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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水井

  妖僧與活人獻祭,這根本就與『斷龍台』不沾邊啊,我就讓陳曉梅先出去,並且告訴她放心,一切等明天再看,實在不行我都想好了,直接報警,讓地方派出所派人來。
  屋內就剩下我和毛石,坐在燒熱的大炕上,我點燃了一支煙,沉思了著說:「二師兄,這個祭祀,我敢保證與風水沒什麼關係,你感覺這祭祀到底怎麼回事?」
  「風水無關的話。。。。」毛石皺著眉思索著,好一會兒他開口說:「有可能是鬼怪亦或者成精的妖怪也都說不準,現在我只是有點拿捏不準這個病是什麼病?神水到底是個什麼水?」
  深井我也看了,除了石刻以及斷龍台的格局外並無任何稀奇,假如是那種瑤池仙水,井邊必然百花爭艷,生機勃勃,可現在看來那井口確實是一片荒涼,還有為什麼會生怪病,到底二者有沒有關係。
  為了阻止悲劇的發生,我和毛石下定了決心,彼此心裡都明白事情不會那麼的順利,畢竟祭祀可是他們張家鋪子延續了好幾代的傳統,但不管怎麼樣,既然被我看見了,那我便絕對不允許這個悲劇發生!
  這一夜無眠,第二天我們早早的起了床,陳鐵寶他老婆蒸了一大鍋的饅頭,而那小丫頭左右手一邊拿著一個肉餡餃子吃的很香。
  孩子可是娘的心頭肉,她媽雖然不說,我們也能理解那份悲痛,只是這份悲痛之中卻又多了一絲漠然與習慣。我和毛石依舊裝作啥也不知道,等吃飯的時候,陳鐵寶說了:「小師傅,今天是村裡準備祭祖,你們兩個外地人就不要亂跑了,下午就我能回來。」
  我指了指窗外:「這雪從昨天開始就沒停,路都埋上了,這還要祭祖啊。」
  陳鐵寶表情有點不自然,領著小丫頭的手說:「沒辦法啊,年年都是這個規矩,不去也不行啊,我爭取早去早回。」
  可當陳鐵寶領著小丫頭出門的時候,他那三個姐姐頓時泣不成聲,就連她母親也蹲在地上哭了幾聲。我和毛石誰也沒問到底會發生什麼,而是立刻採取了分頭行動,他去祭祀現場,我去村裡的那口井。
  為道者,需宅心仁厚,見到不平之事就要出手相助,自古亂世道門盡出,隨天道所向,行俠仗義。
  不管那井到底有多麼邪門,我和毛石都不能退一步,因為一旦心中有愧,那就是道心毀了,祖師爺讓我穿的道衣除了不想與佛門牽扯不清,還有一個就是讓我放下羈絆。
  出門前陳曉梅追上我,要跟著我一起去,這可讓我立刻搖頭:「你還是別去了,在家等消息吧,人多了反而會添亂的。」
  「你說誰添亂?瞧不起我們女人啊!」說罷陳曉梅掏出了王八殼手槍對著天空『啪啪』就是兩槍,一隻麻雀自空中落下,她又說:「你來一個試試?要是打的中,俺不纏著你,打不中你就得帶著俺。」
  迫於無奈,我只能讓她也跟著我一起去那個荒村,路上的時候陳曉梅告訴我,在之前她就有想過把人救走,可她從小在張家鋪子長大,早就被那神乎其神的祭祀傳說鬧的心裡沒底,這昨天得知我是陰陽先生才想到向我們求救。
  陳曉梅路上還擔心的問我:「你有把握麼?昨天聽爸媽提起了你們,還說特別特別的厲害,俺也是沒辦法了才想到找你。」
  「盡力而為吧,你給我講講祭祀吧。」我說。
  在大雪中,我們一前一後的向前走著,她也告訴我了那所謂的祭祀,就是將抽籤中了的小孩兒直接丟井裡,每年都會有那麼三兩次月圓的時候,一旦不去祭祀,明天村裡的人就會生怪病,就在去年她還親眼見過把小孩丟井裡了。就是因為怕這樣做會引起警察的注意,所以村裡的人都是偷偷的拼了命的生孩子,以至於村裡許多孩子都是沒上過學沒有戶口的黑戶,他們降生的目的就像是為了迎接一年幾次的抽籤選拔。
  至於陳鐵寶家,除了陳曉梅以外,她的三個妹妹均是沒有戶口。我心裡一陣唏噓發冷,如此古怪殘忍的傳統居然持續了好幾代人,而且對於那些為了應對祭祀出生的人來說是多麼的不公平!這些個孩子一旦死了,根本不會有人舉報,相比這個世界,他們就好像從未來過一般。
  陳曉梅咬著牙說:「雖說那水能治病,可怎麼也不能用人命換啊。」
  「真治病?」我又問。
  她點點頭,告訴我井水治百病,村裡的百歲老人非常的多,因為一旦喝了這裡的水就變的一輩子都不生病,哪怕有個糖尿病或者腎衰竭,喝了幾口以後也會康復。
  這可真是邪了門了!
