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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弱點

  再看停在身旁的兩輛汽車,此刻也變成了扎紙活做成的奧迪。其實說到這個扎紙,簡單提一句。活人祭祀死者,扎紙燒的東西分很多種。例如驢、馬、牛、車等物體,陰魂收到後不是像人類所想的那麼使用,因為若想走在陽間,必須要將魂附著到這些器物身上。
  我抓到的螞蚱和蜘蛛也是同樣道理。因為昆蟲靈智低,所以才比較好附身。等我將一切處理妥當後又上了車。拿起一瓶礦泉水對著崔海的臉就潑了過去。
  「唉呀媽呀!有鬼啊!」崔海嚇得嗷嗷直叫。
  狠狠打了他一下:「別吵了。好好起來,繼續開車。」看他穩定後,我繼續說:「什麼也別問,你就開你的車。」
  他悻悻的踩著油門,鄉間的公路兩旁種植著垂柳,除了未見人影外,風景也是極美。又開了半個多小時後,路中央出現了一個老太太,她吃力的推著一台很像過去掃大街用的手推車。並且前面正好是一個上坡,我們車速降下來,都很擔心那老太太一時脫手,那車在給我們來個倒砸頭。
  「瑪德,這老太太干雞毛呢,靠邊點推不行麼!」崔海又摁住了車笛:「次奧次奧次奧!」他拍著方向盤罵。
  「別吵,把車窗打開。」我瞪了他一眼。
  「寶哥,我下去得了,瑪德。這一路上太晦氣了,剛剛見倆紙人,這回又來個老太太。」他叫囂著的樣子分明是想下去罵人。
  我皺著眉,心裡暗罵他就是傻逼,荒郊野嶺的推車?你以為她是賣冰棍的麼!後來我實在來氣,對著他的面部就是一拳。警告他再墨跡我就不管了!
  崔海給我打開窗戶,我把頭彈出去喊:「大娘,推什麼呢,這麼費勁?」
  「年紀大了,把一些家裡用不上的東西推出賣了。」老太太頭也不回的說。
  我問:「大娘啊,您都這麼大歲數了,兒女呢?」
  「老太太我孤家寡人一個了,兒女都不在了,可憐啊。小伙子,你看我這麼可憐,咋還不下來幫幫我一起推啊。」老太太繼續說。
  我笑了:「主要我不知道你這車裡是什麼,也不敢去幫你推啊。」
  老太太忽然不動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不看,大娘您慢慢推,我們不著急。」說完我立刻退回了車裡。
  崔海急著問我怎麼了,為什麼說那麼多奇怪的話。
  如果我猜的不錯,那車裡裝的就是昨天死去的三位同學,再裝上兩人,她就可以給兒子報仇了。我怕嚇到他就沒再多言,因為只是那老太太的速度確實很慢,一直快到了傍晚,老太太始終在前面推著,崔海也覺得了事情的不對勁,自然也不敢像開始那麼囂張。
  到了傍晚時遙遙望去,前方不遠處十字路口有警燈閃現,我心裡長呼了口氣,這回算是得救了。警察等同於陰間的陰司,對於鬼魅有著天然克制,而崔海明擺是受了詛咒,而我和他一起也吃了掛漏。
  與此同時,我們眼前的老太太居然不見了!警察對我擺擺手,崔海哆哆嗦嗦的把車停在路邊。搖下車窗時,警察敬了個禮:「前方橋樑斷了,已經禁止通行,要是去瀋陽的話順這兒往東走。」
  我們連忙道謝,心裡也是謝天謝地,這個黃皮子實在是太難纏了。警察走後,我長呼了口氣,很明顯剛剛是想把我們引到斷橋摔死,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有了警察攔路,我回頭看了眼崔海身後的陰靈,雖說依然緊跟著,不過凝實度卻虛化了很多。
  知道現在沒事兒了,讓他加大油門。如釋重負後,我們急速開到了瀋陽。到了市裡已經天黑了,三個小時的路程,我們開了整整快七個小時。先與崔海去了盛京醫院簡單處理了下傷口。等剛出了醫院,他就問我是否逃離了危險。
  我搖搖頭,哪有那麼容易。這種血海深仇,擺明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只要他一死,那接下來必然是劉若一。為了劉若一,我也不能讓他死。
  他猶如受驚的小鳥問我怎麼辦,就當我思索問題時,他的手機響了。崔海接通就哭了,原來打電話的是他爺爺。
