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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還壽

  白蛇盤成了一圈,神態慵懶的吐著信子,看樣子完全沒把謝必安的話當回事。而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搞清楚到底袁北堂是怎麼把它請來的。
  范無救也去勸,可二人不管怎麼說,那白蛇就是不動地方。蔣詩雨大大的照片下燃燒著的火盆,就在他父親燒紙的時湧出的飛灰,我突然明白了,這些紙錢是用來給白蛇請功德的,很有可能袁北堂事先找白蛇聊過,像這種已經生了犄角的白蛇已然辟榖,平時也是找到一處洞天福地潛心修煉,而凡人給它們請的功德,對於日它後渡劫有著很大的幫助。
  忽然覺得,難道說。。。它是我爺爺給我講過的那條渾北明珠?以袁北堂和我爺爺這麼熟,兩個人不可能不知道龍巢下面的小白蛇,沒有點機緣,想找到它,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常太爺,您是真想保這戶人家了?」謝必安的語氣也有了一絲激動。
  白蛇壓表現的壓根兒就沒當回事。這時,就見謝必安和范無救兩個人目光相對,倆人極其默契的看向白蛇同時說:「最後一句話,您到底是讓,還是不讓。」
  匍匐在地的白蛇忽然間蛇頭昂起,我想任何人和它的目光相對都會感覺到一股通透徹底的心寒。黑無常手拿追魂棒忽然搖晃了三下,我的頭開始發昏,而懷中舍利子的熱度將這種不適一掃而空。
  耳畔陰風呼呼的作響,就見一黑一白兩道光點撲向了白蛇,樓下的那些陰差也乘風而起直奔來了樓道,混戰一觸即發。
  我伺機準備衝入蔣詩雨的家門,而那半尺長的白蛇幻化出的軀體幾卻乎將整個樓道佔滿。陰差廝殺聲緊隨而至,白無常索命,黑無常追魂,一黑一白就準備統領數百位的陰差就要對白蛇圍剿。
  可這時那巨大的白蛇化作一道白光衝向了樓道的窗戶,當其身體剛剛躍出大樓時,我聽見白無常喊:「抓住那白蛇,王八蛋,它竟然把真身和龍涎留下堵門!」
  龍涎顧名思義是龍的口水,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極其純陽之物,白蛇生角,是化蛟的徵兆。這個『蛟』,以蟲字旁,可見古人早就瞭解,蛟龍本是蛇所化,所以說,老百姓常說的蛇是小龍傳說是不對的。
  而那真身就是蛇蛻皮後留下的蛇衣,這個東西也是純陽,兩樣純陽物留下堵住大門,攔下所有的陰魂,而白蛇也不想惹麻煩,自己就跑了。
  也許你會說,他們穿牆過去不就行了麼?可根據神話記載,凡是邪魅精怪,必須由正門而入,只有陰司鬼差例外,他們在「公辦」時可以不經主人許可入了陽宅,但歸根結底都還是要走正門。所以說,家是最安全的避風港灣的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
  戲劇化的一幕的發生了,不管是陰差還是那黑白無常,就像是把我遺忘了一般,他們嘩啦啦都追了出去。我足足緩了半分鐘才把算接受了這個事實。
  邁步進了房間,就在門檻的位置看到半截褪下的蛇皮,如此不起眼的東西居然讓陰差們束手無策。靈堂下的火盆還在燃燒,蔣詩雨的父母眼角帶著淚痕,眼神渙散,模樣怕是嚇得不輕。
  「叔叔?」我晃晃手。
  他尖叫了一聲輪著手裡的柳樹鞭,嘴裡還喃喃的喊「別動我女兒,都滾開,滾!」
  詩雨的母親衝過去抱住了他,在他耳邊大喊好幾聲「冷靜」,直到詩雨父親恢復理智。她母親精神狀態還好,就問她都發生了什麼事兒。
  她告訴我就在我們走後,家裡爬進來了一隻小白蛇,袁北堂之前就和他們兩口子說過,一旦白蛇來了,準備酒水,糕點素菜。
  倆人按照事先交代好的事兒做好了,他父親繼續燒紙,所有燃燒的灰燼均會往白蛇的位置飄,足足一個多小時,白蛇爬到了臥室,鑽進了蔣詩雨的木箱子裡沒了動靜。到了夜裡子時的時候,家裡進來個人,上來就質問蔣詩雨在哪,兩口子知道撞到鬼了,她爸也不說話,直接就劈頭蓋臉的一頓抽。
