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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離別

  「這塊兒布,你不能掀。」
  我猛的扭過頭,盯著面前的高人,他正是消失好久的夜遊神。我反問:「她已經沒事兒了,為什麼我不能掀?「
  「她沒事兒了,但你有事兒。」夜遊神拿著個小本像是在記著什麼,在他合上了小本後說:「百鬼夜遊,禍害生靈十三人,功德罰壽6載,而那游鬼實在太多,陰差雖然被天劫引出來查看,可終歸還是跑了六名惡鬼。」
  「那和我掀開不掀開這個紅布有什麼關係?」我又一次反問。
  夜遊神雙手背負身後,緩緩的說:「要不是上頭有人幫你向來世借壽,你現在恐怕早就去地府報道,下那地獄裡受刑了,所以說這塊兒布,你不能掀,掀開你就得死。」
  我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搞的有些心亂,扯著脖子大聲質問他到底為什麼,可夜遊神話裡話外就是一個意思,我的命是借來的,但人家也有可能不借,所謂掀開紅布的意思就是與蔣詩雨相認,經歷了這麼多,我們早就郎情妾意了,一旦火星撞地球,必然會擦出愛的火花。
  可現在的情形的告訴我,是有人不想讓我和她在一起,而且問題還很嚴重。我把事情前前後後的思索了一遍,只能將事情推到了因果上,祖師爺好不容易替我了了因果,可假如我和蔣詩雨繼續牽扯,會再次進入佛教因果。
  原因她的身上有著高僧舍利,而那高僧又是被我砍掉的頭顱,可顯然祖師爺是想讓我一門心思去尋找傳說中的九龍門,不想讓我繼續和佛教牽扯不清。
  夜遊神又說:「再說了,你以為現在你真的救了她?她是童女轉世,結了婚就會死。」
  「為什麼!」我跑向夜遊神,仰著頭看著他。
  「賢侄啊,咱倆這關係我也沒必要騙你。」夜遊神又壓低的聲音說:「她是菩薩身前的龍女,脖子的位置有個守宮砂,假如一旦破了身子,就是損了陰,自然就會去歸位了,你倆要是結了婚,那怎麼可能不發生點啥,到時候不還是得回去報道。你好好聽話,我能給你出個辦法讓她活下去。」
  夜遊神的話讓我在這一瞬間體會到了天崩地裂的感覺,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死,慧根已經有了!到底還有怎麼樣才能放過她,讓她好好的活下去!
  精血的虧欠,讓我的身體變得很虛弱,能堅持到現在全都是靠著精神來支撐,夜遊神的一席話彷彿我的世界坍塌了,身體搖晃,半跪在在地上,喘著粗氣,往事湧上心頭,她為了我不惜與鬼同路,又甘願將慧根贈與我才讓我得以活命,我張大寶欠她不只是一條命!
  強忍著內心的撕裂感,我低著頭,仿若低吼的問:「怎麼做?」
  夜遊神拿出小本看了一眼說:「我知道有幾個需要積累功德的陰魂,你去安心辦事,我讓這幾個陰魂跟著蔣詩雨,以後不管她和誰處對象,都會有陰魂擋路,你就安安心心的去做事兒,真要是九龍門找到了,某些大人物一高興,你這些還不是小菜一碟。」
  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質問著夜遊神到底去哪找九龍門!可遺憾的是他只是搖搖頭說不知道,一切都只是機緣,機緣到了自然會遇見,既然冥冥之中由我去做這件事兒,那我想,必然會有我去做的道理。
  夜遊神臨走的時候給了六張紙條,上面寫著惡鬼逃離的地方,他是三尺神明,主要任務是記錄民間善惡,可也因為這樣,他的工作壓力很大,跑的地方也就多了,這區區六隻惡鬼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但每個人都是有每個人的職責,他夜遊神祇負責看,並不會去管,抓鬼自然有陰差去辦。這次能給我六個紙條,我想也是他想讓我盡快去了結因果。
  我靜靜的看著面前的木箱子,詩雨的父母並沒有看到夜遊神,他們收拾好了房間,站在我的身後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詩雨被紅布遮了陽氣,一旦掀開,自然就會甦醒。我靜靜的站了好久,腦海裡全是她的音容笑貌,這一刻我真想拋開一切都不顧了。
  但。。我有自己的使命要做,詩雨不能結婚生子,我要是想真的娶她,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那目前只能用兩年的壽命去尋找我從未聽過的九龍門。忽然,我長長的歎了口氣,她的母親立刻就急切的問我到底怎麼了。
  我說:「阿姨,有句話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還是要說。」
  「你快說啊,詩雨是不是沒救了。」她媽痛哭的直接拍大腿,剛想撲上箱子時我攔住了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下,她父母愣了半晌,不過得知女兒的命保住了,也算是一大喜事,至於以後結婚不結婚還真就不是那麼的重要。
