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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煮鬼

  大拇指摁住李陽的百會穴,眨眼間,原本發了瘋的他就變得毫無抵抗力。說起此穴可稱為人體死穴,有的時候兩個小年輕打架,隨意的一磚頭子拍死了,除了太陽穴、後腦勺以外,那就是這個百會穴了。不論鬼怪邪魅,害人必須拔下人體三盞陽火,最為重要的一盞稱為『天燈』也就是百會穴的位置。
  不信的,你可以把臉貼在男朋友的頭頂,會感覺那裡呼呼的冒熱氣。
  我壓住他的穴位,是斷了鬼魂的索取人體生氣的一種手段,因為成了氣候的鬼,它們都是有著自己的本體,像本體可以多樣化,可能是屍體,也有的可能是植物以及動物,更有可能是你家車轱轆。
  它吃的生牛心,是厲鬼想要破壞警察的命格,帶有血的牛心生吃,本身在過去就是祭祀鬼怪的東西。一旦把李陽折騰死,那厲鬼便能吞了警察的食傷,隨後躲避天雷,繼續躲在某處陰寒的角落修煉。
  媽了個雞的,雖然咱不知道這麼鬼玩意兒是哪撞的,可如此惡毒的做法,不徹底除了它,我都對不起祖師爺!
  老太太哭成淚人似的給我拿來了繡花針,接過了針線,對著百會穴狠狠一扎。只見那李陽立刻不掙扎了,他胸口起伏不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窩子深陷,凸起的眼球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掉出來似的。
  咳了幾口血的時候,他母親害怕了,就想上前看看他兒子。我伸手阻攔說:「大娘,我是道士出身的,您兒子讓鬼王給拔了燈,再折騰下去就沒命了。」
  「那可咋辦啊,我兒子咋辦啊。」老大娘都慌了神了。
  「別緊張,有我在這兒您不用害怕,現在去給我拿來一把剪子、白酒、酒杯三樣東西。」我說。
  李陽母親已經『麻爪』了,我喊了好幾遍,她才按照我說的去做。突然間,李陽的脖子幾乎九十度的扭過頭,咧著嘴,眼球圓睜,瞪著我,沙啞的說:「你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本座一定扒了你的皮,吃了你肉,讓你為我鬼奴,永世不得超生!」
  [麻爪:東北話意思的意思,形容緊張的手足無措,嚇傻了。]
  「本座?」這最少得修煉個五六百年的鬼王了,否則沒兩下子的鬼魂都不敢稱本座。
  當即,我也不慣著,由於百會穴被我紮了針,李陽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我怒道:「在本師面前還敢稱本座,說吧,你本體在哪?」
  「本體,等你死了我就告訴你。」李陽怒視著我,他的瞳孔開始變黑。被鬼撞到以後的攝魂法,通俗點說,他是想嚇死我!
  我速度很快,抓著起他的手掌,以針挑破了他的手指甲,『李陽』立刻就是一聲哀嚎,漆黑的瞳孔開始變得渙散,要知道十指連心,手指被針挑開都是痛入骨髓的疼,根據山野傳聞,破十指見血,可傷野鬼,因為心臟是人體根本,當你疼到一定境界,鬼因為佔用了你的身體,它同樣會感受到疼,等他受不了自然就跑了,這個時候,當鬼魂離體後,給事主戴上桃核,緩過來吃倆雞蛋喝點小米粥,可能過幾天人就沒事兒了。不過,百會穴上的針,可不是隨便扎的,稍微扎不好,是要死人的。
  『李陽』疼的嗷嗷叫,他母親給我送東西時,我看她臉都已經臉色嚇得慘白,呼吸急促,嘴唇發紫,如果她兒子有個三長兩短,百分百這老太太就得過去。
  「我兒子怎麼了,他咋叫的這麼痛苦,你到底把我兒子怎麼了!快說啊。」他母親質問我。
  我走到她近前,安慰她放心,告訴她兒子用不了多久便可清醒過來。老太太聽我說完,當時就給我跪下來。這可給我嚇屁了,人家那麼大歲數了,這是折我的福啊。
  我也跟著跪下,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兒子以前多好個小伙子啊,這才一個多月就折騰成這樣了,老婆帶著孩子跑了,剛貸款買的房子也被銀行收回了,我兒子真是命苦啊,從小父親沒的早,這回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雜活啊。」
  聽後我也心裡不得勁,人非草木,大街上看到淒慘的討飯者,多數人都會心裡產生觸動感。我記得我小時候,真有去家裡討飯的,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會多給人家一些吃的喝的。
