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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獒犬

  現在顯而易見了,芒種過後,不管是高粱地也好,苞米地也罷,都還沒長出來呢。並且這個季節,不管男女多半都會閒在家等待著務農,一直到播種好了以後,男人才會外出打工,所以若是有男女行那苟且之事,恐怕很難找到合適的地方。
  至於會不會是小年輕的情侶來這裡放肆?我想不會,因為鄉下大都結婚較早,這種事發生的幾率不會太高。
  但是,你特麼去哪不好,非得來廟裡?佛祖的廟不敢去,道觀也不敢去,但你總不能欺負人家龍王爺的官兒小吧?
  而且非夫妻之間的,均統稱『淫邪』,在農村,一般撞見了這種事兒,都是要讓對方給買件紅衣服,否則壓運三年,尤其家裡做生意的,遇到的時候更應該避諱一點。
  倆人在龍王廟裡面給龍王爺現場直播,但人家龍王爺是龍啊,並且此種邪煞能對龍王廟的香火受到影響,進而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導致安平水臭,龍王爺怒,最終天降奇觀,成了兩頭下雨,中間旱。
  當我對周長髮講明緣由後,這個殺豬出身的村長,當時就怒了,隨著我罵了幾句後,低聲問我:「師傅,還有啥補救的方法麼,也不知道是哪個癟犢子玩意兒搞的,等抓到了,一定把他那傢伙事兒給剪掉了餵狗!」
  我思索了一下,廟宇一說,可以說是神靈瞭解民意的地方,也可以說是一處風水,風水好的,護佑一方,這就好比德順碗裡的安平水,這碗和水,並不是神仙放的,而是自然形成的,有的懂風水的師傅,會刻下『德順』二字,哪怕不刻,如果風水好,德行足,老天爺也會讓它自然形成,為了就是更好的匯聚全村男女老幼的德行福報。
  農村不像城市,家家祖上都有點沾親帶故,鄰里間挨得又近,受到同一股生氣的影響,所以一旦風水出了問題,那自然是全村倒霉。
  我倆在這個不足五平米的廟宇之中商量著解決這裡邪煞的對策,解鈴還須繫鈴人,要想解決眼下的麻煩,就得找到這對荒唐的男女。
  最後決定晚上找人蹲守,而且我倆出了廟的時候也是絕口不提這件事兒,我還要周長髮把這裡設置成禁區,回村裡囑咐全村的人都不要來這邊,至於龍王廟也需要做出一副表面上沒人看守的樣子。
  一切就得等到夜裡見分曉了,而且給我的感覺,應該是在夜裡9-10點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周長髮說現在鄰村開了個『農集』,現在每天晚上都會有唱戲的,以及一些個小商小販擺攤。所以,不管是偷情的,還是處對象的,必然會選擇這個時間段。
  商議好了以後,周長髮請我們倆去吃飯,還別說,這家人真氣派,全村最高的洋樓就是他家,三層小樓,寬敞大院,院子裡的一角是焊接的狗籠子,裡面養了一隻大藏獒。
  藏獒見我們進了院,沒叫!只是瞅著胡仙姑發出『eng』哼聲,看的出,它是又畏懼又警惕。反過來看胡仙姑也是一樣,目露怒色,要知道,狐狸和狗別看同為犬科,但是它們可是仇敵,難以相容。
  「真是奇了,我家這個大狗,連我兒子都咬,見到你們居然不動了。」周長髮挺驚訝,他告訴我,這狗是純種的西藏獒犬和本體獒配出來的,特別凶,以前用拳頭粗細的鏈子,可有次說崩斷就給崩斷差一點就把他兒子咬了,最後沒轍了,只好焊了鐵籠子給關了起來。
  藏獒依然哼著聲,目光始終警惕的看著胡仙姑,這獒犬有靈,自然就是鎮宅獸,見到胡仙姑身上的妖氣,不警惕才怪。於是我走向鐵籠子,那周長髮緊接著又喊:「別過去,再咬到你咋辦。」
  我沒當回事,直接把手伸入了籠子,對獒犬擺擺手:「過來,別叫了,她是我姑姑,不是壞人。」
  周長髮都傻了眼,急忙的過來要救我,可那獒犬隻是在我的手上聞了聞,而後便開始親暱的蹭著我的手。這是因為我身有浩然氣,這股氣看不見,感受不到,可卻能充斥我的四肢百骸,讓萬物生靈產生親暱感,修到極致的話,也許應該稱呼為『天人合一』。
  這一舉動讓周長髮對我刮目相看,告訴自己老婆到豬場給我們拿了一些新鮮的豬肉燉了,隨後又弄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胡仙姑我倆也是很久沒吃過這麼豐盛的飯菜,一時也就多吃了一些,邊吃邊聊著天,探討著今天晚上的捉姦行動。周長髮說:「師傅,你說真抓到這倆人,咱們怎麼辦才能給龍王爺息怒?總不能殺了他們吧?」
  「到時候抓到就行,剩下的事兒有我呢。」我說。
  讓他耐心等著,晚上帶人去廟裡抓人就行了,就像是老張說的,廟堂即是風水,神仙怒了,側方面也是說風水壞了,讓上頭的龍王爺消了氣,扶正了這裡的風水,自然就萬事大吉了。
