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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活人祭

  毛石此話一出,可了不得了,首先就是陳鐵寶二姑娘急了,指著她鼻子就說:「你這人怎麼胡說呢!俺家小妹兒才11歲,能出啥事兒!」
  他大姑娘拉著老二,好似怕著張牙五爪的丫頭再給毛石撓上,彪悍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年輕版的潑婦。可這麼一鬧,陳鐵寶他媳婦也進了屋,抄起擀面杖就要揍那二丫頭。
  這時我也給那小丫頭看起了面,她額頭圓潤,眼波似水,可眼睛四周卻青中帶紅,這正是最近會有不好事兒發生前的徵兆。不管是看相面還是看風水,從來都是看破不說破,點到即止,所以我也沒多言,就想等觀察觀察再看。
  說來我也發現了一奇怪的事兒,那便是陳鐵寶的夫婦二人好像反應有點太過於平靜了,我想不管換做是誰,聽到兒女會遇到生死劫難都不會安然的坐在一旁不聞不問,可恰恰陳鐵寶只是抽著煙像個沒事兒人似的,而他媳婦也在揍完了二姑娘以後便又折回了廚房繼續炒菜。
  好好的氣氛被毛石攪亂了,覺得想和毛石商量商量,於是我拿了五百塊錢,遞給了陳鐵寶說:「陳師傅這點錢當心意了,要不是您,我們哥倆肯定就得困在大山裡出不來了。」
  他和我撕撕巴巴的說什麼不要:「別整那虛頭巴腦的,大爺我有錢,不缺你這點錢,你們兩個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好在大爺家呆著,什麼時候雪停了我帶你進山,要是你們自己去,非得被那熊瞎子抓了不可。」陳鐵寶熱心的說。
  人家得知我們的職業,那是又燉雞又殺鵝的,顯然意不在錢。正好現在我想著找毛石聊聊,就說:「這樣吧,您知道我是風水先生,要不我給您家看看風水吧。」
  陳鐵寶聽我說完就興奮的在炕頭做起來:「好啊好啊,我老陳這輩子就一個遺憾,沒兒子啊!生了四個了都是特麼的不帶靶(4聲),你就給我看看,這輩子我是不是就沒兒子了。」
  我說要出去給他們家看看風水,那陳鐵寶還急急忙忙的要跟著。我就說自己這是祖傳的手法,不能有外人跟著,就這樣連忽悠帶騙的和毛石出了他們家。屋外鵝毛般的大雪已經開始下了,那冰雪漫天蓋地,風中夾著的吹雪刮得我睜不開眼。
  一邊觀察著他們家的四週一邊對毛石說:「二師兄你感覺出來不對勁了麼?」
  「嗯,剛進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他們四個姑娘在偷偷擦眼淚,所以我才想的給他們算一卦,你剛剛也感覺出不對頭了?」毛石沉思的說。
  「主要是他父母對孩子的態度。」想著那兩口子聽到小女兒有劫難的反應,我繼續說:「雖說重男輕女,可他們表現的也確實有點太冷漠了,二師兄我覺得這事兒咱們得管一管,否則這孩子多半過不去這坎了。」
  「必須得管!」當即就和毛石一拍即合,我們兩個決定先裝糊塗,誰也不提這事兒。由於外面太冷就讓他先回了房間,我自己前後溜躂溜躂給他們家看起了風水,在農村起陽宅,雖說首先是保護好五黃位,可大門、房門以及窗戶都是有講究的,假如房門窄而屋門寬大的,那樣會家宅不寧,古時候木匠害人,會給你們家的門修的矮了那麼幾寸。
  其次還有東西南北朝向,凡是有路、水、坑、碎石都為不好,哆哆嗦嗦的觀察一圈,我心裡有了眉目,老百姓建房子多為南邊為正,這也叫坐北朝南,為的更好吸收陽光,而此種做法也是符合八卦中的方位。至於八卦,上古時候用的都是伏羲八卦,但伏羲八卦道破天機太厲害,經過周文王演變成了後天八卦,這也大家熟悉的那種六爻以及六壬,二者定下的方位不同,喜歡的可以自己搜搜。
  由於陳鐵寶家房後是坐落在鴨綠江不遠的位置,水氣較為充足,可能是老頭子為了改善家庭,挖了幾個魚塘,而恰恰這魚塘的位置坐落在八卦中的坎位,坎本來屬水,建上了池塘,那自然是水氣更甚了,這要是能生出兒子才是怪事呢。況且池塘裡的魚,象徵著他們家的孩子,魚困山野,終為他人果腹,最終這幾個的命運也就是窩在山裡,做一個家庭農婦。
  所以,只要將池塘挖出一條水,讓魚躍了出去,這麻煩也自然就解決了。不過現在已經入了冬季,河面雖然沒有完全上凍,可卻已經不宜動土了。等到開春的時候挖出一條兩米長的渠,前段放置兩塊兒瓦片,等躍過去四條魚,說明這四個孩子都會大富大貴,可這也有個弊端,那便是去而不歸,四個孩子以後不會有一個給老兩口養老送終的。
  找明白了原因我也進了屋,坐在暖洋洋的熱炕頭和陳鐵寶聊了起來,看破不說破是規矩,所以我告訴他,開春的時候只需要引出了魚,那樣會對身體好,而且這老陳命裡有一子,也有可能是收養或者徒弟什麼的。
