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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換命

  袁北堂的話可是嚇了我一跳,開什麼玩笑?和貓拜堂成親?就那黑貓還居然穿著紅色的嫁衣,渾身上下的毛髮也是剛剛梳洗過的,它淡黃色的眼球上下掃視著我,給我一種它像再打量的感覺。
  蔣詩雨懵了,就問袁北堂這是幹什麼,怎麼又是黑貓又是靈堂的。但我多多少少有點反應過味兒來了,只是還有點不確定,等往裡走了幾步,看著臥室本來放床的地方此刻變成了大大的木箱子。除了這一處怪異外,房間佈置的很像婚房。
  心裡有了答案,我就出了房間,發現蔣詩雨還拉著袁北堂不放,非得讓他解釋清楚。
  袁北堂摸了摸黑貓,說:「雞為純陽,黑貓純陰,你本身就是陰體,我讓著黑貓代替你去地府報道。」
  蔣詩雨還想追問的時候被我拉了拉。我知道袁北堂的意思,在民間信仰中,雄雞能牽引太陽,有驅邪通天的神性,雞啼則與光明相輔相成,所以無論在紅白二事、驅邪和占卜上,雞也佔了一個重要角色。民間除了會在祭祀時雞還神外,古時更會用生雞來代替男性死者拜堂。可反過來,與之對立的陰,就是黑貓莫屬了,貓通靈,傳說中更是有著過陰的本事。
  蔣詩雨的母親擦了擦眼淚,說:「孩子,你就聽師傅的吧,真要是走了,你讓你爸和我以後可雜活啊。」
  「媽,我聽師傅的,你放心吧,只是剛剛有點不理解而已,今天在外面我和大寶逛街的時候,什麼都想起來了。」蔣詩雨說完,她媽就抱著她哭了。
  袁北堂就走到我身邊用胳膊碰了我下說:「碰見了?」
  「你怎麼知道?」我疑惑的問。
  「我怎麼不知道,你胳膊都受傷了,我這兒有點藥,一會兒擦一擦。」袁北堂指著我的肩膀。
  我現在更加堅信這老道士深不可測了,外表上去我沒有任何的不同。可人家卻一眼能夠看得出來,自己一比,還真成了個嫩芽菜了。
  且說這個袁北堂,他先給蔣詩雨佈置靈堂,做出一個死局,這便是為了迷惑上來的接她的陰差,並且他還告訴我,今天晚上,地府必然會派人上來。
  說罷,他遞給了我天師令「一會兒拜完了堂,咱倆還得去做點別的事兒。」
  我明白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黑貓代替蔣詩雨入了地府,可一旦剛到進了酆都城,那必然會顯露原型,到時候還是會沒完沒了。
  袁北堂把他的父母連同我們叫到了一起,指著大箱子說:「一會兒詩雨就躺在這裡,把你的食指和貓纏在一起,再用紅布罩上箱口不要出聲。」
  蔣詩雨點點頭,又擔心的看向我說:「大寶,你要小心啊。」
  我頷首讓她放心,從袁北堂的語氣中我感覺出事情不會那麼的簡單,因為這次我們要藏的不是普通的童女,那可是地藏王菩薩身邊的人!
  「你母親看著油燈,父親燒紙,天亮之前,紙不能沒,燈不能滅,如果滅了,那你這輩子都看不到你女兒了。」說完她又拿出一柳樹枝做成的鞭子,遞給了蔣詩雨的父親說:「那些陰差把你女兒一旦帶到酆都城,必然會暴露目標,到時候陰差惱羞成怒肯定會難為你們夫妻二人,這盞燈是你女兒的命燈,你拿著打鬼鞭拼了命也不能讓陰魂打破這盞燈。」
  蔣詩雨的父親咬著牙表示說什麼也不會讓女兒被帶走,一股子緊張的氣氛瀰漫開來。我疑惑的問袁北堂:「袁師傅,我呢?總不能拜堂就完事了吧?」
  「你還有別的事兒。」指了指房間說:「先拜堂吧,時間也不早了。」
  蔣詩雨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我以為她是害怕,就安慰說:「放心吧,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不是不是。」她連續搖頭,這就讓我覺得奇怪,就問她原因。誰知道蔣詩雨指了指貓,有些無奈的說:「怎麼你們兩個結婚了,那我以後怎麼辦?」
  我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說:「大姐,咱不鬧了,好好躺著睡一覺,明天就沒事兒了,它是一隻貓,你吃什麼醋。」
  「誰吃醋了,不要臉。」說完她還真的鑽進了箱子,纏好了紅繩。我無奈聳聳肩,扭過頭看向自己的『妻子』說:「走吧,咱倆該拜堂了。」
  那黑貓竟然擬人的白了我一眼,眼神看起來好似很不屑。我苦笑了下「這還看不上我怎麼滴?」
  自己先去洗了個澡,還了身古代的新郎官穿的地主服,就聽袁北堂說:「開始了。」
  我收好了心神,就見他抱起了黑貓,讓蔣詩雨的父母坐好,隨後便開始了拜堂禮。這種感覺很詭異,試問當一個道士捧著個穿婚紗的黑貓與你拜堂會是什麼感受?更詭異的是那貓居然不瞅我,眼神裡的輕蔑之色溢於言表,甚至還顯得有點無奈似的。
  好不容易拜完了堂,袁北堂說:「把燈都閉了。」
  蔣詩雨的父親連忙跑著關燈,房間變得有些暗,他又說:」這貓的身上已經入了蔣詩雨的七魄,七魄不同於魂,只要主魂沒事兒,命燈不滅,那七魄便不管是到了天邊也會自己回來的。」
  「大師,鬼厲害不厲害,我自己能搞的定麼?」她父親有些擔心。
  說實話我也挺擔心,畢竟剛剛自己也領教過了陰差的厲害。袁北堂倒是不在意,他在木箱子周圍撒上大米粒。看到我這兒我懂了,大米為蛆蟲,箱子做墓,七魄離體,主魂點燈,這是偷天換命之術,也可以稱之為道教的禁術。
  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偷天換命術變能把你在地獄上拉回來,因為你的命格已經互換了,常言道,貓有九條命,蔣詩雨七魄入了貓身,那便是與貓換了命格,到時候只要不是地藏王菩薩追究,她的童子命必然迎刃而解。
  但。。地藏王菩薩會按照我們的劇本演麼?
