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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怨宅

  我拉了下蔣詩雨,走到老者身前,緩了口氣說:「老人家,這青天白日的,哪裡鬧什麼鬼啊。」
  「你不信?」老者將肩頭的柴和放下,很著急的說:「我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騙你們幹什麼,半個月前有一夥兒來登山的年輕人也去了那裡安營,說上面平整,視線還好。我不管怎麼勸,他們就是不聽,結果當天夜裡都死了。最近又有一對南方來的夫妻也因不聽我的話,家中有人平白丟了性命。」
  這就不對勁兒了,白虎銜屍雖說是煞局,但也絕對不可能一下子要了一群人的命,前文咱說過聚陽,人一多了陽氣就足,這個時候很難受到邪煞的侵害,不過也有一種例外,就是坐車、飛機、船、火車等交通工具,這種陽因腳下無根,所以陽火立不住,起不到辟邪的作用,所以說的哥見鬼,飛機失事,都是屢見不鮮。
  我也收起了之前的質疑,老人家表情嚴肅,一副急切而好心的樣子很是真切。我就問:「到底是怎麼死的?老人家您知道麼?」
  老者說:「我說鬧鬼就是鬧鬼,你可別產生什麼好奇心,真要是丟了性命,別怪我老頭沒提醒你。」說罷,他背著柴就向著山裡走去,留下我和蔣詩雨在風中駐足。
  怎麼辦?去還是不去?來這兒的目的就是將白虎銜屍變成虎踞龍盤,有灰仙的幫助,很容易把這裡的香火帶動起來,自然也算是幫助夜遊神一個大忙,結下這份善緣。可看那老者並不是在騙我的樣子。蔣詩雨皺著眉看向那白虎丘,說:「真的那麼奇怪嗎?為什麼我感覺不出有什麼不同啊。」
  我也開了慧眼,沒發現有何不同,加上自己、會點術法,藝高人膽大的就走向了虎丘,我勸了蔣詩雨別和我去,她說既然來了,不去看看怎麼行,何況她說自己可不想回去面對那個老道士,還說那老道士長得鼠頭樟腦,不像個好人。
  心想人家本體本來就是老鼠,能長成這樣就算是不錯了。接著我二人沒聽那老者的勸告走向了虎丘,剛到了丘陵下方時,就見山丘荒涼,怪石林立,除了到處透露著一股肅殺之氣外,這裡正好面對著風口,大風呼呼的刮。都知道白虎西方金,主殺伐,也是四聖獸中最有戾氣的一隻,更是風水當中的不祥之兆,凡是白虎不俯,均是殺禍不斷。
  可怪就怪在我們翻過了山丘,另外一側山坡凹陷的地方居然綠草草匆匆,要知道那裡可是殺氣最重的虎口啊,怎麼可能會有草木?要說這丘陵凹陷的虎口,足有三十幾米的寬度,當中凹陷出了一個大坑。
  忽然,蔣詩雨指著下方驚訝的說:「大寶你看,那裡好像西北的窯洞。。」
  她說話之前我也看到了。眼前的這種窯洞也稱做下沉式窯洞,做法是先就地挖下一個方形地坑,然後再向四壁窯洞,形成一個四合院。由於我在高處,所以向下俯視能夠清晰的看到全貌,不過在我看來,那倒是很像是陰宅。
  在內蒙也能見到窯洞這讓我很是吃驚,在我的印象裡窯洞應該是陝北才有的,而這處窯洞安放在了虎口的位置,就顯得更加奇怪了,既然看到了就不能放過,要是真有要怪作祟,除了它也算是積累功德了。
  與蔣詩雨快步下山,剛到了凹陷處的窯洞時就見到有一男女的中年人扛著行李要走,其中女人目光呆滯,雙眼哭的紅腫,身旁的漢子也是一臉的愁容。
  我和蔣詩雨走過去攀談:「大哥你好,我想問這是您的房子麼?我們是來登山玩的,剛巧路過,沒想到咱們這兒也能有窯洞,有點好奇,就想著今天借宿這裡,你看怎麼樣?」
  那男人這時候也是含著眼淚呢,聽說我說話,立刻搖頭道「真住不得啊,我們悔死了啊」說完,人已經受不了了,蹲在地上雙手捂頭哭了起來,看樣子很痛苦,那女人也是一樣,哭的更厲害了。
  我歎了口氣,知道這二人應該就是老者所說的礦區工人,家中遭了難,這才想著搬走。蔣詩雨走過去安慰著那女人,而我則與男人攀談了幾句,對方可能也是壓抑,沒幾句就把事情交代個清清楚楚。
  原來,這二人是兩口子,都是浙江人,來這邊打工的,正巧這兩年金價像是坐了火箭一樣上翻,男的就在這當地找了份兒金礦井下的夥計,一來呢賺的多點,二來呢,也是想著能偷點金子早日發跡。
  人到了此地,就開始尋住處,一看這窯無人,就想住下,結果就四處打聽得知這窯無主,自然是十分欣喜。剛開始始拾道,打算住進來,就見一個老頭就著急跑了進來,罵道,你們不要命了!這窯住不得!我看你們活膩了!