  出於對他職業的一種佩服,我告訴他開春一定要留下一條魚,把魚成湯喝了,魚肉不能吃,喝完了以後還要把再丟回池塘裡,以土掩埋,這樣不至於老兩口以後變得老無所依。
  陳鐵寶聽我說他命裡有子,無奈的說:「有子也沒用了,老婆子都絕經了,哪還能生啊。」
  「放心吧,命裡有的逃不過去。」我安慰他。
  等飯菜做好了,炕桌擺好,我、毛石、陳鐵寶三人坐在炕上吃著小雞燉蘑菇,大鵝燉酸菜,還炒了個笨雞蛋以及一盤花生米。可他們家的四個姑娘以及他老婆均都站在了廚房不能進屋,尤其那小丫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們桌子上的飯菜。
  「陳大爺,讓她們幾個一起過來吃吧。」我說。
  陳鐵寶給我和毛石倒上酒:「那怎麼行!家裡來客人,姑娘不許進屋,這是規矩,你們吃著,東邊那個瓦房我讓她們給你收拾乾淨,晚上你門兩個就在那兒睡,放心休息不用著急走。」
  交杯換盞的喝幾口燒酒,可我有點接受不了這種禮節,所以吃的也不怎麼香,和陳鐵寶聊聊山裡的事兒,聽他的意思,刑戰給的三處地方好像都曾經鬧過熊。而在我問起乾屍的時候,陳鐵寶只是說他也不知道,發現的乾屍就在我們之前去的那塊兒空地,後來屍體被派出所來人拉走了。
  吃飯的時候,我還趁著大家不注意裝了個鵝腿,等借口出去上廁所時,就看到那小丫頭坐在門檻的位置抹眼淚,我蹲在她旁邊,把鵝腿遞給她:「小妹妹,哭什麼,看大哥哥給你拿了根兒大腿肉,正好你那幾個姐姐不在,趕緊吃了吧。」
  小丫頭一邊抹淚一邊說:「哥哥,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會死啊?」
  「別瞎說,沒事兒的,你還這麼小,好好學習,過幾年爭取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摸了下她的額頭。
  她接過了鵝腿,還是顯得很悲傷,就像心裡裝了什麼大事兒似的。趕上屋裡人叫我,我也就沒和她聊天多,又回到了餐桌吃了起來。
  等到吃完了飯喝了點酒,暖了身子後,陳鐵寶讓他大女兒帶著我們去了東邊的廂房。他們家的老大今年19歲,聽她說話好像是輟學在家幫著母親養魚塘做家務活。進了屋,火炕燒的非常熱,脫掉了外套,對他家老大說:「我特意把肉都埋在菜下邊了,你們一會兒可以找找看。」我笑了笑。
  可當我這句話音剛落,他家那大姑娘居然抹著眼淚抽泣上了,開始我還以為她是感動的呢,緊接著她竟然給我跪下了,祈求的說:「求求你們了,幫幫忙吧,救救我小妹兒吧,哪怕帶她走也行,別留在這兒了,要不然她會死的。」
  毛石走過去把大姑娘攙起:「有啥事兒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真要是有危險的話,咱們可以找警察啊。」
  「警察管不了啊,今天聽俺爹說你們是陰陽先生,俺就想單獨求你們,尤其你給俺們姐妹兒看相的時候說俺小妹兒有災,那是因為明天村裡要抽籤,抽中了誰,誰家的姑娘就要死。」大姑娘嚎啕大哭。
  毛石神色陰霾,他說在那小孩兒面相中看到的就是殺劫,顯而易見,這殺劫是別人帶給她的。我勸大姑娘別著急,慢慢給我們講講,聽他說完我才知道,原來四個孩子分別叫梅蘭竹菊,他叫陳小梅。在這個村子有個古怪的習俗就是活人祭,罪魁禍首就是我們過路來的那口井,每年的月圓井裡面的水就會往外湧,而且那個時候全村的人就會奇怪的患上一種奇怪的皮膚病。
  身體腫起膿包,全身皮膚潰爛,最後活活的疼死,這種病根本就沒有解決的辦法,並且最奇怪的是月圓的前夕開始犯病。後來這裡來了個和尚,他告訴村裡的人,只要在月圓之夜將小孩兒丟在井裡,怪病就會消失。
  開始的時候誰家人也不願意,可巧就巧在那天村裡有孩子溜到井邊玩,一頭栽進了井裡,全村的怪病居然在第二天就全都好了。
  結果那老和尚又來了,他告訴大家,井水裡的水在月圓的第二天是治百病,只要喝上一口,便能延年益壽,不管任何的連絕症,喝上就能治得好。
  毛石聽完這句話就炸了,他叫罵那和尚是妖僧!要不然怎麼會有活人祭的道理?我也很疑惑,因為龍喉早就破了,這井除了井水是溫泉以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功效。但這古怪的風俗能始終流傳到了現在,自然顯得非同一般。
  陳小梅又說等到月圓的前夕,全村就會集中在一起抓鬮,抓到誰家,誰家的孩子上,而明天也正是集體抓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