  一切準備就緒,魂燈剛一點燃,那箱子裡便也沒了動靜,微微搖曳的燈火正是蔣詩雨的靈魂,如果這時候趴在油燈前觀看,是能夠看到在那燈油裡有著一個蜷縮睡覺的小孩兒。不過我倒沒這麼做,我怕打擾她休息。
  天也一點點的黑了,蔣詩雨的父親始終警惕的在外燒紙,袁北堂則自己呆我在隔壁的房間,他讓我和那隻貓躺在地上裝睡。一直到了深夜,就當我有了一絲困意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瞇著眼,我震驚的發現躺在我旁邊的貓居然變成了蔣詩雨,她睡得那麼香甜,甚至我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我風水是專業的,捉鬼是業餘的,對於民間巫法的理解更是業餘中的業餘,所以在剛看到這種詭異的現象時,也不由的有點緊張。
  這時房間的溫度也漸漸的低了,忽然,我的眼前彷彿被蒙了一層霧氣,讓視線變得特別的朦朧,就像剛剛睡醒一樣。突然,一個非常有磁性的男低音傳出:「菩薩怕龍女貪玩找不到路,讓下官來接您回去。」
  「我還想再呆幾年,你們替我去向菩薩說說還不行麼?」蔣詩雨居然說話了!我頓時有點不淡定,她是蔣詩雨,那箱子裡的是誰?
  想要起身一看究竟,但卻彷彿被灌了蒙汗藥似的,根本就無法直起腰。聽見男子說「菩薩只說帶您回去,如果你這麼不捨得他,要不然下官也把他一併帶去吧。」
  蔣詩雨立刻堅決反對,兩個人溝通了幾句後,朦朧中我看著一道虛影被一群陰差敲鑼打鼓的迎走,飛入到了夜空中沒了蹤影,而我也在他們離開後恢復了力氣。
  突然,臥室的門被人猛的推開,袁北堂聲音急促的說:「快點起來,咱倆還有事兒要做!」
  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我強忍著揭開木箱子上紅布的衝動,問袁北堂到底怎麼回事。他把我在地上拉起,指著紅色的蠟燭說:「那聲音是我用龍鳳燭控制說的,快點走,一會兒來不及了。」
  我驚訝的問他到底幹什麼去?一直都保持這麼神秘。但袁北堂卻目光嚴峻的說:「蔣詩雨把慧根給了你,咱們就給他偷一個去不就沒事兒了。」
  偷?這玩意兒還能偷呢?
  袁北堂說:「對!去舍利塔,裡面有很多高僧的舍利子,只要咱倆把舍利子偷出來,我將佛陀的慧根渡給蔣詩雨,那自然就算是給她續了命,那個時候誰也不能帶她走!」
  我知道整個市裡只有一個地方有舍利子,那就是瀋陽舍利塔,地址位於瀋陽市皇姑區塔灣街45巷15號。塔身為13層、八角、密簷磚塔,高34米,建於遼代1044年(與北宋同對峙)。1640年清朝皇太極時期重修並在塔旁建一廟,現已無存。又因佛塔內供藏1548顆「舍利子」,所以又稱無垢淨光舍利塔。
  那個地方伴隨著很多的民間傳說,而且又可以說是一處佛教禁地,明目張膽的僧塔偷舍利子,心裡也有後怕。可為了救蔣詩雨,這些我都顧不上了。
  當時我就和袁北堂就收拾東西出了家門,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會開車,於是我們倆開著蔣詩雨父親的車直奔向了皇姑區。
  那天夜裡無月,我們出門都已經快凌晨十二點了,車子開動後,除了開窗戶刮進來了晚風,四周均是寂靜陰森。當我們到了地方的時候,整個舍利灘公園連個人影都沒有,陰森森的環境,時不時還能聽到風樹葉的沙沙聲。
  午夜子時,陽氣衰弱,正是隱藏在城市各個角落裡的髒東西出來活動的時間,並且。。這裡是佛塔!一些想要早日化解身上戾氣的惡鬼也會在這個時候拜佛塔(所以不要半夜去廟裡或者佛塔前)。
  此刻遙遙望去,那佛塔居然在無月的夜晚裡發出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