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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線索

  我彎腰撿起了地上兩枚陰錢,這銅錢雖說也是清朝年間的,但是上面卻塗抹著一層黑乎乎的漿糊。因為陰錢死人身上摳出來的錢,喪葬文化中,古代人死了會在人的眼睛上放銅錢,但隨著屍體一點點的腐爛,銅錢也會隨之進入人的皮膚下,久而久之受到了那死氣同化,變為了陰錢,黑乎乎的正是漬上的屍油。
  說起陰錢打人,那可是碰著就傷,砸就死,這與江西邪法「陰五百錢」有著相似之處,但陰五百錢要厲害一點,因為此術只要看著對方照片,不近人身就能打到人身上,想讓對方什麼時候死,因哪裡疼痛而死,都是可以辦到的。
  把著陰錢撿起,用白酒澆上,一把火點了就算是破了這個邪物。轉過身我對那兩名紙人說:「你既然身為道門,就不應該利用術法害人性命,只因他家人是先打瞎了你舅舅的眼,所以一報還一報,算是扯平了,但你心術不正,今天我取你心頭血,假如日後見你為非作歹,必讓你死於非命。」
  交代完了以後,我用針紮了那道人的十指,眉心,心口,後頸,分別取下鮮血,畫了一個小人,疊好後收了起來,從今天開始他的命就算是掌握在我的身上了。
  本來我是打算取了完了血就放了他的,可意外恰恰發生了,因為攝魂雖然很容易,但要是還魂卻限制較多,必須要等到太陽落山,否則會陽氣會對魂體造成影響。
  我怕來來往往的客人誤以為加油站死了人,便把他們二人抬到了屋子裡。說來也巧,趕上馬小翠大早上的來給我送飯,她剛打開門,倆紙人直勾勾的盯著她,嚇得她『媽呀』一聲昏了過去。
  都知道人嚇人是能嚇死人的,何況這倆紙人入了魂以後,簡直活靈活現,尤其那雙眼睛,誰看了都會覺得瘆得慌,並且不管女人再怎麼彪,多數還是很怕那些鬼啊神啊的。
  我立刻上前把馬小翠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掐著人中的位置,狠狠的壓了壓,又摸了摸她得後腦,這種辦法對於驚嚇的人尤其好用。
  足足五分鐘,馬小翠長長呼了口氣,一看是我,立刻驚叫的著抱住我的手臂驚恐的喊:「救命救命,有鬼啊!」我倆肢體接觸較為曖昧,而且她還是躺在我的腿上,為此也讓我有點不自然了。
  因為沒脫凡體,終歸是個人,修行者要比普通人強的地方,就是克制自己的七情六慾,我對蔣詩雨是無法控制,所以祖師爺才會用道衣來替我控制。
  我趕忙抽身而起,隨後馬小翠也像是火燎了屁股似的蹦起身,躲在了我的身後。我對她說:「不是鬼,就是紙人而已。」
  「別嚇我,我剛剛親眼看到那倆紙人的眼睛動了一下。」馬小翠拉著我後背的衣服角,哆哆嗦嗦的又指了一下:「你快看啊,又動了,紙人眨眼啊。」
  怕真給她嚇出毛病來,我就把事情簡單的說了說,開始那馬小翠還不信,等他進了臥室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爺倆時,頓時長呼了口氣,滿臉崇拜的對我說:「哎媽呀師傅,你這也太了不得了,卡卡幾下,倆活人變紙人了,可是他倆沒斷了氣的人,就這麼待在加油站,對生意影響也不好啊。」
  我說等晚上給他們倆還了魂,到時候那道士就不敢來找她麻煩了。馬小翠感激的連說拜年話,原本凶巴巴的眼神現在對我也是笑成了月牙彎,她急忙又把飯盒撿起,給我擺上了飯菜。
  「剛才嚇死我了,差點把飯盒都扔了,好在沒都灑了。」擺好了以後,我剛動筷,她又說:「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叫你師傅挺彆扭的,我叫你老弟咋樣?」
  我說當然行,馬小翠立刻坐在了我旁邊,支支吾吾,眼神還有點飄離,我覺得她好像有什麼話難以啟口似的,大家彼此也算熟絡了,就好奇的問了她一句。
  馬小翠輕咬了下嘴唇,本來就俏麗的臉蛋上緩緩升起了兩團腮紅,緊接著她歎了口氣:「老弟,您是有大本事的人,其實姐有個心結解不開,想問問你,看看你能不能幫幫忙。」
  我點點頭,如果力所能及,不洩天機我還是可以幫幫忙的。馬小翠又說:「你也看出來,姐今年都31了,可是還沒孩子,是不是我這輩子沒有當母親的命了?在農村,娘們要是生不出個一男半女肯定是讓人瞧不起的,可有的事兒咱們也沒辦法說。」她歎了口氣表情特別惆悵,接著說:「你看看,能不能給我們兩口子做個法事,讓我老公能。。。」
  說到這兒她得語氣一頓,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盯著我。這我就聽明白了,原來馬小翠的意思是自己沒毛病,她老公有毛病,可是這種事兒你得找醫院啊,找我做什麼法?難道還抓鬼啊!
