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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釣金蟾

  胖大嫂的爺們老實忠厚,在自家拿著酒桶給鄉民們分酒,年輕力壯的就少給一些,年紀大的就多給一些,有的壯小伙身體好了就惦記著多搶點,可那十條大狼狗可不是鬧著玩的。
  見秩序恢復了,我也放鬆的點燃一支煙,可剛吸了兩口,毛石搶了過去,他眼神異樣的盯著我說:「你的術法很獨特,有點像當年師傅交給大師兄的殺人咒,不過我沒學成,因為師傅說我心性太野,不適合學習殺人術,所以只傳了我茅山術中的降鬼符咒。」
  「那肯定是師傅有自己的打算吧。」我想到了懷裡的那本奇書,當初我問王一為什麼不交回山裡,他竟然說他討厭事業編。
  毛石抻了個懶腰:「不過無所謂了,有大師兄偷偷教了我很多。」
  我一時語塞,這麼看來王一不讓我把書交回茅山多半和這個私自傳授術法的大師兄有關了。但他的話也讓我產生了好奇,到底我這個大師兄是什麼個人物,為什麼就連刑戰提起他時都會說一聲胡真人。
  所以,我就問了問毛石,得到的確是他異常堅定的語氣:「那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哦?尊敬?」這句話多數用在有德行的長者身上,和我這個大師兄有什麼邊?
  毛石告訴我大師兄胡宗炎為人憨厚老實,不喜歡和人爭執,也不會和人打架,更不會拒絕人,整個道門都暗地裡說他叫胡大傻,因為他確實傻,就算你罵他打他,他可能都不會還手,習慣性的說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一天天沒事兒就愛研究什麼君子之道。
  可有一天,毛石在外面闖了禍,他自己說是斬了馬來西亞降頭師的飛頭降,又破了鬼王派的五子同心鬼,這一下可捅了蜂子窩了,被人家東南亞組織了一大票人滿世界的堵他,沒辦法毛石打不過人家,最後中了玻璃降和五毒蠱,眼看著命懸一線的時候跑回了茅山。
  胡宗炎幫他破了將頭又解了蠱,還讓他留在茅山養傷,一直持續了一周,有一天大師兄正在給門下弟子講道,因為市場經濟所迫,他那些弟子說白了都是一些或者嚮往世外桃源的白領或者富二代
  可就在那天,茅山來了一群東南亞的外國人,很多玄門中人都提前知道了這些人的行蹤,加上毛石有錯在先,所以也沒人摻和這件事兒,更多的都是想看看熱鬧,何況大家都知道以奇術殺人要屬東南亞邪師最厲害,這次也想藉著機會探探他們茅山的底蘊。
  但那天胡宗炎只是把來的二十多人請到了大殿,詢問了緣由後,他用普通的毛筆寫了一道符,然後將這道符貼在了大殿青石板上,告訴那些外來者,只要誰能把這道符掀開,他就把毛石交出來。
  毛石說那天根本就沒有任何衝突,二十多位東南亞頂級的邪師傅都試了一遍,誰也沒辦法揭開那符紙,尤其鬼王宗的人,剛一觸碰,手指上的鬼戒爆了四個,其他人碰到符紙後均重傷吐血,隨後胡宗炎將那符紙揭了下來,重新貼在了大門邊的位置,告訴那些邪師,任何時候都可以,只要有人能揭開,他就放人。
  二十多位邪師敗興而歸,可這消息流傳後,好多玄門中人都去試了,不過無一人可以揭開,於是胡真人一符震群雄的消息流傳開,在哪以後沒人敢叫他胡大傻。不過毛石卻嘴角抽動,抱怨的說:「那天大師兄好懸沒打死我,到現在我後背還有七道疤,他說這是七條戒,犯了七條打了七下,要是敢犯第八條,就讓我去餵豬。」
  我確實震撼了,當初我仗著祖師爺法器才殺死了巴登,假如真的面對面,可能一個照面人家就能要了我的命,所以別看毛石說的輕描淡寫,那以符紙壓落地生根,這是符咒當中的山字符,取泰山之意,除非你能有移山的大能,否則這符紙類似他也揭不開。
  多數任何攻擊性的符篆以八卦當中的天、地、水、火、風、雷、山、澤為力量基礎,像我所用的,多數為『符』而並不是『符篆』雖然只有一字差別,可承載的力量確實天壤之別。
  而毛石所說的大師兄,他用的應該是地字符,如果是山字符,那這符咒是不可以貼在牆壁上,只有地和君子才能承載萬物,正如天行健當中所說『君子以厚德載萬物』,二者道理相同,地符咒有靈,必須要符意相通,所以說,大師兄是個君子,他的符也稱君子符,心邪之人掀起猶如泰山壓頂,心正之人輕吹可開。
  雖說符篆很強大,可書上寫了,只是每一符都需要練習很久,我一直都特別的忙,自然也就荒廢了。