  「謝謝你啊,小伙子。」她母親擦了擦眼淚又說:「可詩雨要是不能結婚,你們怎麼辦啊?我這個當媽的一切都看在眼裡,詩雨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也同樣為了救她捨命,真要是不能結婚,你們還能做朋友?」
  是啊,如果說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那必然是一種極其痛苦的事兒,可我既然不想要這份痛苦,就要在這條路上披荊斬棘,無所畏懼,但明天的我生死未知。。。。於是,我對她母親說:「阿姨,告訴她,兩年以後,我會回來找她,假如我回不來。。。」壓住那心中酸澀,吐出了我這輩子最難吐出的話「忘了我!」
  說罷,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蔣詩雨的家,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故事結局卻又是這樣,花開兩朵,終歸變得天各一方。
  離開了蔣詩雨家後,我打車先回了家,足足把自己關了三天穩定情緒,家裡的門每天都會被敲,我知道是她來找我。可是我不能去面對她,因為有人說了,假如我在繼續和她糾纏不清,就會把借了我的命收回去。
  不是我怕死,而是一旦我死了,那就沒辦法尋找九龍門,更沒辦法與她一起擺脫童子命的這個詛咒。
  至於和蔣詩雨的事兒,咱們以後再說,且說我第四天的時候,那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變成了我的動力,而且還有一件事兒始終像是大山一般壓在我的心口,那便是王一的命。
  次日上午,出門去了殯儀館,到那兒一打聽就找到了王一的骨灰,他曾說自己是『孤煞命』死後不能入土,本來袁北堂是打算和我一起葬了王一,現在他不在了,那只有我來做這件事兒。
  端著骨灰盒出去太過於顯眼,那天我就找了個塑料袋把王一的骨灰收好。天氣不錯,陽光足,無風,查了下黃歷,也是個下葬的好日子,出了殯儀館後還有一個插曲,就是我去了趟銀行。因為我記得卡裡還有幾百塊錢,琢磨著用來吃飯,可我到了atm機一查,嚇了我一跳,好傢伙,二十萬零三百一十五塊錢。
  我前前後後把事情想了一遍,忽然想起了那個殷繡繡和叫李博的上門女婿,當初幫他擺平事兒,這小子說給了20萬,沒想到他還挺守信用,要不是今天來取錢,我都忘了這茬。
  兜裡有錢,心裡不慌,直接打車去了瀋陽周邊的一個村子,名稱暫且不表,只是他在渾河的線兒上,以前和爺爺去看過,那裡算得上是一處好地,可唯獨有一點,足下無根,不能蔭及子孫後代,算上一處陰墳,對人魂的滋養不錯,能夠福生功德,早日投胎。
  打車到了地方,此處算是一處水蕩地區,低窪積水處有許多,名堂開闊,水氣很足。以《金鎖玉關》上記載這種葬法,則是高一寸為砂,第一寸為水,此舉僅限於水蕩地區,假若死水成活水,那自然對後代有幫助,可若是沒有,就算陰墳,水氣滋養人魂。
  在我國江蘇省,某些地方。他們將墳葬於水中,用的就是這種方法,水深處為水,水淺處為砂。我拿出尋龍尺,定准氣脈,隨後以羅盤謀出方向,沿著窪地緩慢行走。
  就當我走了十幾分鐘後,眼前出現了奇異的一幕,我竟然看到一隻烏鴉,不斷的向一處水窪裡丟著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循環往復,當我靠近時才發現,原來那只烏鴉正在不斷的給一隻困在水窪裡的魚餵食兒!
  拿出蠟燭點燃,見那燭光搖曳的很輕,於是我向前走了幾步,突然間,眼下的燭光就好似被套上了燈罩一般。我明白這算是找到穴眼了。
  烏鴉餵魚,那烏鴉本在巫術當中常常是死亡與恐懼的代名字,烏鴉的夜啼被成為是凶兆,人們認為烏鴉的叫喚,會帶走人的性命,因此烏鴉被人所厭惡。可鯉魚卻恰恰相反,我近距離觀看,那鯉魚顏色微白,而在中國圖騰中,魚本來就是吉祥的化身。
  二者可稱為一陰一陽,一個代表生,一個代表死,也正是生死相依。我明白了這穴眼的意思,隨即將王一的骨灰拿出,放在了拿出低窪地,恭敬的鞠躬說:「師傅,好穴我給你選好了,那烏鴉會帶走你的死氣,鯉魚賜你生氣,希望你下輩子投身富貴人家。」
  緩緩的灑下了骨灰,鯉魚彷彿有了生命一般開始不斷吞著,而空中的烏鴉也飛了下來,二者分食了王一的骨灰,直到吃了個乾乾淨淨。我眼見著烏鴉與魚均閉上了眼。
  折騰到了下午將這兩具動物的屍體埋葬,我退了九步,跪地磕了九個頭,心中百感交集的說:「師傅,這是我欠你的九個頭,你為徒弟做的一切,我都看在心裡,今你老人家仙去,弟子以靈穴相贈,可自古師徒如父,這殺父之仇,我張大寶一定會去還你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