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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老農放魚

  四周鞭炮聲震天,在此環境下凝神靜氣,是對道士的一種很大考驗,好比你在電視上看到的,有哪個道士是在鞭炮聲中做法事的?
  我咬緊牙關,保持腹內中氣不散,就聽見屋內廝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一直到鞭炮聲停止,忽然間,我手裡的紅布袋就像是有人吹氣似的,上下鼓脹。
  當覺得手裡的布袋鄉下一墜的時候,頓時我把布袋口收緊,用麻繩打了個死結。拎了拎份量,感覺也就是十幾斤的樣子。再看周圍的村民,對我手裡的袋子指指點點,有的人說我是變戲法,也有的人說袋子裡面是妖怪。
  周霞哆哆嗦嗦的被人攙扶到了我身邊,嘴唇發紫的問我:「師傅,妖怪抓到麼?」
  我指了指房間:「你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下子他們老劉家的院子可是擠滿了人,一各個都好奇的想要看看妖怪到底長得啥樣子,等周霞帶著人群推開了門,隨之便是陣陣尖叫聲傳出。
  因那骨女換皮而生,本體已經我捉進了袋子裡面,自然皮囊會留下,所以你可想而知房間裡是多麼的血腥。後來,我又帶著一些村民在村裡找到了一棵松樹,將著布袋掛在了樹枝下,告訴他們明天一早摘下布袋,以大火焚之。
  不過事情還是發生點了意外,就是有人看到老劉家的血腥就給報了警,我覺得像這種好好的大活人,瞬間變成人皮的死亡方式,就算警察來了也不會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
  為了能快點解決這裡的事兒,我趕忙找到周長髮,讓他組織點人跟我去做祈雨。骨女的邪雖然破了,可為了鎮江村日後的風調雨順,眼下龍王廟裡的安平水必須要恢復清澈。
  我倆分頭行動,周長髮用大喇叭著急全村的人,而我去擺祭壇,下午2點多的時候龍王廟又匯聚成了近百位村民。不過,這一回祈雨的人換成了我,龍王廟前,我焚香祭拜,殺了個豬頭,秧歌隊在廣場吹喇叭扭秧歌,熱熱鬧鬧的就好似過年一樣。
  化煞符一連就燒了三十二道,由我在前,對龍王爺鞠躬而不是跪拜,那是因為我手持天師令,天師令如天師親臨,所以理論上來講,我倆輩分差不多。
  書寫祈雨文,又燒了三道敕令,接著由村長高聲念著祈雨文,說的也就老百姓怎麼怎麼不容易,再不下雨就怎麼怎麼活不下去了。等念完了以後我讓他退下,自己對龍王爺說:「邪魅以誅,龍王爺您還有什麼不滿了,該下雨就下吧,我還有事兒呢。」
  周圍有些愣神,估計他們也沒想到我會與龍王爺以這種口氣交談。
  再看安平水完全沒反應,我皺了皺眉,說:「這樣吧,我先借點,讓老百姓把土地先種了,你要是不滿意,以後讓他們多送你幾口肥豬補償。」
  於是我就對周長髮說:「給我弄兩條活魚來。」
  江邊距離村子較遠,想要搞魚也不方便,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村會計忽然指著黑龍江邊走過一拎著水桶的老農說:「他應該有,我去要一條。」
  眼看著村會計去找到了老農,倆人嘰嘰歪歪的商量好一陣也沒個結果,我心裡也有些不滿,不就一條魚麼,也不要大的,至於這麼摳門麼?
  「咱倆過去看看。」我對周長髮說,看他有些心不在焉,就又拍了下他:「我跟你說話呢,你咋啦?」
  「沒,沒事兒。」他顯得挺尷尬。
  我說快走幾步去看看,他這才反應過來與我同去,走進了我才聽清倆人爭執什麼,原來老農這魚是準備放生的,說啥也不給,村會計甚至都拿出了一百塊錢,那老農還是不給。
  於是我說:「大爺,這魚我想用來祈雨,您就借我用用,用完了,您再放生不行麼?」
  老農連連搖頭:「不行,和周扒皮有關的事兒,我是一概不管。」
  周長髮臉有些僵的說:「老韓頭,你可別胡說八道,我啥時候扒皮了?趕緊把魚給師傅來兩條,我們祈雨呢,不下雨你家莊家就得旱死。」
  老農冷哼道:「放屁,誰家旱我家都不會旱的,你就是缺德事兒做多了,龍王爺故意懲罰你,別祈雨不祈雨的,要我看,你辭了村長,這天立刻就下雨。」
  周長髮被噎的臉通紅,拉著我一下說:「師傅,咱不理他,這人腦子有病,我找人開我的車去鎮上買,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你說誰腦子有病呢!」
  老農把魚桶一放,怒氣沖沖的奔著周長髮就來了,看起來像是要動手,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周扒皮你個王八羔操的,真以為你在這兒一手遮天了,缺德事兒做多了,早晚特麼會遭報應的。」
  老農力道有點大,我沒拉住人,周長髮被他一電炮就給撂倒了,而村會計卻趁著機會偷偷搶走魚桶,拎著就跑。
  我心裡總覺得不對勁,畢竟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發生的事兒。由於我們這邊起了爭執,村裡很多的小伙子也來湊熱鬧,周長髮顯然在村裡很有勢力,幾個壯小伙把老農攔住,隨後就是明搶了。
  等到回到祭壇的時候,我又看了眼發臭的安瓶水,因為眼下綠水誰碰了誰倒霉,所以我就想著用兩條魚的相濡以沫,其中的唾沫來改變風水。耳邊想到老農的話又讓我有些猶豫,或許這一切是天意也說不定?
