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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捨命

  袁北堂坐在我面前歎了口氣,剛要給我準備講講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木屋的門卻開了,看著走進來的大和尚,我驚訝的說:「一誠師傅!」而且發現他。。居然少了一隻手臂!
  這更讓我震驚了,好端端的一誠怎麼會少了手臂?他是和蔣詩雨一起去的萬葬口,如果他受傷了,那蔣詩雨呢?詩雨到底怎麼樣了?我拼勁全力的大聲吼著,真的不敢往下想,如果詩雨也出事了,我會該怎麼辦嘛?
  人非草木,我張大寶也不是鐵石心腸,她三番兩次的救我性命,甚至為了救我,以口吞水銀來威脅她的父母,還有那不怕百鬼趕路也要去找袁北堂來救我的決心,這份情,我特麼這輩子也還不起。假如她是以命換命,那我這命,又要它又有什麼用!
  「袁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說啊,特麼的急死我了!」我好懸吐血。
  「我來說吧。」一誠緩緩的盤膝坐在我面前,他雖是沒了一隻手臂,可看起來還是那麼魁梧,單手佛印,沉聲說:「阿彌陀佛,事情是。。。。」
  聽他說完我真的要瘋了,從他們離開醫院,又到了萬葬口這一路,很多的事情一誠都給我詳細講了一遍。。。。。
  事情是這樣的,他們兩個開著三輪車趕到萬葬口的時候,袁北堂正布下了『七煞鎖魂』等待著白虎星現,萬葬口大開的時刻。而七煞又稱七殺,偏官等,根據五行,古人認為陰陽相合,同性相斥,又如同六親的觀點,克我者官鬼,陰見陰為偏,見陽為正。
  在10天干的排列順序中,以甲木為例,向後七位為庚金,乙木向後七位為辛金,庚金為甲木的偏官,辛金為乙木的偏官,因為間隔7位,7被古人認為是盡頭(死人的頭七,二七。。。)。所以又把偏官稱為七煞或七殺。
  布下陣局,請魑魅魍魎魈魃魋鎮守此陣,將怨魂困守於陣中不能逃出,幫助白虎戰陰兵。等到一誠他們二人趕到那兒的時候,正是陰兵沖關的關鍵時刻,整個萬葬口此刻那是陰霧漫天。
  七煞鎖魂陣已經開始了,他們二人根本就進不去,只是圍繞在白虎丘的上方不停的徘徊,當時可急壞了蔣詩雨,他就哀求一誠幫著想辦法。
  一誠緩緩的對我說:「我看出了那天就是地獄之門大開的日子,如果我打開了這個缺口,很容易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聽到這兒我沒再說話,因為一誠竟然為了蔣詩雨果真那麼做了,他把佛珠拿起,因為那佛珠的佛頭是一位高僧的舍利子。七煞鎖魂陣法有魑魅魍魎看守,得道高僧的舍利子自然有著克制邪陣的能力。
  於是乎,他將舍利子取下,埋在了土中。口念佛號過後,突然一聲巨響,整個白虎丘地動山搖,七煞鎖魂陣也徹底破碎,隨之而來的滔天陰氣簡直像是世界末日般的恐怖,一誠便催促蔣詩雨快點走。
  蔣詩雨雖然害怕,可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一誠見她過了陣法,才把舍利子在土中取出,此刻那佛門珍寶卻已經被邪氣所染。
  但那陣法是為了防止陰魂逃跑害人的手段,而且舍利子剛剛埋在土裡,算是淨化了這片土地,魑魅魍魎自然也就不能再次主持鎖魂陣,也就是說,此處將無任何陣法輔助白虎。如果戰鬥開始,不論誰勝誰負,肯定會有逃出去的陰兵去禍害百姓。
  一誠說這本非他所願,但為了彌補這個陣法,他做了一個決定。那便是以身飼鬼,因為就佛陀本身而言,他們的身體對於惡鬼有著致命的誘惑,開始他在十字路口飼鬼喂的是魂,因為他的魂足夠強大,可將惡鬼引開,為他們爭取時間。
  但這一次卻不是,佛經曾言,世尊捨身飼虎,一時感得大地震動,天雨眾華,成就無上功德。這虎吃了世尊的肉,便成了佛教的護法神獸,由此也證明了高僧**的珍貴。
  而一誠為了彌補七煞鎖魂陣,以身飼鬼,以大慈悲法力鎮守白虎丘,當惡鬼吞了他的手臂手,天降佛光,將整個白虎丘籠罩。
  這個時候的地獄之門也開了,一誠說,遙遙望去,黑霧之中有著數不清的千軍萬馬般的殺聲震天。乍一看那白虎丘陵的上方硝煙瀰漫,沙塵滾滾,烈馬奔騰。
  佛家無上慈悲之力,彌補了之前七煞鎖魂陣,而他也被惡鬼吃掉一隻手臂。等到一誠趕到窯洞的時候,正見到蔣詩雨哀求著袁北堂救我。