  先講這個制鬼,把老大娘攙扶起來,我拿著剪子嘁哩喀喳給『李陽』剃頭,隨後用白酒倒在自己的手掌,兩隻手搓了搓,用打火機一點,此時手法必須要快了,我雙手冒著火,開始用力搓著李陽的腦袋。
  至於他是怎麼個淒慘嚎叫的聲音,咱們暫且不表。
  我燒的他腦瓜頂有些紅的時候,拿著酒杯倒了少倒了點酒水,隨後畫了一道符,火焰燃燒後將符紙丟在酒杯裡。
  火苗剛剛升起時,『李陽』開始嗷嗷的大叫的求饒:「不要,我錯了,我這就離開他,你放我走,我再也不敢了!」
  「媽了個雞的,現在後悔了?晚了!」
  說完這句話,我拔下繡花針,當血還未等流出的時候,我用那燃燒著的杯子扣在了他的腦瓜頂。只聽見李陽嚎了幾聲後,開始渾身哆嗦,雙腿一蹬,翻著白眼,好似就要斷了氣似的。
  同時,我手中的酒杯,那裡面的符灰上下翻騰,就好似在杯子裡有什麼東西亂竄一樣。
  等我拔下了杯子後,透明的玻璃杯已經染成了黑炭色。我說:「大娘,給我來個碗。」
  「我兒子怎麼了,你還我兒子!」她跑過去抱著李陽痛哭。
  原來人家以為李陽死了,我在一旁說:「李警官現在嚴重營養不良,一會兒打120,給拉醫院去輸營養液吧,頭頂上的傷口每天用生薑擦拭,千萬別落下個禿頂,那可就太不美觀了。」
  「我兒子沒事兒?」老太太還有點不相信的問。
  讓她摸了摸李陽的心臟,絕對什麼毛病都沒有,但是他吃了很多生肉,還是需要做一些真菌性的化驗檢查,沒什麼真病的話,那下午應該就能甦醒。
  他媽慌亂的打了120,聲音已經由於激動變得哽咽。其實,不知看官們信不信什麼叫做一夜白頭,新聞上曾經報道過一件事兒,一位母親為了給孩子換肝臟,每天徒步20公里以上減掉脂肪肝,種種事情每時每刻都發生在你我身邊,如果孩子出了點什麼狀況,當媽的必然會恨不得自己去承擔這份痛苦。
  那李陽母親,其實也就是40多歲,可那憔悴的臉,就像是年過七十似的。聽我再三確認李陽沒事兒,那原本暗沉的面容,居然在眨眼間就恢復了神采。
  拿起她給我的碗,我將剩下的白酒倒在碗裡,隨後把杯子倒著扣在碗裡,隨著酒精一點點的蔓延入杯中時,一副奇異的現象出現了。
  杯子內一片渾濁,可周圍的白酒卻極其的乾淨透徹。
  我端著碗,又在杯子上壓了一枚銅錢,走到廚房打開了火燒了一大鍋的開水,將碗平著丟入沸騰的水中時,蓋上了蓋子。隨著滾燙的開水沸騰,一時間,房間內鬼哭狼嚎,陣陣陰風拍打著窗簾『啪啪』作響,屋子裡的鍋碗瓢盆開始莫名的散落一地。
  我叼著煙站在爐灶旁對婦女說:「大姨,你不用害怕,這鬼王的戾氣太重,我先給它用熱水好好洗洗。」
  隨著李陽眼皮的輕顫,婦女信了我的話,她沒多久又激動的問我,擔心以後這鬼會不會再來找我兒子?
  「不能,放心吧。這次應該是個意外。」我歎了口氣,心裡明白,此事絕對與我脫不開關係,警察命裡帶有『食傷』基本上很難撞到鬼,哪怕是鬼王對他們動手,也得再三思量,至於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切還得等李陽清醒過來再說。
  隨著鍋裡不斷冒著熱氣,漸漸的屋裡散發了一種腥臭的氣味兒。直到鬼哭聲音結束後,我打開鍋蓋,見鍋內的銅錢已經變成了紅色。
  用筷子夾出發了紅的銅錢,我用符紙包好,傳遞在手中的卻是絲絲涼意。我對婦女說:「我得出去一趟,把鬼王處理完了以後,再去找你。」
  臨走時我又與李陽的母親要了電話號,自己拿著銅錢打車了當初的事發地,此時正值這車流量的高峰,青天白日的,我握著冰涼的銅錢,說起來這個東西很像是指南針,我站在原地,把手平放,東南西北各轉了一圈,哪個方向感覺手發涼,那就是鬼王的本體在哪。
  最後定在西邊的方向,順著往前大約走了三十分鐘,感覺手裡的銅錢越來越涼,直到我到了一戶住宅區,盯著泛黃的老樓,心裡有些打起了鼓。鬼王修煉也好,或者寄托也本體也好,都會選擇人跡罕至的地方,它怎麼還會選擇居民樓了?
  握著銅錢我邁進了樓道,頓時便仿若置身於冰窖之中,心裡發寒的同時,更加讓我疑惑厲鬼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上了三樓銅錢開始發熱,我將連同符紙在內,全部都貼在了大門上時,那符紙緩緩的冒起了濃煙。隨著屋內『哇哇』嬰兒哭叫的聲音,我長吸了口氣,那個鬼王竟然奪了小孩兒的魂,轉世為人!
  我要是管,那就是殺生。我要是不管,那便是助紂為孽。此時讓我腦門彷彿一道道黑線閃過,實在忍不住的脫口罵:「尼瑪了個雞的!真特麼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