  廟宇外的周長髮拎著桶說:「師傅,您看這裡有不少魚,要大的還是小的?我給您撈出來。」
  由於我糾結要不要去管這個風水,以至於精神有些溜號,可那周長髮卻很著急的把手伸進了桶裡,他這一伸手可不要緊,突然傳出『嗷』的一聲慘叫,只見他痛苦的把手抽出,那手指還連帶著一條黑色的鯰魚,鯰魚咬在他的中指不停『撲騰』,疼的周長髮嗷嗷直叫。
  緊接著鯰魚撲騰轉身,居然咬掉了他的手指,我心裡可是一陣驚訝,這魚的力量也太大了吧!
  村會計與幾個小伙子跑過來,架著周長髮就要去醫院,有人忙說:「鯰魚也拿著,快走,去找車。」
  周長髮臉都白了:「去我家,車鑰匙在我媳婦那兒,快帶我去啊。」因為手指斷了,兩個小時之內是可以接好的,他在一群人的簇擁中拼了命的往村裡跑。
  祈雨大典又在一次意外變得無疾而終,人群散了,我坐在廟堂下面點了一支煙,看著桶裡的魚,心裡很奇怪,鯰魚,怎麼可能會咬斷成年人的手指?
  「年輕人,你是道士?」那老農忽然出現在廟口。
  我點頭說是,他又說:「別折騰了,這周扒皮這些年沒少貪財,倆豬場,一個造紙廠佔了村裡的地,還一個勁兒的往河裡排髒水,我看龍王爺是怒了,這雨一時半會肯定是下不了,我勸你還是趁早領了錢走了得了。」
  聽他說完,我真沒想到這個周長髮還有這麼多的貓膩。不過看老農對下雨不下雨表現的挺無所謂,讓我覺得有點奇怪,要是不下雨,他不鬧心麼?一個村的人,多數還是指種地為生的。
  誰知老農卻笑了,他指了指桶說:「你看我這桶沒?」
  「怎麼了?」
  老農神氣的說:「這魚都是我稻田地裡的,而且我不吃腥的東西,讓這些魚留在地裡也沒什麼用,還不如給放生了呢。」
  有點好奇他口中的田里生魚,要知道田地裡的水是死水,有魚的話話,就會變成活水,從而很容易形成了風水,難不成這老農還佔據了風水寶地?
  好奇聊了幾句,我提議去他家看看,老農見我是道士,也比較熱情。就這樣我跟他出龍王廟,臨走時我還把那大豬頭給老農帶著。
  給我感覺他挺樂觀,一路上哼著二人轉,顯得很有活力。我問他:「大爺,自己一個人?」
  「沒有,還有個姑娘。」提起姑娘他的臉上很自豪。
  我也笑了問:「那感情好,都說姑娘是小棉襖,您老人家有福啊。」
  誰知他居然歎了口氣說:「以前是挺有福的,可我姑娘這一晃兩年都沒回家了,雖然偶爾打個電話,可咱也想啊,有幾次我想去城裡找人家,可又怕給人家添亂。」
  我安慰他沒事兒,過年了可能就回來了。聊著聊著就路過了他家的稻田,稻田里面莊家生了秧,綠瑩瑩的顯得很漂亮,有個別的積水地方還有著一些小魚小蝦,田里一片祥和,更為奇觀的是稻田邊趴著一隻大黃貓。
  這樣可稱為『魚送天苗,野貓守田』老農就算是想不豐收都難,而且此處能生魚,代表生氣旺盛,他耕地的時會受到生氣滋養身體,百病消退,估計一連幾年都會不得病。
  此風水非德者而不能居之,可聊天的時候,他卻說其實以前他得罪過周長髮,所以分地的時候分來這處破地,開始時種什麼都死,直到兩年前才開始好起來。
  覺得他應該是轉了運,畢竟有句老話說『風水輪流轉』,所以也就沒多說什麼,進了他們家,房間多數都是一些二人轉的道具,手帕,以及一些個民間藝術照片。
  他讓在炕上坐一會兒,自己去了廚房給我倒水。看的出老農以前也是搞藝術出身的,但當我在這些照片中發現了一個人的時候,可讓我吃了一驚!
  那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兒,20歲出頭,她穿著唱二人轉穿的花衣服,手裡拿著牡丹燈籠,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我愣住了,她竟然就是龍王廟前遊蕩的幻象,難道說死去的骨女其實是老農的女兒?可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傳來了一聲炸雷,烏雲遮住了太陽,猛烈的大風拍打著窗戶啪啪作響,電閃雷鳴間,豆大的雨點自空中落下,乾旱許久的鎮江村,這一刻竟然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