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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度怨鬼

  這一句話可引起了周圍人的議論,有的人說我算的准,能說到對方曾經偷盜過,也有人說我就是胡說八道,因為從小在農村長大的,有幾個小伙子小時候沒幹過偷雞摸狗的事兒,說我這樣算不得什麼本事。
  至於面前的青年,他卻激動的說:「您說的都對,我就是想問問我今年財運咋樣,有朋友合夥找我做點買賣,在四川這邊往北方倒騰土特產,您給看看怎麼樣?」
  要過了青年的生辰八字,我簡單的看了一眼,今年為牛年,牛屬土,他生肖屬鼠,本來鼠屬水,按道理他今年不旺,但是他又是84年的木老鼠,再次按出生月日時的天干地支推算,統一為陽,他的命裡陽火太旺,而且五行顛倒,一生操勞的命,但好在他是樑上鼠,不宜遠行,守家倒也能落個溫飽。
  要說人能不能攢錢看鼻子,會不會賺錢看眼睛,不要以為鼻頭大的人就是有能力,耳朵大的人就是有福,有的耳大反而漏富貴,而他的眼雖然大,卻沒有神,缺乏了一股靈氣兒,可又下顎方寬,一副老實忠厚的樣子。
  有粗碗裡的女鬼為我解答,我瞭解了他的大致情況,於是我說:「找你做生意的這個朋友,雖然有故,但交情不深,因酒肉相識,我說的可對?」
  男子驚訝的看著我,連連點頭。
  我又說:「投資三萬,回報五萬。」
  「你怎麼知道!」男子徹底驚呆了。
  我又說:「圈中有套,趁早回頭,一意孤行,遲早傾家蕩產。」
  擺明了,找他做買賣的人是拿他當傻子了,要知道錢可是好東西,不管有誰找你,說這件事兒肯定肯定賺錢,咱倆一起幹,百分之九十都是找你做墊背,如果對方自己覺得有把握,那他肯定會自己去做了,要說世界上一心為朋友的人有麼?肯定是有的,但絕對不會是那些交情不深的酒肉朋友。何況他確實不是那種經商的人,因為骨子就缺乏靈氣,出出苦力還行,絕對不是賺巧錢的料。男子聽我說完立刻幡然醒悟,連連道謝,那激動的樣子差點沒給我跪下,而這一來,我在周圍可算是引起了轟動,紛紛有人想要上前來算。
  可我看目的達到了,隨著輿論擴大,開始不斷有人爭先前後的來粗碗麵前說自己是正人君子,然而碗中的男女,卻可以通過他心通來感知對方的想法,真正的正人君子,可以說一個沒有。
  最讓我印象深的是一位20出頭的年輕女孩,她說自己在外讀大學,長得也是容顏姣好,這次是趕上放假回家,正巧看到我,覺得好奇,想來看看,而且女孩兒說自問待人待事都是誠心誠意,想求我算一卦。
  她說:「我想問問,我什麼時候結婚?」
  可男人卻氣憤的說:「她都處了好幾個男朋友了,現在還腳踏兩隻船,也有臉在這兒問結婚,賤貨!」
  我如實的說了出來,女孩兒雖說驚訝,但卻辯解說:「他對我不好,前男友又來找我,我也是一時沒控制住才有了聯繫,你看我倆能成麼?」
  周圍的村民指指點點,可女兒卻一臉認真。不多時,女鬼又說:「這女孩兒喜歡前男友,現男友只是有錢,對她確實不好。」
  我沒有給她算,而是告訴她,男女朋友之間無所謂忠誠與不忠誠,不喜歡了,分手就好了。所以,不愛、不好、這些並不是出軌的理由。可是,粗碗中的女鬼卻從旁評價,說女孩兒也挺可憐,家境貧窮,從小沒父親等等的。
  我沒理會女鬼的話,她們夫妻剛為鬼,怨氣太重,對於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恨,因為臨死時代表成鬼的新生,所以說她所見所聞均是人們內心當中的陰暗與自私,他們會認為所有人都該死。而我現在帶兩鬼入世算命,讓他們看一個人,就相當於看到一個人的一生,經過每個人的輪迴,而且要知道每個人,從小到大都是極其不容易的,誰也不敢說自己一輩子沒做過壞事,也同樣不敢說自己自己一輩子都在做好事兒。
  趁火打劫是劣性,見死不救是該死,但命歸黃泉之下,必有陰司鬼差來抓,閻羅殿裡的功德簿記的明明白白,如果他們夫妻能悟透這個道理,也是一樁功德。
  又有一人來算命,這次來的是個胖子,見面就哭著說:「我爸死的早,家裡就一個老母親,可是前幾天竟然無緣無故的死了,我媽身體健康,你說怎麼就沒了呢?」
