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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閻王爺

  我應了一聲,隨後讓兩名陰差出去等著,當二者走出房間,就見微弱的燭火又一次恢復了原本的光亮。
  找到紅木的箱子,恭敬的遞給二奶奶,她把箱子放好,但我著急給她清潔一下,忙說:「我怕您身上污穢會對日後的投胎不利,清洗一下吧,如果您覺得不方便,我去給您燒點熱水,您自己擦一擦。」
  眼見著二奶奶的面色開始變得紅潤,皮膚也及其的有光澤,朦朧間我甚至感覺她回到了年輕時的樣子,由此我也歎了口氣,這便是迴光返照,估計用不了多久,這口氣就會吐出去。
  「先不急,來,大寶。」她把我叫到身邊,打開了箱子,拿出了一手帕包裹好的物件,打開後就見是一枚翠綠的翡翠手鐲。她拉著我的手,親切的說:「大寶啊,奶奶一輩子沒嫁人,這是當年我的母親給的陪嫁物,原本是誰先嫁人這手鐲給誰,可沒等我和你爺爺成家呢,就出了那麼大的變故,所以這手鐲也依然都在我的手裡,今天奶奶把它交給你,以後啊,要是遇見了心愛的姑娘,就把這手鐲給她,也算是奶奶的一番心意了。」
  「謝謝奶奶,我先給您燒點水。」接過了手鐲,扭過身時,我不知不覺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哽咽了,但時間太過於緊迫,定了定神,連忙生了火燒了一些水,端著盆放在炕邊上,讓太奶奶自己擦著身體,而我背過身與她聊天,等她擦完了,我接過毛巾清洗一遍,然後再遞給二奶奶。
  等到收拾乾淨了,二奶奶對我說:「大寶,你把箱子裡最下面的衣服給我拿出來換上,那是我娘讓我出嫁時穿的花布衣服,這輩子一直沒機會穿,眼看我老太太也要不行了,讓我最後穿一次吧。」
  我不太贊同,因為女子嫁衣上的陽氣太重,逝者穿上後多半會把除了命魂以外的兩魂拘住,讓屍體有成為煞屍,或者魂變為厲鬼的可能性,可看二奶奶心願為了的樣子,我還是一咬牙給她翻了出來,幫著二奶奶換好了衣服,我用三炷香扎破了他的嫁衣,二奶奶見後倒也沒說什麼。
  這麼做能給二奶奶的魂留下一個出口,不至於被嫁衣捆縛,隨後我又清理了她周圍的衛生,讓她安安穩穩的躺在炕上。
  與此同時,大門緩緩的開了,陰風吹的我衣衫飄動,一名身穿白衣手拿折扇的中年人,目光嚴峻的走了進來,那兩名陰差跟在他的身後,低著頭表現的戰戰兢兢。
  我起身拱手:「謝大人。」來者正是白無常謝必安,當初戰白蛇時,就看得出他的性格不是特別的好。
  他瞪著眼,語氣凌厲:「大膽道人,攔我地府拿人,等閻王大人怪罪下來,你擔待的起麼!」
  范無救和謝必安能成為陰間的勾魂使者得頭頭,並且千百年來始終做著陰差的統領,自然絕對不會像野史小說中那麼的弱雞,要知陽間奇人很多,如果誰都能打得過這二神,那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我不卑不亢的說:「我已經同意以一日福壽所換,而我為道,便可以道念度人,這一點謝大人無權無過問。」
  「你這是在向我挑釁麼?」謝必安把紙扇一合,氣氛降低到了冰點。
  可我卻深吸了口氣,既然得罪了人,那就得罪到底吧,我蹲下身子,以太歲煞氣為陣眼,布下誅魂劍陣,此陣無劍,但卻以銅錢陽氣抱太歲陰煞,起到陽抱陰的逆太極陣。
  「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謝必安一步步的向前走。
  我繼續說:「晚輩自知不是大人對手,可我怕得罪了你,會讓我二奶奶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今天我決定以道念親自送她入輪迴。」
  轉過身,我對二奶奶跪地磕了三個頭,說:「人命有天定,時候到了,您放心去吧,這耽誤下的壽時,我會替您承擔,現在由我度你上路。」
  「好,好。」二奶奶渾濁的眼神流下了幾滴的眼淚。想到她得經歷,我內心很惆悵,一個超過了半個世紀的等待,還是沒有等到心裡所想等到的人,就算活到了八十多歲,可她依然是不幸福的。
  在二奶奶閉上眼時,我以符咒取了她得命魂,同時她長呼了口氣後便閉上了眼,這便是人身體內最後的一道陽氣被吐出,代表一生的結束。我拿著剛剛用過的臉盆,再以七星劍搭在盆口兩端,看著就像是形成了一座橋樑。
  接著我在謝必安的眼前把符紙撕開,這是一種特殊的手法,手停符紙變成了人形。接著再將七枚銅錢先後丟入盆中,每一枚落水時都會讓平靜的水面沸騰,七枚落下,我雙手掐指,食指點向紙人,口中令道:「百鬼避讓,靜渡黃泉,攔者死,阻者亡,以太上老君之令,度亡者魂過地府,急急如律令!起!」
  紙人瞬間詭異的飄了起來,但更詭異的是這紙人不管怎麼飄就在我的七星劍上方,尤其當紙人到了盆內的水面上方時,就見水面好似開了鍋一般不斷的沸騰。
  眼看著紙人就要越過時,突然一切都變得靜止了,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這紙人可是我二奶奶投胎命魂的載體,要是出了事兒可就完了!