  我建議他們兩口氣去醫院看看,可是馬小翠又歎了口氣的說:「醫院也看了,錢也沒少花,偏方也吃了不少,可就是不行呢,我們村裡有個頂神的婆婆給看了,說是我老公欠的債,得罪了什麼東西,才會這樣的。」可能是她也打開了話匣子,居然抹了抹眼淚,抱怨說:「你說姐也是個女人,我倆從小就認識,感情特別好,一晃都三年了,我是真有苦說不出來啊,老弟您看能不能幫幫忙。」
  聽她說完我歎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的出兩口子日子過的不錯,可誰能想到會有這麼個煩心事。那男女之間的私密多半不會對外人說,她現在能對我說,估計也是被逼的沒轍了。
  聽她話,好像村裡有個出馬仙,我明白多數的出馬仙能通靈,但在術法上就略顯不足,我覺得先去問問那大仙,瞭解下情況,萬一不是什麼大事兒,燒個幾道符也就解決了。可當我剛想答應的時候,只見那裝有道士魂魄的紙人劇烈的搖晃,這應該是他師傅感受到了徒弟丟了魂,正在想辦法往回叫呢,可他師傅不明情況,上午陽氣如火,貿然回了身體,肯定會受到損傷。
  我趕忙起身,沒理會馬小翠滿臉期盼的眼神,我忙說:「快,脫衣服!」
  「啥!」她臉瞬間就漲的通紅,忙說:「老弟,姐可是正經人,雖說我老公現在不行,但咱絕對不能做那樣對不起人家的事兒。」
  我也有些尷尬的解釋:「姐你誤會了,我現在出去,你快點脫,脫完了的內衣罩在紙人的腦袋上,這道士的師傅現在招魂呢,他這麼做會傷到紙人裡的生魂,兒我又是個道士,身上都是純陽物,只能借你的內衣用用了。」
  解釋通了總算緩解了尷尬,隨即我連忙出了門,讓那馬小翠自己在房間裡。站在加油站,我覺得在此處能遇見道士,多半和與尋龍有關,大師兄都能得知爺爺的去向,那自然對很多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用內衣罩頭,就是遮陽氣,如果大半夜誰頂著那玩意兒去墳地,保準能見鬼,但奉勸大家還是不要用的好。等個五六分鐘,馬小翠臉色煞白的出了房間,胸前上下浮動喘著粗氣,她驚恐的告訴我那紙人居然自己走路了,瞧她那驚魂未定的模樣,我勸她回家吃幾個雞蛋壓壓驚。
  馬小翠也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就找借口要走。我提前攔了他一下,拿出手機上爺爺的照片對她說:「大姐,你看過這個老人沒有?他是我爺爺,遼寧人,我這次來黑龍江就是為了找他。」
  她接過了照片,「咦」了一聲,指著說:「見過啊,我對他印象特別深,他也騎著個摩托車來加油,車上還挎著個籠子,裡面有條半米多長的金色蟒蛇,可嚇人了。」
  第一次得到爺爺的消息,我知道自己沒有找錯,激動的問:「他在哪!」由於嗓門太高,嚇得馬小翠連續退了幾步,拍著起伏的胸口:「嚇死我了,你別一驚一乍的。」
  我連說對不起,因為這實在對我太重要了,一時情緒有些激動,金色蟒蛇,難道是受傷的龍幻化的?問他我爺爺到底怎麼樣了?
  馬小翠說:「你爺爺來到村子裡就問我最近的水井在哪,看樣子特別的急,後來他還在村裡逗留了三天,我看到過他住在李神婆的家。」她又好奇的問:「你和那李神婆有親戚?我可聽說李神婆一輩子沒結過婚。」
  瞧她那八卦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是咋想的了,不過我覺得爺爺自己一個人帶著龍跑,遇到事兒肯定得找朋友,如果他和李神婆年輕的時候關係不錯,我還真就希望她能當我奶奶。
  「我爺爺什麼時候走的?」我又問。
  「應該有半個月了。」馬小翠又接著問我:「你爺爺那麼大年紀騎行旅遊呢?我看他好像身體不怎麼好,有次我見他在村裡都吐血了。」
  這一聽可急壞我了,聯想到了小道士還有他師傅,他們倆突然來到這裡,又這兒居住這麼多天,難道是因為我爺爺?忽然心裡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趕忙說:「帶我去找李神婆,快點。」
  馬小翠也是個痛快人,我倆急忙關了加油站,隨後坐上了她得車,帶著我飛奔向了村裡,道路兩側一閃而過的白楊樹,讓我的思緒變得有些急躁,真龍現世,爺爺現在就像是帶著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藥包四處亂跑。
  不過上了車的時候,馬小翠還問我:「他們倆躺在屋裡沒事兒麼?」
  我想都沒想的說:「沒事兒,紙人不損壞,那倆人就不會死。」
  可殊不知就因為這麼一句我的無心之語,卻又帶給了我天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