  談話間我們到了夷為平地的荒村,這條路是有講究的,只能走小路穿過,不能隨便走動,否則就會被煞氣所傷。
  我說:「這路你過不去,在這兒等我吧。」
  「過得去,月圓的前一天,大家隨便進,一會兒祭祀的隊伍還要來呢。」她說。
  又讓我覺得無比奇怪了,這煞氣也不是人為控制的,怎麼可能會在特定的時間開關?七殺符溝通天地之力一點不會有問題,可這裡到底還出了什麼意外?
  心思沉重的帶著陳曉梅一起到了井邊,她忽然變得小心翼翼的問:「以前那和尚說井裡住了龍王爺,不給小孩兒吃就會害人,你說是真的麼?」
  「不可能。」我搖搖頭,這裡是斷龍台,龍氣已經被完全瀉掉了,就算有真龍而入,也斷然不會選擇在這裡。
  她長呼了一口氣:「那俺就放心了,要是抽籤抽中小妹兒,那俺就拼了。」說罷她還告訴我村裡一共十個孩子抽,其實幾率不是特別大,只是昨天晚上毛石的話讓她心裡害怕,才會選擇了提前下手。
  站在井口的邊沿我考慮了很多,這井完全沒有絲毫的邪氣波動,可一旦小孩子被丟進去,好人也得活活淹死。
  我瞄了一眼裹著紅色頭巾的陳曉梅,她被我的眼神盯著的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低下頭,也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害臊,臉蛋變得通紅。這也讓我有些尷尬了,她今年19歲出頭,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覺得自己唐突了,於是我就說:「你知道那些祭祀的隊伍什麼時候能到麼?」
  「哦。」陳曉梅慌亂了一下,又說:「一般特別快,抓完了鬮,洗過了澡就會被抬到這裡,直接丟在井裡。」
  那可是真的太殘忍了,長吁了口氣,掐算了下時間,再看看井口,我和毛石雖然會術法,但這也僅僅針對於鬼怪妖邪,假若是武門的高虎在,或許可以靠著強大的武力打服了這些人。
  但我們不行,萬一村民急了,一群人掄起了木棍能把我們活活怕拍死,於是乎我想到了一個冒險的方法。就問:「你說告訴我說這裡這麼多年祭祀,只用小孩子?」
  「對,不能超過11歲。」她說。
  心裡有了譜了,我站起身對她說:「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別暴露目標讓人發現了。」
  「你要幹什麼?」她奇怪的問我。
  沒和她交談,我自己站在井口邊一躍而下,當時陳曉梅就急哭了,趴在井邊喊:「你怎麼能想不開啊,我都告訴你了,這井只吃小孩兒的,你淹死也沒用啊。」
  我只感覺暖洋洋的井水嗆入心肺,緩了一會兒,我踩水浮出了水面,長長的吸了口氣,對陳曉梅說:「我沒事兒,這井水很暖和,一會兒不管他們把誰家孩子丟下來,我都能下面接住,今天我也想看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怪物。」
  陳曉梅聽我說完,立刻感動的掉下來眼淚,她還說了一個讓我無語的話:「謝謝你大哥,這次救了我小妹兒,我就嫁給你做媳婦,給你洗衣服做飯生娃娃,做牛做馬都成!」
  我連忙說不用,但已經晚了,人家扭頭離開了井邊,剩下我一人在水中凌亂、此時說我是藝高人膽大,倒不如說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舉動,陳曉梅離開了井邊後,我在溫水裡泡了足足快一個小時,累了就用兩隻腳狠狠蹬著井口兩邊的牆壁。
  隨著一陣陣敲鑼打鼓吹嗩吶的聲音傳來時,我知道這是人來了!於是低下頭將自己潛伏在水下。此時正是正午,雖說大雪依然的下著,可天空確是很亮。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只是在我憋氣五分鐘的時候,一個小孩兒被丟了下來,恰巧落在了我的脖子上,緊接著我一用力一頂,把那孩子又給頂出了井口。
  趕忙換了幾口氣,我又躲在了下面,那小孩先後被丟了四次,都被我頂了出來,等到太累的了,我就悄悄地浮了出來,聽見井周圍好像毛石再喊:「這口井今天轉了性,要吃素了,你們送人當然不吃了,大家快回吧,我是陰陽先生,這裡就交給我吧。」
  「你個外來人趕緊滾蛋,這人要是不丟,明天大家得了怪病怎麼辦!到時候你們拍拍屁股走了,我們村的人就得都死絕了。」又有人喊。
  「怎麼會,不信大家明天看看,有我們在這兒不會得病的,還有我忘了告訴大家了,你們的一切都已經被我用手機給拍上了,在繼續下去就是犯法,所有參與的人一個都跑不了!」毛石大聲喊。
  當即就有另外幾個聲音吵吵著抓毛石,可毛石又說這個資料已經被他傳送到了別的地方,一旦他出事兒了,同樣這些人還是跑不了。
  聽著雙方的互相怒斥的辯論聲以及陳曉梅的哭聲迴盪在井底,而我將頭露出水面緩了好幾口氣,身體也總算恢復了些許的氣力,可忽然間,井水開始「咕嘟咕嘟」的冒泡,隨著氣泡的加快,我的腳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咬住,覺得身體開始失重,那個不知名的東西正在拖著我向下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