  掛了電話後,崔海的爺爺讓我們去他家。要說這老頭本來大興安嶺農村的,老伴兒死後被接到瀋陽,可因為適應不了城市的環境,崔海的父親就在蘇家屯那邊買了塊兒地。讓老頭過上了田園生活。
  趁著夜色,我們開車去了蘇家屯,黃皮子折騰了一天,她也估計也得休息。因為我們這一路走來,我們到哪,陰靈就跟到哪,自然那黃皮子也在就周圍不遠處跟著,總之她就是盯著崔海不放。
  崔海的父親經常跑出遠門,他平時都來爺爺這裡住,聽他的意思,爺孫倆的感情比父子還要深。夜裡到了蘇家屯,他爺爺拿這個手電接我們。看模樣,雖說年近八十,可身子骨卻很硬朗。
  那崔海一見到爺爺就嚎啕大哭。說自己打死了黃鼠狼,被纏上了復仇。接著把事情一五一十和他爺爺講了一遍。
  老頭一聽,也驚得要命。他也是山裡人,對於民間的神鬼傳說自然信的不行,所以也慌慌張張的該怎麼辦,甚至還勸崔海出國避避風頭。
  怕老頭在一股火上來急成個腦血栓,我就自報家門,說是個陰陽先生。崔海也說了路上的經過,要是沒我,他就不能活著回來了。老爺子一聽,自然很感激。他爺爺家這邊我沒來過,現在叫什麼也記不得了。當時還沒有拆遷,都是一家挨著一家的農家院,只不過崔海他爺爺家的更為氣派點。當晚我畫了兩道符封在正門將陰靈暫時隔絕,算是安安穩穩的想睡個好覺。
  要說怎麼解決這件事兒,我還是比較糾結。除非殺了它,可殺了它又是作孽。不殺吧,這黃皮子肯定不能放過我們。在糾結中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他爺爺就把我敲醒了。推開門,看著老爺子一臉的憔悴,我心裡也不太好受,畢竟我和爺爺生活那麼多年,假如我遇到點事兒,爺爺肯定也會這樣的。
  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看得出,他們爺倆也是一夜未睡。老爺子接下來問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說實話,要說殺死黃鼠狼我倒是有個好辦法。可糾結就糾結在我想求個兩全其美。以前我爺爺給我講過,但凡山野精怪害人,靠的都是攝魂之術。好比這一路我們發生的事兒,對方無非也也是想傷了我們的魂。比如在民間經常聽人講起,某某人得罪了狐狸、黃鼠狼,然後回到家便胡言亂語,其實這就是狐鼠之輩對人施了攝魂操控之術。也就是說,旦凡狐鼠之輩不論修行多高,它們都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它們的真身。
  這意思就是不論他們修行多少年,只要一日未化為人形、證仙果,不管他是數百年,還是數千年。終歸也逃脫不了是個動物,只要找到他們的身體,自然什麼事就解決了。
  說起這個真身,諸位可曾記得西遊記裡的蜈蚣精,那老傢伙一撩開衣服,滿肚子的眼睛看的讓人噁心,可實力確實牛掰,孫悟空也奈何不得。但找到昴日星官那個大公雞,一亮本體,十分輕鬆愉快的拿下了蜈蚣精。還有新白娘子傳奇裡的某一集,蜈蚣精掉在雞窩裡,被嚇個半死。這都是因為本體的緣故,一物降一物,不管妖精再怎麼厲害,本體還是十分脆弱的。
  為了劉若一,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正好老爺子家裡擺放很多打獵的器械。我便對他說:「老人家,今天那黃鼠狼肯定還會來的。我知道您打獵有一套,由我在這兒看著崔海,您出去找那黃鼠狼的本體,但一定要記住不要傷它性命。」
  老爺子聽我這麼說,就開始準備工具打獵的工具。而我則陪崔海聊天,免得他太過緊張。按我的想法,那東西應會在夜裡陰氣勝的時候找上門來。可是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突然崔海把手裡的碗筷丟掉,一臉傻笑,腦袋對著桌子就猛磕了起來,一下下的重撞,砸的那是砰砰作響,整個人的表情就像瘋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