  但不管我怎麼指揮,紙人依然不動,謝必安和兩名陰差距離我不遠處,他們雖然並沒有對我阻攔,但卻也給了我一股無名的壓力。
  覺得蹊蹺,我走到了水面前想下一看,我滴個天吶!只見盆裡水影下面是一張漆黑的臉,他的額頭上有著月牙形的疤痕,我忍不住脫口道:「包。。包,包大人!」
  那黑臉不怒自威,包大人可是清正廉潔的好官,上斬皇親國戚,下斬亂臣賊子,鐵面無私,其去世後封為十殿閻王中的五殿森羅王,這可是個大人物!
  我二人隔著水面相望,他厲聲說:「擅自度人過輪迴道,犯了地府大戒,你可知罪!」
  我說:「晚輩無罪,自願以福壽換去親人耽擱片刻,本想讓她隨陰差離去,可怕她路中受苦,所以才會以奇術送入輪迴。」
  包大人繼續說:「到了陰間自有我說了算,不要以為你有天命在身,就可為所欲為,這汪妮的事兒我不再追求,但為了給你個教訓,你父母需忍十二鞭刑!」
  當包大人說完這句話後,我見二奶奶的命魂紙人被一陣風推著過了七星劍的橋樑,落地的一瞬間,那紙人也緩緩的焚燒了。可是水中的幻象還在。接下來我見到了讓我震怒的一幕,就見包大人讓兩名陰差押解著我的父母出現在了水面中,就好似看著電視機裡演出的情形一樣,我父母被綁在了粗大的鐵柱子上,由著兩名陰差行刑,手中的鞭子開始一下一下的抽打著他們的身體。
  聽著父親哀嚎與母親的求饒,我心都已經要碎了,現實是殘酷的,因為不管他們兩個怎麼喊,這鞭子的力道也未曾減弱。我身為人子,在父母生前未能盡孝,如今死後依然害的他們因我受到鞭刑,心裡的自責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
  咬著牙關,我不敢提出一句不滿,可那陣陣鞭聲都像是抽打在了我的胸口,將我正在跳動的心臟打了個稀巴爛,一直看到行刑結束,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汗水所浸透了全身。
  我知道,這是包大人給我說明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陰間的事兒歸他管,如果再繼續插手,恐怕就不會這麼簡答的結束。心頭恨意升起,可我又沒有任何的辦法,隨著盆裡水面緩緩的恢復了正常,我長長的呼了口氣,回頭看看,發現謝必安已經帶著兩名陰差離開了木屋。
  我撿起了七星劍,重重的踢翻了那盆渾水,不停的喘著粗氣,但我沒敢多說一句話不滿的話,只是內心將這鞭刑記下,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是閻王爺,我只是一個小道士,與其相比,若是沒有祖師爺的庇佑,可能謝必安就會帶著陰差來捉我,受刑的人也會變成我。
  將對父母的愧疚感與隊閻王的恨意藏在了心裡後,起了身看著已經安息的二奶奶,面前這位癡心的女人帶著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所以不管我怎麼迫切想要去找我爺爺,也得等著二奶奶下了葬以後才能走。
  打算出去買點東西,我剛出了木屋,就看到馬小翠站在竹林外對我揮手。走過去時還捎帶著把那個太極鑼摘了下來,此物可以說是寶物,如果我猜得不錯,二奶奶所居的風水以及這個太極鑼都是我爺爺布下的,因為出馬仙並不懂風水。
  拎著面鑼,那馬小翠急忙忙的說:「你拿這個幹什麼,以前有人故意刁難李神婆,所以偷過這面鑼,可後來都遭了報應,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又把鑼給還回去掛上了。」
  我輕輕撫摸下鑼面,忽然間腦海傳來了一陣疼痛感,由此我也笑笑,這面太極鑼必須得是君子正氣才可摘取,如此看來我還是不太夠格啊。
  「大姐,能不能幫我個忙。」我說。
  「老弟,你這就外道了,把姐就當自己家人就行,要不是你,我們一家子都得完了。」說罷她還過來拉我的胳膊。
  由於她得內衣罩了紙人頭,現在的馬小翠衣服下面可是空無一物,夏天衣服本來就少,而且還緊,這麼一拉,巧就巧在不小心蹭到了她胸口一下。我立刻尷尬的抽回了手,那馬小翠也表現的有些不好意思,氣氛瞬間變得有些靜。
  我連忙說:「馬姐,李神婆是我二奶奶,她今天過世了,村裡哪有壽材的?我想給她準備準備,尋個地方,好能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