  吃完了飯,讓周長髮給姑姑單獨找了一所房間去休息,而我閒著無聊就到院子裡抽煙,與那藏獒對視的時候,我就發現這狗好似開了靈智,所謂的靈智,就是有了一個自我的認識,懂得了倫理綱常,這便是開靈。
  可下午的時候,發生了奇怪一幕,就周長髮的兒子回來了,他模樣看著二十七八的樣子,個子很高,留著寸頭,面頰消瘦,雙眼有些空洞,走路身子發飄,一副縱慾過度的大煙鬼樣子。而他剛一踏進了門,獒犬就像是瘋了一樣嗷嗷狂叫,每次撲了起來都撞在了籠子上彈回去,再撞,再彈,如此反覆根本從不停歇。
  「瑪德,遲早給你殺了燉肉!」周長髮的兒子拿著門口放置的棍子,衝到籠子的位置使勁兒往裡懟著獒犬,而那獒犬並不畏懼,不停的撲咬,直到周長髮出來了,對著狗就喊:「別叫了,大黑你再叫我就剝了你皮!」
  獒犬見主人來了,雖說沒有之前那麼猖狂,可也繼續哼著聲音,一直就是一副隨時撲上來的架勢。我心裡有些不解,因為狗是一種很有家庭觀念的動物,不可能會攻擊自己家的人。
  「爸,前幾天這**狗,就差點沒咬死我,你不殺還留著他,萬一等哪天他跑出來,咬死我你就高興了?」他兒子抱怨著。
  「誰知道這狗咋啦,大黑以前也不這樣啊,強子你說實話,是不是你咋得罪它了?」周長生疑惑的問。
  「我得罪他?」周強哼笑了一聲:「我就差點跪下給它叫爹了。」
  這句話的諷刺味兒讓我聽了都皺了皺眉,而周長髮也是氣的夠嗆,好幾次我看他攥著拳頭要去揍他兒子,只是都忍住了。
  周強罵罵咧咧回了屋裡,迎來的是母親關切的問候『今天工作累不累啊?』『單位伙食好不好?』『現在天一早一晚兒還是涼,多穿點』接著,他媽已經四五十歲的人了,居然蹲著給她兒子脫鞋脫衣服,宛若一個舊社會的奴隸。而她那公子哥的兒子非但沒有領情,反而對她母親憤怒的說:「誰讓你給我刷鞋了!那鞋我還要出去打球穿呢,明天幹不了怎麼辦!你是不傻啊,聽不懂話咋地!」
  他母親卻驚慌失措的說:「我看你鞋髒了,就刷了,沒事兒兒子,媽給你用電吹風吹吹。」
  「還有我那衣服,是耐克的,不能用洗衣粉洗,哎呀我的媽呀,你說你那麼大歲數人了,不能消停點麼?啥也不懂,就不能聽點話麼,用手洗,輕揉,懂不懂啊。」周強繼續抱怨。
  哪怕關上門,我也能聽見他一會兒說這個菜鹹了,一會兒說那個不對勁,反正他父母總是對不起他。
  至於我身邊的周長髮則是連連歎息,眉頭鎖成了一團。我遞給了他一支煙,說:「老哥哥,抽根煙緩口氣。」
  他接過了煙,也沒了中午那會兒的村長威嚴,搓了搓臉,歎了口氣說:「要不是大夫說這孩子肺不好,一生氣容易昏厥死亡,我特麼早就打斷他的腿了。小兄弟,你說我花了三十萬給他送進了鄉政府上班,可到頭來怎麼好像成了我欠他似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得知了孩子有了這種病,打不得罵不得,孩子慣成了公子哥,這也算是兩口子命不好。
  我又說:「你兒子沒成家呢?在農村這個年紀可是少見。」
  「誰知道呢,也不處對象,沒回問他也不說,天天就知道蝸在家裡,真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有病。」周長髮愁眉苦臉的說。
  簡單的聊了聊,就回了屋,他們家的屋子多,我和胡仙姑一人一間,夜裡的捉姦行動就交給了村委會,而我也累了,囑咐他們抓到了人以後不要聲張,叫醒我,自己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對於周強,我只能用一句『不孝子』來形容了,可老天自有老天爺的安排,但我相信,這類人一定不會有好報應的。
  深夜時,我被藏獒的犬吠聲叫醒,揉了揉腦袋,順著窗戶看過去,就見那周長髮的兒子,鬼鬼祟祟的出了門。
  當時也沒多想,可能周強出去約會了也說不定。就當我躺下準備繼續睡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便是周長髮說,藏獒以前並不咬周強,只是近期才這樣的,於是我又回憶起了見到周強時的樣子,他的額頭髮灰黑,面頰慘白消瘦,完全一副精血虧空的樣子,現在仔細想想,這種虧空可不是一般的縱慾就能達到的。
  回想起白天見到的獒犬通靈,周長髮還說有一次掙脫鐵鏈差一點咬到他兒子,按照常理推斷,以獒犬的速度,怎麼可能會讓周長髮有機會救人?也就是說,那獒犬其實是奔著救人,而不是為了咬人!
  以周強面向表露出來的信息,頓時讓我是一拍大腿,這是撞了淫鬼,被索了先天精血的症狀!又因為狗屬純陽,感受到了他的異樣,所以才會變的那麼狂躁不安。
  於是我穿好了衣服,拿著傢伙事就追出了門,怕找不到人,我就將周長髮叫醒,讓他打開了狗籠子,把那只巨大的藏獒給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