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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木匠

  張庭看起來將近八十多歲,但眼神很亮,精氣神也是特別的足,遇到這種情形非但沒有膽怯,反而卻比我顯得還要鎮定。
  再看刑戰就顯得有點很不淡定了,他慌慌張張的不停的向後躲,語氣也有點急促:「誰在這那兒裝神弄鬼,說你到底是誰!哪怕真是鬼怪,聽你說話也是中國人,咱中國鬼不殺中國人。」
  那個蒼老的聲音好似在實驗室又好似在四面八方,我周圍那密密麻麻的枯枝讓我想到了他剛剛所說的根莖一千三百米,難道說這裡是那棵樹的根兒?
  蒼老的聲音說:「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了,三千斤黃金打造金身,不論佛道,吾只求長生不死,或者用你們的命讓我多活幾年。」
  這聲音剛落下,實驗室裡的燈光快速閃爍,就見從左到右,先是南疆的蠱女痛苦的哀嚎,她的身體想外湧著熱氣,蒸騰出來的血腥味兒緩緩的飄散在了洞口中。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那蠱女便成了一具乾屍,接著四周的枯枝好似生長出了青色的嫩芽,綠色代表生機,枯木上的綠芽又在眨眼間枯萎,如此也說明眼前的古樹已經沒了多少壽命。依我看,他只是靠吸收人精血來強行的維持,而龍血當中的真陽更是極其龐大,所以當他感受到真龍復甦後便直接撲向了實驗室。
  以這種萬年老妖怪,實驗室的門能擋住才是怪事?
  不遠處的袁北堂臉色白的嚇人,他好似用手指在地上不斷的畫著什麼,突然間一道金光將其籠罩,緊接著他對我們大吼:「快跑,出了洞就安全了!」
  這句話話音剛撂,那刑戰和張庭掉頭就跑,瀰漫的金光帶有著一絲灼熱的真陽,漸漸的金光好似大火一般籠罩了整個洞口,此做法是取下自身陽火,通過陣法將陽火激成烈焰與古樹抗衡。
  火雖然能對木起到克制,但遠遠不如金來的快,可我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所以才沒有倉皇而逃,而何教授也同樣一動不動的站在我旁邊。我想如果取陽火可以傷到這個連龍都可以打傷的古樹,那爺爺完全能用風水陣勾地火,以地火拘住古樹,也不至於現在洞中滿是枯枝籐條。
  沖天的金色烈焰讓洞穴中充滿了熱量,再看被古樹綁縛的幾人就像是下餃子似的落地,陰陽道童和高虎還能好點,其他人就像是大病了一場。
  由袁北堂的發話,人群開始往洞穴外沖,可忽然間我就覺得耳邊生風,幾道金光閃爍,那五帝陣好似為我擋下了什麼偷襲,再看身後的刑戰和張庭,他二人的背部插著枯枝,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接著便同樣的血液蒸騰而死。
  我倒抽了口冷氣,眨眼的功夫我們這邊就死了三人,剛剛逃跑的幾人,先巫師被釘死在了牆上,陰陽道童由於關鍵時刻拉住了雙手所以活了下來,而最讓人驚訝的是魯藝龍,樹枝紮在他身上卻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
  一時間死傷慘重,袁北堂對實驗室大吼:「你要黃金我可以滿足你,但是先放我們出去!」
  慘死的每個人以及詭異的氣氛,還有始終沒曾出現的古樹,都給我們的心頭壓上了一層陰霾,最主要的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敵人到底在哪!
  洞外的寒風不斷的灌入到洞口之中由此也吹涼了我們的心,要不是有太歲做陣眼,恐怕剛剛我也已經被偷襲而死,至於何教授因為膽小,始終閉著眼躲在我的背後才保住了性命。
  突然,一個老態龍鍾,滿頭銀髮的老頭佝僂著身體在實驗室走了出來,瞧他死氣沉沉,面容上也籠罩著一層陰霧,而且邊走還邊咳嗽了幾聲。
  「小娃娃,剛剛你以陽火燒我,死那幾個人就當做懲罰了。」老頭的聲音就好像來自地獄般的那樣沙啞。
  我總覺得困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誰知道這老古樹到底會不會給我們都殺掉?於是我也始終琢磨著逃脫的辦法,他躲在山洞,顯而易見是為了躲避天雷,我歪著頭看了看那幾具屍體,於是產生了一個冒險的想法。
  那邊袁北堂繼續說:「我也本是修道之人,可你為何要無故奪我修為,以你這樣惡毒的做法,又怎麼可能會成仙證道。」
  「我不想死,哪怕一生一世也出不去這個洞口我也不想死。」老頭子的步伐緩慢的邁向我們這邊,邊走便說:「我見過太多人死了,有好多飛禽、走獸、精魅、道人、僧人,他們都在我的旁邊參悟生死,可歸根結底還是塵歸塵土歸土,而我只想不死,管他是道是佛,今天你們幾個讓我種靈,三日之後,籌備不到三千金黃金,將血液蒸騰而死。」
