛進門就看到左右高掛的紅燈籠,這與貓頭鷹眼裡所見到的一模一樣,院子牆角堆著一些穀物,紅燈籠將地面的紅磚映襯的格外鮮艷。在院子中央,站在一位身穿新郎官服飾的青年,他的手腕上纏著紅布,紅布的另外一端懸在空中,他們的面前是張道陵的雕像,而在那雕塑的下面則是一排排祖宗的牌位。
  青年急忙轉過身,恭敬的說:「祖爺爺,孫兒按照您說的都做好了。」我在後方敢看青年,他長得劍眉星目,英武不凡,挺拔的身材絕對不次於米蘭時裝周裡的男模,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嘴唇很薄,薄的幾乎讓人看不見,而且皮膚瘆白,這分明是身上的煞氣過重導致的氣血虛弱。
  「那好。」玄虛道長拿出天蓬尺放在手邊,又說道:「英凡,你生辰八字我曾推演過,本應該為九五之尊的命,可卻生不逢時,雖說腳踏七星,但沒有王者之氣,祖爺爺給你討個神仙老婆,補全你的命格,圓你的天子氣。」
  「謝祖爺爺恩賜。」青年躬身而拜,他抬起頭的瞬間與我目光相對,他並不像這裡的老頭老太太那樣的道法純粹,反而有種骨子裡的陰寒,要說道士禍國殃民的事跡,從古至今也不乏那些蠱惑君王煉丹的妖道,至於我眼前的這個叫英凡的人,確實讓我很不舒服。
  玄虛道長一揮手,他的師弟端著一盆水,他用天蓬尺沾了沾水,而後對著懸浮的紅布打過去,片刻後一位窈窕的身姿緩緩浮現,那女子身穿淡綠色的布衣,身上衣物刺繡著荷花圖案,頭上戴著髮簪,那皮膚白皙宛若畫中人一般,散發的淡淡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此刻別說那新郎官了,就算是我這個普通人,也不由的被女人的出塵的氣質所吸引。
  看了看玄虛道長,他讓神仙顯形,這份實力絕不是尋常人能有的。而且除了天上的牛郎織女、董永和七仙女,劉彥昌和三聖母,大家恐怕很少聽到神仙與凡人結婚,而這種凡人搶了仙女當老婆的事情更是絕無僅有,由此我特別感歎玄虛道長的胡來。
  仙女顯形後,拚命的掙扎,但卻無法破開了紅色的布條。青年平淡的說:「你不要掙扎了,這是祖師傳下來的捆仙索,你掙不開的。」
  那仙女立刻滿臉怒容的看向玄虛道長:「吾乃八仙之一的何仙姑,此次下界是為了一樁大事,道友你無故為何將我劫掠,甚至還要強迫我嫁給我凡人?難道不怕遭受天譴麼?」
  玄虛道長反駁:「天譴?我自幼修道,如今還有20年的壽命就要魂歸地府,為何你們可以肉身成仙,我哪裡比你們差?是修為還是功德?若論起功德,我在戰爭時期救下的百姓何止數萬人,比你們強了百倍,那為何我還要在塵世受到生死之苦?你告訴我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