  柳樹打鬼,打一下矮三寸,眼見著被打小了的陰魂跑了出去後,沒多久,家裡就衝進來數不清的陰魂,他們各個面目猙獰,只要是個正常人肯定嚇個半死。
  她父親雖說拚死的抵抗,可畢竟是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終究還是被那些陰差把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可唯獨蔣詩雨躲在裡面的那個大箱子卻像是看不見似的。
  就在找來找去依然一無所獲的時候,白衣男子謝必安出現了,他是統領,見識也廣,一眼就看出了魂燈的不同尋常,當即就讓大家去滅燈。兩口子頓時就嚇瘋了,殊死抵抗,可眼看著燈要被他們碰到的時候,白蛇出現。常太爺太顯神威,將這些個陰差都掃了出去,最後盤踞在門口的位置守護不讓那些陰差進入。
  屋內就剩下我們三人了,唯獨事兒主袁北堂還不見蹤影,我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兒。突然,她母親說:「大寶,袁師傅後來打過一次電話。」
  打電話?我有點懵,他不是去捉鬼了麼?要知道鬼怪是會干擾磁場的,凡是有陰魂出沒的地方,手機通信均會沒有信號的。
  「阿姨,他說什麼了?」我問。
  「袁師傅說假如你回來,讓我告訴你一句話,他說,只要把舍利子丟到那個木箱子裡,裡面的慧根就會渡給詩雨,但他。。。」她母親有些欲言又止,我覺得好像還對我隱瞞了什麼,於是就追問她。
  她母親歎口氣說袁師傅在電話裡還說自己不會回來了,因為這次插手了因果,他需要出去躲一躲。
  我張大了嘴,他躲一躲?他躲一躲那些遊魂野鬼怎麼辦?今天他慌慌張張的跑了不是去捉鬼,難道是去逃命?
  因果?怎麼才算是插手因果?詩雨將慧根渡給我算是因,她今日陽壽已盡算是果,按照因果來看,詩雨應該回地府報道,可他她如果安然無恙,那這個因果就算是因為袁師傅而改變了。
  我想或許一切真的是天意了,哪怕以後真的有報應,又能怎麼樣?我只有兩年的壽命去尋找虛無縹緲的九龍門,身為孤家寡人的我,天大的報應也無非也就是要了我的命罷了。
  拿著舍利子我去了房間,詩雨的父母跟在我的身後,當著他們的面,我將舍利子緩緩的放進了紅布當中。紅布之下的亮光將昏暗的房間映成了鮮紅。
  這紅光足足持續了五分鐘上下,蓋好的紅布也像是吹了氣兒的氣球一般忽高忽低,那高僧舍利子當中有著僧人畢生的修為,從開始到現在,我覺得袁北堂都已經都計劃好了,只不過是在白塔前的六爻讓他改變了主意,這才不顧百鬼夜遊,抽身出了因果之外。
  當眼前的一切恢復平靜的時候我知道詩雨得救了,長長的呼了口氣,身體不由的坐在地上,那感覺就好像要癱瘓了一般。眼角無法控制的落淚了,我知道從今天開始她將會有53年的壽命,而我則要要用我僅有的兩年,去爭取這一輩子的幸福!
  蔣詩雨的父母在我口中得知孩子得救了,更是抱頭痛哭,我起身安慰說:「叔叔阿姨,收拾下房間吧,哪怕一會兒陰差再來也不用怕,現在詩雨的陽壽已經回來了。」
  他爸爸多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又向我確定了幾遍,直到我打了包票後,這兩口子才開始收拾屋。
  滿屋子裡一片狼藉,要不是蔣詩雨家是一層一戶的高級小區,恐怕鄰居早就不幹了。眼見著天邊漸漸升起了金黃,那黑白無常和陰差也沒有再回來,可當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一個年僅七旬的老太太將頭探入到了房間,他輕輕的敲了敲門,沙啞的說:「有人在家麼?老太太我流浪到這兒,想要口吃的。」
  我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一層一戶樓房,老太太可能會來這兒化緣,而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