  男鬼卻立刻說這個人不怎麼樣,媳婦經常和他媽干仗,他也不知道向著母親。可是,我剛按照男鬼的話要說,心裡又一次傳來男鬼的聲音,他說中年人是孝子,從小到大就沒惹過他媽生氣,百依百順,只是婆媳關係不和,他也是無可奈何。
  這樣,我才要來他和他母親的生辰八字,得知男子今年45歲,我看出了男子他在上月命裡忌土,有一場大劫,但是卻讓父母星所擋。於是我說:「你前幾天可曾土埋、掉坑、栽倒?」
  「是啊,我在沙場幹活,掉在振動篩裡了,差點沒死了,機器關鍵時刻斷電了,真是命大。」男人奇怪的說。
  我說:「你母親死的時候,皮膚干黃,血管有裂痕,腳上清淤。」
  「對對對。」他一邊哭一邊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媽身體特別好,還經常去鄉里聽戲,從沒見過出事兒。
  瞧著男人眼中的目光柔和,面頰細嫩,我歎了口氣說:「你先天不足,小時候體弱多病,本應該45歲早逝,可因為你為人孝順,命格上本該由你受的罪,卻都由你母親禱告上天來替你承擔,而本該是你的死劫,卻應在了你母親的身上,如果那天她不死,那死的就是你。」
  我說完,男子嚎啕大哭,其實咱們身邊也經常會發現,當孩子的病了,父母會對菩薩、神仙、上蒼、上帝、凡是能求到的神仙都會求個一遍,長長會說那句,我願意替我孩子承擔所有的罪過與痛苦,而冥冥之中,兒女會承擔到這份護佑。周圍的村民開始議論紛紛,有的歎息,有的人感慨,彼此聊天也再無昨日見死不救時的可惡。
  從上午一直到下午,男鬼女鬼輪番上陣的給每個人算卦,直到天邊翻起了紅日,我站起身,抻了個懶腰說:「好了,不算了。」
  再一看,周圍至少已經聚了幾百人的樣子,很多人遺憾的紛紛勸我留下。然而我粗碗中的怨鬼也不像開始那樣的怨氣恆生,反而沾染了幾分人性,這一天我至少接待了幾十人,一人為一生一世,這對鬼夫妻就相當於經過了幾十世的輪迴,所以他們的怨氣淡了很多。
  我大聲說:「貧道只是個過路人,勸各位多行善念,要知道人是三截草,三窮三富才到老,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是哪一截好,莫作虧心事,拿了別人東西,遲早要還的,告辭!」有人認出了我曾在路邊做法事,聽著他們的議論聲,有的人攔我,想問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而我依然的一言不發穿過人群,等再次回到了祭壇的位置,掃視了地面上沒有清掃乾淨的瓜子,我與碗中怨鬼交談,我說:「怨氣消了麼?看過了那麼多人的完整一生,你認為他們該死麼?」
  「有的人該死,有的人不該死。」鬼夫妻說。
  此時隨著太陽的落下,大地已經再無那灼熱的烈日,如果他們夫妻依然有怨氣,那也可外出害人,所以我先開了碗口的符紙說:「那好,既然這樣,你們只害你們認為該死的人,去吧。」
  可這對鬼夫妻並沒有走出碗,而是同時說:「道長,我們不知道該去害誰,要說該死,好像每個人都該死,但仔細想想,他們又好像都不該死,可是我們不去報仇,難道讓他們白白欠了我麼?」
  我在地上撿了兩粒瓜子,扒開後丟在了碗裡,我說:「既然你們無法選擇,那交給天意,你們夫妻看如何?」
  「聽道長安排。」他們同時說。
  於是我用石子在地上擺下八卦,將粗碗放置於陰陽圖中央,取出純陽劍,唸咒做法,再焚三道『問天符』,可這一切剛剛準備就緒,大膽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拉著我就說:「快點跑快點!再不跑來不及了。」
  我問他怎麼了?大膽則喘著粗氣說:「剛剛我閒逛的時候到了糧倉,看見一隻耗子嘴上叼著一個錢包,我就追啊追,結果進了糧倉時太黑了,我就拿出你的打火機點火,結果誰知道地上會有柴油桶啊,一不小心我就給點著了,我次奧勒,那火老大了,剛剛我看村裡的人都瘋了,路過時候,聽他們有人說那是村裡為了方便大家糧食不受潮,統一建造的大倉庫,昨天新收上來的糧食,沒等結算錢呢,現在全著了。」
  大膽的話音落後,一隻麻雀忽然自天空飛下,落在了八卦中的離火位,而且那麻雀絲非但不怕人,反而不緊不慢的吃著地上散落的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