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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失意

  袁北堂的話讓我感受到了坐過山車般的心疼,追問著他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一誠說:「家師妙音上師已將蔣施主接到了寺裡,暫時保住了性命。」
  我長長的呼了口氣,詩雨總算沒死。只要她人沒死,讓我幹什麼都可以,什麼兩年不兩年的我不在乎了,哪怕只有一秒,我也要大聲告訴她,我愛她,我要娶她做老婆!
  「我現在就去!」強行站起了身,可一個不穩大頭朝下的摔倒。
  袁北堂一邊揉著剛剛被我打過的臉一邊說:「雖有慧根幫你修補了五臟,可你的精血還是損失的太大,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復好的,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躺著吧。」
  腹部刀絞般疼痛,讓我捂著肚子直不身,好在袁北堂罵罵咧咧的把我扶了起來。他所說的慧根確是讓有些犯起了嘀咕,那本是佛教的東西,我一個道士,怎麼會有慧根?
  我知道慧根是佛教二十二根之一。由於觀達真理,才稱為慧;智慧具有照破一切、生出善法之能力,可成就一切功德,以至成道,故稱慧根。大乘義章卷四(大四四·五五五下):『言信根者,於境決定,名之為信;信能生道,故名信根。
  也就是說,有慧根者天生成佛,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蔣詩雨是怎麼把慧根贈給我,那本是一種無形的東西。問袁北堂的時候,他只是歎了口氣,搖搖頭並未多說。
  我又問起了傷我的那名巫公到底怎麼樣了,他說他也不確定最後那人到底死沒死。不過這一刻,我承認自己真的怒了,如果不是他,王一不會死,蔣詩雨也不會因為救我而受傷。
  一誠說:「張施主好好休息,家師讓貧僧過來探望施主身體是否還適應慧根,如果覺得身體不適,可以打坐來緩解,今日貧僧可教您坐禪。」
  聽他這麼說完,我頭搖的就像是撥浪鼓,開什麼玩笑?當初我要是個無神論者可能就答應了。但我身為道教子弟,去這坐禪,那豈不成了叛教?
  試想一下,當初封神演義,元始天尊坐下的闡教十二金仙當中的燃燈道人、慈航、文殊、普賢、懼留孫就投靠了佛教,這件事兒書裡面雖然沒怎麼細說,我估計作者也是沒考慮過元始天尊的感受,倘若我是元始天尊,我能高興麼?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弟子最後給別人當徒弟了。
  但他廣成子是十二金仙,我算個啥?連個地仙都夠不上,甚至陰差都能拿鞭子抽我的小角色,真要是惹怒了上面,沒人罩著我了,萬一閻王爺哪天一高興,把我叫下去談談心,到時候我可就真沒處說理了。
  「一誠師傅客氣了,我現在是精血虧欠,剛剛喝了符水,感覺精神頭好多了,不勞您費心。當初我受傷的時候,也承蒙一誠師傅照顧詩雨。」我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沒有他,可能詩雨堅持不到那麼久。
  「我與蔣施主相識之時她還未及弱冠,在貧僧心裡,她很像是貧僧的親人,所以救與不救,與施主無關。」一誠倒也沒給我面子,又稽首告訴我意思已經帶到了,他也不再多留,要是我想學坐禪,就給他打電話,說完還真的給我留了個名片。
  不管怎麼樣,人家確確實實是幫助救了我一條命,所以我對他倒也客氣。直到一誠走後,袁北堂歎了口氣說:「真是搞不懂了,你說你一個受了戒的道士,居然有了慧根,真不知道祖師爺知道會怎麼個想法。好在命保住了,安心養病吧,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看看王一,他天生命屬孤煞,死後不能入土。咱們兩個給他送送行。」
  這慧根不是他幫著我在蔣詩雨那兒移過來的麼?
  我平復了下情緒,又想到了王一,是啊,人死不能復生,可我發誓,王一的命不會白死,那個叫什麼坤吉的人,哪怕他死,我也要給他挖出來!