  那袁北堂與我爺爺是摯友,怎麼可能不救我?只是萬葬口已經開了,屋外殺生震天,他鎮守的窯洞正是陣眼,天邊閃現出的白虎星,傳出一陣陣虎嘯之聲。
  只聽外界金戈鐵馬,陰霧之上的雲朵,彷彿匯聚成了一隻猛虎。戰鼓擂的聲音越來越大,蔣詩雨說:「袁師傅,張大寶現在危在旦夕,聽王師傅說中他中了蟲降,暫時只能靠著天師令鎮壓心脈,可如果您不救他的話,他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
  一誠講到這兒時,袁北堂從旁歎了口氣,對我說:「我也想去救你,可白虎正在顯像的關鍵時刻,如果我走了,那陰兵肯定會殺了白虎,衝出這大和尚立下的陣法,那個時候生靈塗炭,我袁某人擔待不起這份罪孽。」
  他說拒絕了蔣詩雨,一誠也進來,二人就詢問該怎麼救我。袁北堂說想救我的話只有一個辦法,只不過需要她犧牲。
  蔣詩雨自然是滿口答應,她說只要能救我幹什麼都可以。袁師傅沉聲說:「剛剛我聽你說的應該一種蜘蛛降,這種蜘蛛煉製非常的邪惡,需要先將未出嫁的女子迷倒,再將氏盤腹蛛放入女子的口中,眼見著蜘蛛進入到了女子胃部的時候,立刻將女人殺死,這會讓蜘蛛在其身體內成長,直到吃掉了人體的血肉精魄後,那蜘蛛便會產卵。最後刨腹取卵,再將蟲卵以鬼魂祭祀,最後那卵會變成黑色,只要沾染到他人精血,雖隔千里,依然可殺人無形,但這蜘蛛將有個弱點,就是喜歡處女的鮮血,可以先用女子鮮血餵養一隻蜈蚣,隨後用金絲線把它釣出來。」
  蔣詩雨立刻一口答應,說著就回醫院著手去做。不過袁師傅喊住她說:「唯一的危險便是釣出來的蜘蛛十分凶狠,很容易反撲你,我不跟著你去,怕你救了大寶,自己卻死在那蜘蛛口中。」
  蔣詩雨的態度堅定,說一定要回去試試。因為一誠進了房間後始終躲在角落位置,她並未注意到一誠斷掉的手臂。便說:「有一誠師傅保護我,不會有事的。」
  袁北堂並沒有把一誠的犧牲告訴蔣詩雨,他是陣眼,怎麼可能不知道陣法被破,只不過一誠補上了陣法,他才會沒有多言。
  一誠也表示沒什麼問題,而這時的蔣詩雨跑過去拉一誠,也發現了那斷臂,可不管她怎麼詢問,一誠始終半字未提。
  可就當二人準備往回趕的時候出了問題,因為那萬葬口終於開了,地動山搖,虎嘯之聲更甚了,一誠告訴我當時他們被困在那整整三天的時間。袁北堂手持令旗,主持白虎大陣,與陰兵不斷的廝殺。
  那個時候天始終是灰濛濛,尤其在白虎丘這邊更像是籠罩了一層大霧,從外邊看,根本就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一誠說那是他所見過最慘烈的戰鬥。
  他們本非凡人,能夠看到巨大的白虎虛影面對十萬陰兵的廝殺,按照他所說,那當真屍骨如山,哀鴻遍野,被白虎撕碎的陰兵那就是魂飛魄散,殘肢斷骸掛滿了整個白虎丘。
  此時,袁北堂歎了口氣說:「戰鬥持續了三天,終於將那十萬陰兵打回了萬葬口,那白虎也身受重傷,從那以後那片地區不管是金還是鐵,都將會挖空,白虎大挫。後來一誠留在這裡善後,我和蔣詩雨一起回去救你,只是還是來晚了一步。」
  我嚥了口唾沫的問:「那後來呢?」
  「後來蔣詩雨以身飼蜈蚣,再用金線放入你口中釣出來了一隻拳頭大小的氏盤腹蛛,但我卻是大意了,沒想到那蜘蛛竟然受到屍氣的感染,奇毒無比,死後竟然屍化,一個不慎,讓它傷了蔣詩雨。」他歎了口氣。
  我當時就急了,抓著袁北堂的衣領憤怒的嚎著:「你幹什麼吃的,王一說你那麼厲害,你怎麼會讓它受到傷害!到底詩雨最後怎麼了?」
  袁北堂沒有對我動手,只是雙目平靜的看著我,此時她歎了口氣說:「後來我沒想到她竟然有佛家慧根,正因為那慧根才能保住她神魂不散,可雖是這樣她還是支撐不了太久,於是當她得知自己也會死的時候,我告訴她,那慧根能救你一命,所以。。。。」
  我發誓自己當時真的是拼盡渾身力氣,狠狠的掄向袁北堂的面部:「為什麼!為什麼要用她的命來救我!」眼淚刷刷的往下流,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接著開始嚎啕大哭。
  袁北堂瞪著眼說:「老子這輩子就挨了兩拳,一拳是你爺爺打的,這拳是你打的,真是特麼的欠你們家的人了。」
  「為什麼她會死,為什麼你不救她。」我哭著說。
  袁北堂忽然對著我的腦門狠狠就是一巴掌:「小王八犢子,我什麼時候說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