  「果然厲害。」我由衷的佩服。
  「大師兄告訴我,只要不是違背天理,天大的事兒他兜著,所以只要咱們佔了理,就不怕那些南疆的邪師。」毛石爽朗一笑。
  瞭解了大師兄的威風,也算明白為什麼毛石能夠這樣的橫行無忌,盯著小賣鋪,直到白酒發的差不多了,我轉身走到鏡子的位置,毛石問我:「這是幹什麼?」
  「還魂啊。」指了指那個胖大嫂的家說:「把鏡子對準了她就能還魂,這胖大嫂雖然趁火打劫不對,可也不至於要了她命。」
  毛石說我做的對,催我快點,完事兒了好趕緊回去想辦法捉金蟾,可此時發生了點意外。就是我拿著衣服包裹著鏡子去胖大嫂的家,她家的狗跟我比較熟,但是狗這個東西通靈啊,她爺們沒把狗拴起來,等我進門的時候,三條大狼狗撲上我,其原因應該就是我手裡的鏡子有它們主人的味道。
  這一下不要緊,我一個躲閃不及,鏡子掉了,可更巧的是鏡子打在了我的腳背彈起,鏡面沖天,而她家養的大狼狗跑過去聞聞,這可壞了菜了,胖大嫂的魂直接進了狗身子裡!我眼看著那狼狗晃了晃腦袋,隨後眼神就變了,發出嗚咽的嗷嗷聲,隨後好似反應過來什麼,就對著我狂吠。
  她家男人在房間裡急忙衝出來,手裡還拎著個擀面杖,對著有她老婆魂魄的那隻狗猛的開始揍,邊打還邊罵:「讓你嚇唬人,媽了個巴子的,都是她給你們慣得,再敢咬人我扒了你個皮燉了!」
  那狗眼睛嘩嘩的淌眼淚,不過她男人顯然不喜歡狗,又是一頓棍棒,然後拎著大狗就到了狗窩,拴上了鐵鏈子,它的面前擺著一盆已經餿掉的飯菜。
  我和毛石相識一眼,同時吐出:「這還真是報應啊!」
  「你不是那天那個陰陽先生麼?」那爺們走到我近前,為人和氣的說:「沒咬著你吧?」
  我說沒事兒,那男人又說:「那天我就感覺你們做的對,那把孩子扔井裡實在太殘忍了,要我說這怪病都是報應,你看看我家媳婦,這不也癱瘓了麼?都特麼活該。」
  「放心吧,等過了明天村裡的病就能好。」我和毛石又討要了2斤白酒,對方很敞亮的給我們拿了五斤。
  拎著酒我和毛石向門外走,看了看那可憐兮兮的大狼狗,我深吸了口氣回頭對那爺們說:「大哥,這狗挺不錯的,動物也是生命,對著好點。」
  「畜生就是畜生,不打緊。」男子憨厚一笑。
  離開了他們家,我想到什麼叫做天道循環,因果報應,胖大嫂說抽他爺們嘴巴子就抽嘴巴子,十幾條大狼狗各個膘肥體壯,這回好了,自己也成狗了,可笑的是造成此因果的還是她最愛的狗。
  回到了陳鐵寶家,全家人都喝了不少酒,四丫已經躺在炕上睡著了,全家人都醉醺醺的,見我們回來立刻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我現在是什麼情形?還有那井底的蛤蟆有沒有辦法搞的定?
  我對陳曉梅說:「曉梅你把你家的漁網拆開,做成釣魚線,如果不夠就去別人家借。」轉過頭又對陳鐵寶說:「你去找人,全村的老少爺們全來集合,大家一起去井邊!」
  二人應允,陳曉梅帶著兩個妹妹開始製作魚線,陳鐵寶把家裡的大喇叭拿出來動員,我們從中午一直折騰到了夜晚,一百多人拿著火把都站在了陳鐵寶家的門前。
  我估計這與喝了不少酒有關,畢竟酒壯慫人膽,而且對於大多數東北人而言,喝酒前他是東北的,喝完酒東北是他們的。
  本著一股子民風彪悍和長期壓抑的情緒下,老少爺們齊上陣,由陳鐵寶趕著馬車拎著掛著大鐵鉤魚線雄赳赳氣昂昂的去往了那口井前。
  巨大月亮在夜空中高高掛起,井水的水位好似一時間下降了十幾米的深度,我組織人員,將粗大的魚線纏繞在了幾個身子強壯的成年人身上,按照當時我在井下和金蟾的掙扎搏鬥,它的力量應該不會太大,可也保不準它當時處在想吞我的狀態,因此而沒有用力也說不準。
  一百來人的隊伍裡靜的嚇人,我知道大家都被那奇癢的怪病搞的人心惶惶,酒勁兒散了,有一些膽子小的人趁亂逃走,還好多數的老爺們還都在。
  我把太歲纏在了鐵鉤上,緩緩的放下魚線,回頭對所有人說:「一會兒大家一起用力,只要它咬鉤,咱們就給拽上來!」
  火把映紅了整片夜空,當我緩緩的放下太歲時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為我在賭,賭金蟾的天性是否能戰勝它的理智,如果不行的話,或許這個村子會依然遵循著那可怕的傳統習俗。
  盯著搖晃的繩索,我的心在此刻不由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