  夫妻倆一聽很不高興,生氣的問,為什麼住不得,這窯不是無主兒嗎?
  那老頭看夫妻倆不知死,還這麼不客氣,氣憤的罵道,你們要住就住,出了事不要怨我沒提醒你們,這窯鬧鬼!
  老頭罵完就氣呼呼的走了,只留下夫妻二人。
  讓老頭這麼一鬧,那夫妻兩人也有點怕,心裡就像堵上了什麼東西。但倆人一商量,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這樣吧,什麼神啊,鬼啊,只聽人說,但又有誰真見過?他們夫妻本就是走南闖北之人,膽子也比較大,就抱這僥倖的心理住了下來。
  這住頭幾日還沒什麼,一切正常,夫妻倆也就把老頭的話忘了。每天男的下礦井幹活,女的在礦區幫著做飯。
  大概是住進去四五天以後吧,這天晚上,天也黑了,男的下班也早,一家三口,點上蠟燭坐在土炕上吃起了晚飯。
  正吃著呢,他家的小姑娘說話了「媽媽,媽媽,那老婆婆怎麼不過來吃啊?」
  夫妻兩一聽都愣了,心想,哪來的老婆婆?都沒明白怎麼回事。倆個人奇怪的看著小姑娘。
  小姑娘一看大人這樣看著她,就睜大眼睛指著土炕的西北角說道「就那個老婆婆啊,老婆婆怎麼坐在牆角里不過來啊?」小姑娘奇怪的問著夫妻倆。
  這下,那夫妻倆可嚇壞了,但他們可真看不到有什麼老婆婆,男人不高興的對小姑娘罵道「瞎說什麼呢!吃你的飯!」邊說邊抬起手要打小姑娘,看樣子男人也有點心虛了,這樣做也是為了給自己壯膽。
  那小姑娘一見爸爸要打她,就委屈的哭了起來,那女人看著心疼,就哄起小姑娘,讓她好好吃飯,不要亂說話。
  小姑娘倒是聽話,也不說什麼了,就這樣三人誰也沒心情說什麼了,吃了飯就早早睡了。
  當夜無話,到第二天晚上,又是在吃晚飯的時候,小姑娘又說話了問道「媽媽,我們家什麼時候買的年畫啊?」
  男人一聽,奇怪的問道「什麼年畫?」
  小姑娘一聽,站在炕上,直著光光的黃土坯牆奇怪的說道「這不是嗎?這是位老奶奶頭髮都白了,這個是位老爺爺,鬍子好長好長,這是個姐姐,好漂亮啊。」小姑娘邊說邊比劃,在牆上指指點點的,就好像牆上真有什麼畫一樣。
  夫妻看著小姑娘的反常舉動,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了,不由的又想起了昨天小姑娘說的那奇怪話,當然還有那老頭說的話,兩個人現在也感覺到不對了,也不敢責罵小姑娘,哄騙了半天,終於讓小姑娘消停了下來。一家草草的吃了飯,就睡覺了,夫妻心照不宣都感覺到了不對,但這大晚上的,又都不敢提什麼,只好苦熬到了天亮。
  天亮後,夫妻一商量,看來這還真不能住,決定再堅持幾天就換地方走人。但又怕小姑娘出事,就讓女人留在家裡照顧娃娃,男人去礦上請個假。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到晚上做飯的時候,女人也發現了不對,她一看,自己家缸裡竟然一滴水也沒有。女人心裡明白,她早上剛挑滿的,怎麼會沒有呢?不用說,這窯還真鬧鬼。她想明白了也沒做聲,又出去挑了一擔水,把飯做了。等吃飯的時候就把這兒事告訴男人,倆人一商議,看來事真的很怪,那老頭說的話八成假不了,這窯洞不乾淨。
  當晚夫妻就決定,明天就搬家。
  第二天一早,男人就出去找車了,女人在屋裡收拾東西,小姑娘自己在院子裡玩,沒想到就出事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小姑娘爬到了窯頂上摔了下來,窯頂到地面有十多米高,小姑娘血濺了一地,人沒撲騰幾下就死了。
  等男人找回車的時候,看著死去的孩子,幾近昏厥,同時也大哭起來,直喊「怨我啊!怨我啊!」人就和瘋了一樣。
  孩子一死,夫妻當然是走不成了,忙活著孩子的後事又耽擱了好幾天,等孩子的事安頓好了,正準備走的時候就撞上了我們兩個。聽完事情的經過,我的心情很不好,畢竟那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啊,但他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夫妻倆好。
  就在三個人傷心的時候,山坡下來了一輛三驢車,我和蔣詩雨幫著夫妻倆裝起了車,覺得這也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送走了這對夫妻二人,我心裡翻騰,憤恨的看著破舊的窯洞,一字一句的說:「百!怨!困!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