  我長呼了口冷氣,三天!三噸的黃金,恐怕以我們的身份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估計那幾個研究院或許就是這樣死的,他們逃回了中國,想去找解決的辦法,只是中途出了狀況,最後發作而死。
  一種緊張的氣息隨著那老頭緩步走向我們時變得越來越重,我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沒有一個人在此刻敢大聲說話,就當那老頭眼看與眾人相距不足兩米時,我知道要是讓他種下,那就等於是自殺一樣!既然反正都是死,那還不如拼一下,於是我大聲的喊:「袁師伯,拖住一刻鐘的時間,我有辦法!」
  我猶如春雷般的喊聲叫醒了那些手足無措的人,高虎率先出手,他是形意拳的大師,單手劈拳,筋骨齊鳴,神似猛虎打中了老者的胸口『砰』的一聲,高虎被反震退了數步。
  接著陰陽道童也手持匕首的撲上去,兩人的配合宛若一人,尤其當二人雙手緊握,向後一個騰空盤旋落地,一道太極圖在二人身體向外擴散,竟然將那老頭逼退了數步。
  袁北堂咬破手指不斷的在地上畫下陣法,高虎的攻擊延綿不絕,形意拳的拳法暗含了五行之道,那枯樹屬木,所以高虎的則是以劈拳為主,因為劈拳屬金,金克木,傷木之五臟,而且十二形,效仿龍、虎、熊、蛇、等等。
  老者始終低眉垂首,任憑各種攻擊打在他的身上,有句話講,站如松,臥如鐘,意思就是樹姿極其穩健,就聽那古樹說:「你們的氣血都很足,應該能讓我多活一陣。」
  突然他左手一揮,高虎竟然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狠狠的撞在牆壁,接著又被那枯枝纏繞死地的,那老頭又一次右手揮動,陰陽道童二者中間突然升起了一道樹幹隔絕了兩人的聯繫,他們的身體也被枯枝包裹的嚴嚴實實,眼看我們這邊要全軍覆沒的時候,魯藝龍卻顯了神威。
  他左手中握著一節尺,另外一手拿著巴掌大小的刨子,就見其左右揮動,迎向他的枯枝均化為粉碎,那古樹驚呼:「你是魯班的什麼人!」
  「他是我祖宗!」魯藝龍輪著魯班尺砍向了老頭,先天的壓制,這就像是老蛇怕雄黃一個道理,你想那魯班當了一輩子木匠,什麼木頭沒見過?
  這次的老頭可沒有之前的坦然了,在胖胖的魯藝龍追上他時,第一次我見到那老頭產生了後退的意思,就見魯藝龍追過去用刨子上下這麼一出溜,那老頭鬍子居然沒了。
  他邊跑邊罵:「為什麼又是你!我的陽干就是你砍走的!」
  魯藝龍的戲劇性扭轉並不代表我們的形式就好了很多,他只是靠著祖宗的東西來震懾,由於我在五帝陣中,枯枝在我眼前環繞,無法破陣而入,當時我也不敢怠慢,手持七星劍,畫下一道地火符貼在劍身,一步躍出了陣法。
  我對何教授說:「老何,老實兒在裡面待著別出來!」話音剛落,那些枯枝宛若雨箭一般撲向我,情急之下,我以血靈子噴在七星劍身,火光頓時燃起。
  手中火劍勢如破竹般衝出向那群枯枝,劍勢如風,所碰枯枝均被烈焰燃燒,為此我生生的劈出了一條路,一個衝刺到了刑戰和張庭的兩具屍體前,口中念道:「對不起了二位,借用兩位屍體一用,他日必然多多燒些紙錢給你們。」
  說罷我一咬牙以手擦掉劍身上的火符,快速在周圍灑下五穀,掐訣請下天兵天將,撒豆成兵不是讓天兵天將下凡,而是借用人家的一股子威儀,否則以我這種小角色,請人家,人家都不帶來的。
  咒語念閉,豆子開始跳動的非常快。『噠噠』的響聲讓那些枯枝無法繼續存進,此種做法能為我爭取一點點的時間,再看魯藝龍已經和老頭交上手了,雙方互有搏鬥,尤其老頭衣衫破爛,就像是被搶了劫一樣,但魯藝龍卻也顯得漸漸體力不支,他手裡的武器雖好,可畢竟魯班已經流傳了千年,到了近代,恐怕也難以有人重現先人本領。
  別看陰陽道童合起來很厲害,高虎的形意拳無敵天下,但要萬物本是相生相剋,那古樹五行純木,本體又是萬年古樹,一身實力可傷真龍,但唯獨卻怕匠門,我想這與他所說自己的陽干被魯班砍了的緣故,所以不管他再怎麼厲害,還是會怕木匠。
  藉著寶貴的時間,我以七星劍挖下了刑戰和張庭的雙眼,割下來雙耳、鼻、舌、唇、雖說這樣很血腥,也很殘忍,可是不這麼做根本就沒有辦法擺脫古樹,魯藝龍漸漸體力不支,被那古樹一拳打穿了肩膀,高虎再次以虎形炮拳解救魯藝龍,雙方極其凶險的時候,袁北堂突然雙手皆印,口吐:「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鬥,落地為牢,起!」
  數道金色的光柱將老頭的攻勢阻擋,為此也算救下了高虎和魯藝龍一命,那老頭瘋狂的大叫:「你們影響了我的壽元,我要你們死,死,死!」
  地動山搖,荒蕪的洞中居然開始不斷有古樹長出,我盯著眼前血腥的物件,長呼了口氣,心裡默念:「祖師爺你可要保佑我這次一定成功,要是失敗了,我的小命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