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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東來風

  江中堂攔住去路,他那張醜臉,明顯把那二人嚇得往後退了半步,不過緊接著他又點頭哈腰的躬聲說:「縣長縣長,是我是我,前幾天找你的鄉村教師,我叫江中堂。」
  中年胖子很懂的避險,他見到江中堂上前,於是笑著說:「縣長你有事兒你們先聊著,不用管我,我自己隨便看看。」
  不過,江中堂的這一舉動有點讓我詫異,因為他並不像是趨炎附勢之人,而且學習術法的人,在面對普通人時,不論對方是王侯將相還是一方富豪,都會在心底有著一層優越感,可他的表現卻恰恰相反。
  我聽那縣長說:「我知道你是江老師吧,前面那位是市裡來的馬總,正巧有點項目想要投資,整個平南縣就你們平南村地廣人稀,非常適合開發擴建,我把馬總引過來瞧瞧,你要是真有事兒呢,明天去縣裡找我。」
  「我去了幾次也看不見您啊。」江中堂先是點頭賠笑,又說:「縣長啊,您投資不投資的事兒咱們老百姓摻和不了,可您看看,學校被泥石流都沖毀,到現在已經都有一年半了,學生們都在那破茅屋裡面聚在一起上課,有危險咱先不說,可主要到了冬季也冷啊,以前山裡濕氣大,好多學生都有了凍瘡,現在都九月份了,要是不盡快解決,入了冬就麻煩了。」
  「你說的我都懂。」縣長也是表情一板繼續說:「那個,江老師啊,您能留下為平南縣的教育事業做貢獻,我個人很敬佩,但是,你也知道事情是需要層層遞交的,這樣吧,你回去寫一份書面申請,交到縣教育局,局裡會派人過來核實,等核實過了,交到市裡審批,什麼時候錢下來了,政府一定會派人去做,您就放心吧。」
  江中堂又不死心的說:「縣長啊,我嫂子都寫了大半輩子的材料了,可她前段時間她都已經去世了,可學校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啊。」
  那縣長卻歎了口氣,極其官方的說:「這樣啊,江老師,你也知道,以前平南縣是上一屆縣長負責,我也是今年才上任,你的情況我不是很瞭解,等今天過後,我會派人下來調查調查,如果真向您所說之前寫了那麼久的申請一直沒有回復,那這件事兒我一定會追究教育局責任,您就放心吧。」他的語氣開始變得嚴厲,有些不願意放過那位胖胖的富豪,所以又囑咐江中堂:「我引來馬總也是為了平南村好,你的事兒先放在後面,不要讓我難做。」
  幾句官場的客套話,像海綿牆壁一般,把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打了回來,他也沒辦法,畢竟人力是有限的。而且,我也明白,今天是縣長招商引資取得政績的關鍵時刻,假如他搗亂,那好,別說審批了,估計連帶他,甚至這裡村民都會有可能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破舊的茅屋,讓我也懂了為什麼江中堂會低三下氣的求人。此時,我心裡對他也有了一絲絲的欽佩,就當江中堂垂頭喪氣的回來與我們站在一起的時候,我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緩緩的說:「我有辦法讓你平南村受到關注,不單單學校會建,村子的路也會修,你信不信?」
  「你沒開玩笑?」他奇怪的看向我。
  我點點頭,指了指泥石流塌方的地方說:「我是風水先生,你們這裡的地勢適陰不適陽,氣候潮濕,但是陰極而陽,所以整間村子唯獨有一處是乾燥的龍頭。我可以幫你打通這裡的龍脈,讓孩子們建立好的學校,引起縣裡或者市裡的重視。」
  「那你有什麼條件?」江中堂直截了當的問。
  我說:「我想學你的趕屍術。」
  江中堂愣了愣,本來就猙獰的面容變得十分糾結,我倆對視了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沒辦法,能趕屍對我來說很重要,夏玲瓏天天那麼躺著,出來進去的十分不方便,能讓她自己步行,是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
  他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定,指著破舊的木板房子說:「好!只要你能解決孩子們冬天上課的問題,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我傳給你了!」
  「一言為定。」我與他握手,江中堂的手掌很硬,像極了木頭樁子。隨即我讓他們兩個站在一邊等著,我清了清嗓子,閉目沉澱下情緒,現代社會可不比古代,大師除了要有過硬的技術外,賣相和氣質也很重要,首先你必須要有讓人家相信你的臉。
  腰背挺直,我緩步走向了那位馬總,聽著他指點江山的說:「縣長,你也知道我們的集團擴建廠房,需要的地皮較大,全村唯一平坦的地方還讓老百姓居住了,如果改造的話,成本有點太高了。」