  袁北堂告訴我所在的就是他的木屋,讓我安心休養,等我身體好了,他陪我一起去寺裡看望蔣詩雨,我有種感覺,詩雨的狀況好像並不是很好。
  可悲的是我的身體實在太差,本來得最少一個月休養,可是我擔心蔣詩雨的安危,第四天就吵吵著下地,再一個每天都會喝下袁北堂的符水,這味兒很像臭雞蛋,喝的我都想吐,要不是他告訴我這是為了刺激精血再生,我是打死都不會喝的。
  前文我說過,精血分為先天和後天,先天精血沒了就是沒了,對身體傷害很大,不過我所損失的是後天精血,雖說傷了點先天,但不是特別嚴重。符水刺激我的精血再生,能讓我更快的恢復元氣。
  臥床期間袁北堂對我很照顧,嘴上雖說一直罵罵咧咧的,可人確實不錯。他說我打他那拳給我記上了,必須要打回來,但我是晚輩他打起來沒意思,就要把這拳還給我爺爺。
  感覺這個老頭除了有點古板外,人很熱心,也沒少給我做好吃的補身體。閒聊的時候我問起了他之前所說的前世糾葛,袁北堂卻笑了:「你的道行低,看不到輪迴轉世後的印記,但我能看到你和那個女孩兒的相同之處,因為你的左眼下方有一個很小很小的痣,那個女孩兒的右眼與你對稱的地方也有一個,這叫『泣痕』只有糾葛不清的男女,才會有這種印記。」
  我對他話深信不疑,這不單單是因為我做上了道士這行,更多的是我真真切切的去過黃泉路,而且差麼一點點就徹底回不來了,由此可見,這世間確實有著因果輪迴。我想除非有著深仇大恨,否則人這輩子還是一定要多做善事,那黃泉路上無老少,到了閻羅殿,可真就是多大的罪過受多大的苦難,切莫貪戀一時之快,造成後世之苦。
  第四天我剛剛能勉強下地,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看蔣詩雨,不管誰攔著也沒好使。像一誠所說那由於慧根帶來的不適,我確實有感受,例如心口的位置發癢,甚至我都覺得是不是在我昏倒的時候他們給我吸毒了?
  與袁北堂出了山,回頭看向他的茅屋我就明白了,怪不得他把我接到這兒,此處可以說是穴眼,因為每一座有人的城市,都會有一個穴眼,這便是人群聚集後生氣的走向,只要居住在這裡,便可以延年益壽,對於精血也有著很好的滋補作用。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去了瀋陽,等到了實勝寺的時候發現一誠就像上次一般的站在門口靜候。和袁北堂互相對視一眼,心裡犯起了嘀咕,難道這個妙音上師難道真的修出了未來?
  一誠對我點頭微笑:「阿彌陀佛,施主恢復可好?」
  其實拋開他打我那次,我覺得一誠這人挺不錯,衝他對蔣詩雨這件事兒來看就相當夠爺們。不願意和他繼續耽誤時間,上來我便催問蔣詩雨呢?
  一誠說在僧捨休息,這讓我皺了皺眉,你說一個大姑娘睡在和尚房間,怎麼說也覺得不妥。讓他帶著我們走到了僧捨,這一路上小沙彌均會對一誠施禮,看出他的地位應該還不低。
  到了古樸的僧捨,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總覺得會有什麼事兒發生,尤其當我看到一誠那捉摸不透的眼神時,心裡更是犯起了嘀咕。她把慧根給了我,袁北堂說慧根是在夢裡給的,這可讓我懵了,第一次聽說夢裡還能給東西。
  長長的吸了口氣,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會錯過她,什麼兩年不兩年,都無所謂了,夜遊神也沒說過非得我自己去找九龍門,大不了我帶她一起去,反正在中國,就沒有算命先生混不去的地方。
  我輕輕敲了敲門,又整理下衣服,半晌過後,大門被人緩緩的推開。蔣詩雨身穿粗布長衫站在我面前,她神態素雅,長髮披肩,雖然沒有化妝,可看起來更加的自然和美麗。
  胸中千言萬語不知該如何表達,當看到她安然無恙的時候,我真的快要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緒,上去就要抱她,可出乎我意料的是蔣詩雨居然退後了幾步,揮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啪』的一聲脆響,這可給我打蒙了。
  她羞憤的說:「你要幹什麼!這裡是寺廟,而且我又不認識你,你在這樣我可報警了!」
  報警?不認識我?頭皮發麻,好懸又一次摔倒,我驚訝的對她說,告訴她我是張大寶,可不管我怎麼說她就是搖頭說不認識我,迷茫的眼神也不像是在撒謊。
  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我扭過頭看向一誠:「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不記得我?」
  「一誠師傅,他是誰啊?」蔣詩雨問。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這一切只是暫時的,現在醫療條件那麼發達,失意是一定能治好的。於是我也追問一誠,見他不說話,好懸氣的我動手。
  房間內忽然又傳出聲音:「張施主,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妙音大師?」我猛的回頭,看到那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大和尚正微笑的看著我。
  正好我有一肚子疑問要問,就向房間走去,袁北堂說他不太喜歡這裡,想要出去溜躂溜躂,蔣詩雨也被一誠領出了房間,我邁進了僧捨,發現蔣詩雨的父母也都在,妙音指了指木椅說:「坐吧施主,我曾說施主與佛有緣,今日一見,緣分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