  縣長官方的說:「平南村不到四十戶的居民了,為了縣裡的經濟發展,我可以派人去和他們談搬遷的事情。」
  聽著倆人的交談,我心裡有點微怒,故土難離是咱們國人的傳統觀念,老頭老太太生活的好好的,你攆人家搬家,而且此處非災非禍,只是為了一己之私,確實有點過分了。心裡思索了一下,我特意低沉的說:「通天凌霄峰,一馬三公侯,怎奈北風寒,如此風水,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你是幹什麼的?」縣長不耐煩的看向我。
  「我是風水先生。」我指著身後的平南村說:「平南村此處風水乍一看像獄池,可卻因為有通天峰存在,將這裡變為了瑤池,別看這裡四季陰寒,但卻是福地,你要把這裡的人家推了,壞了風水,瑤池將再為獄池,就會變為聚陰納垢的藏污之地,哪怕修建了廠房,日後安全事故也會變得頻繁,遲早會折騰個傾家蕩產。」
  「荒唐!你要為你自己說的話負責人的!」縣長顯然要急眼,而那命馬總卻較有興致的看著我。
  此時,我繼續說:「我觀這位馬總上庭偏暗,眉心有一縷死氣劃過月角,恐怕家中老母親剛剛過世不足一月。」說著我緩緩的稽首,繼續道:「你母親與人為善,福德深厚,此等活菩薩命歸西處,貧道也實在惋惜。」
  這句話音一落,那馬總當即就激動了,他大步上前,十分客氣的說:「先生所言不假,我母親確實在半個月前去世,她生前是紅十字協會的會員,常年遊走深山幫助貧苦人家。」
  算卦、風水、各位都清楚,我們這一類人說過去的事兒,都會特別的准,這就好似入門基本功一樣,哪怕通曉易理,只要你把人家以前事兒說對了、蒙對了,那妥了,這買賣也就上鉤了,至於未來,反正也沒發生了,人嘴兩張皮,還不都由算命先生去說了?
  「真說對了?」縣長難以置信的說。
  馬總一點沒搭理縣長,雙目期盼的盯著我說:「先生,您能看到我母親怎麼樣了麼?」
  只要是問父母死後事情的,假如對方說『唉,你家xx在下面受苦啊,或者老人需要以金銀買陽壽,又說給閻王爺送禮,他們會說這樣吧,3988,十年陽壽送到家』然後唸唸咒,以杯中清水裡面放兩粒黃豆粒,讓你燒紙,第一次丟入進去,黃豆沉了,錢不夠再去買香紙,還要再給師傅補一個888塊錢的紅包,第二次,放進去了,黃豆飄上來了,他們會說買成了。事實上他們這是提前掉了包,這些都是藍道手段。
  正兒八經的和尚、道士,對於此種問法都會微微一笑,有些和尚會以前世今生來開導你,但他們不會以此來嚇唬你,尤其說你前世的仇人來找你要錢了。。。哪個和尚這麼說話,你只需要問問他『你給我背誦一邊金剛經吧』。
  但是,說這麼多,主要是我想讓這馬總花錢啊。所以先要來他母親的姓名、生辰八字,我掏出符咒,以劍指點燃,極其瀟灑做法丟符,拿起純陽劍,指著地上一株草,厲聲大呵著她母親的名字,隨後眼看著地面上的一株小草因為我灌入陽氣而緩緩長高的時候,馬總與縣長都傻了眼。
  接著,我嘴裡叨叨著各種地方的方言,磨磨唧唧的符咒念了一通,咒語停後,我說:「聽判官說,你母親算上這一世是九世善人,現在已經領了仙籍,去天上當神仙了。」
  這句話可給那馬老闆高興壞了,與我聊天次數明顯要比與縣長親切多了。我前面的幾次亮相,折服了對方,談話間,他問起了我說的那句『通天凌霄峰,一馬三公侯』這句話的意思。
  我說:「你姓什麼?」
  「馬呀。」馬老闆有些疑惑。
  於是我指了指學校塌了的地方說:「你看看那裡,背靠的山是少祖山,前方有一條河水環繞,此山峰猶如天梯上雲霄,不信你可以去嘗一嘗,那裡泉水必然甘甜。」
  「對對,沒錯,非常的甘甜,能直接飲用的。」江中堂在不遠處說。
  我笑笑,說:「你母親剛剛過世,而且我掐算了一下,她現在應該是寄放在佛塔之中,假如你把母親的骨灰挪到這座山峰下結穴,方圓百里的福氣可讓你馬家出三位公侯。」
  馬老闆當即就來了興致,追問我到底該怎麼做?此時此刻他都把是否來投資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而縣長也是一臉的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說:「你母親生前積德行善,這次遇見也是緣分,我可以幫你找準靈穴,但是唯獨有一處不好,此處面向西北,要知道西北風為寒風、涼風,可稱為『陰風』,風水上宜有近案遮攔,否則風吹骨寒,容易家道中落。」
  [近案:山勢]
  「那該怎麼辦才好,先生,您能說出這麼多,我想肯定是有解決辦法的吧。」馬總微微一笑,顯然一副等著我開口要錢的架勢。
  我看出他的想法了,所以絕對不能提錢,否則對於這些個老狐狸來說,他會信你三分,懷疑七分,不利於我的初衷。所以,我說:「事情很簡單,我給你選一處地址,你再此地出資修建一所學校,名字就叫『東來小學』,西北風吹過學校時,會被學校的陽剛正氣所改為東南風,等那時你們馬家想不發家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