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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鬼集驚魂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當女子向我走近時,我這才發現她雙眼血紅,面如白灰,長舌頭外伸出一尺多長,在胸口打晃,典型的吊死鬼打扮。惡狠狠的看著我們兩個人,彷彿馬上就要衝上了一樣。
  這讓我渾身汗毛炸起,豆大的冷汗開始往下淌,三魂也丟了一魂半。倒抽了涼氣,目光求助的看向王一。因為我此刻不管是清靈咒還是道家八大神咒之一的「淨心咒」均全無任何效果。
  「不要害怕。」王一大步走向我的身前,完全也不躲不讓。讓我吃驚的是他竟然在解褲腰帶。那瀟灑勁兒活脫脫一個攔路的老流氓。我心裡害怕的緊,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是腳步也有點跟不上了,畢竟前面這位和可比之前捧著骨灰盒的女子嚇人多了。要不是王一在前面擋著,我恐怕早就掉頭逃命去了。
  那女鬼衝著王一咯咯的冷笑,怪聲怪氣的問道「怎麼我不好看嗎?為什麼你不誇誇我。」那笑聲讓人骨頭髮緊,脊背發涼。
  我現在青囊不在,要知道我們在外面跑陰宅,身上的純陽物也有很多,雖說殺鬼難度大點,但自保絕對沒問題。可無奈就無奈在今天竟然給忘在了易齋。
  我不由的退了一步。身前的王一面對女鬼冷笑:「你這算什麼,我還有更好看的呢!」說完一脫褲子,紅色三角褲頭往下一拉,眼瞅就要亮出傢伙事兒。
  那女鬼一見,驚退了好幾步,轉身消失在人群裡,最後只留下一句話「算你狠!」
  道路瞬間通暢,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隨即連忙跑到王一身前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王一冷笑說:「你剛剛害怕了。」
  我狡辯說:「沒,怎麼可能害怕呢。」
  王一說:「鬼能夠通過情緒感受到你是否怕他,一旦害怕陽火就弱,本來你已經弱到不能再弱了,一漏出膽怯就被她發現了。」
  我驚訝的環顧四周,荒郊野外的全是鬼。尤其身前跑過的追逐玩鬧的孩子,他們均是腳不沾地的飛奔。我緊張的說:「王師傅現在怎麼辦?趕緊跑吧?」
  「怕啥,我在這兒他們傷不了你。」王一撇了撇嘴笑著拍了我下。此刻和他在一起竟然讓我有種與爺爺一起出去看風水的錯覺,那個時候的爺爺就是這樣,無所不能,不管多麼難搞的煞局,總能轉危為安。尤其那自信笑容也是如出一轍。
  「謝謝。」我認真的說。
  他給了我張符紙說:「握在手裡,跟緊我就可以,不管看到什麼也當沒看見,鬼集過市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我重重的點頭。王一帶著我向前走,路上和我說了剛剛的凶險,那女的是吊死鬼,也是除了水鬼外怨氣最深的。她見我露出了膽怯,頓時便準備害我的命。可王一卻出了一記「混招」將對方嚇退。
  原來,鬼與人鬥,你越怕她越危險,只要當沒看到她,也就過去了。「混招」不屬於茅山道術,而是一種民間土辦法,也叫「髒招」要知道鬼畢竟是由人變得,雖說怨氣改變了心性,但可以說和人也是一樣的,人怕的東西有時候鬼也怕。紅褲頭上亮「傢伙事兒」面對女鬼絕對是又髒又噁心。可要是面對男鬼多半不太管用了。
  我聽得「漬漬」稱奇,按照我的想法,眼前這個老流氓還真是啥招都有。要是茅山派傳位他的掌教知道王一見鬼不是掐咒畫符而是亮紅褲衩,也不知道會不會在棺材裡氣的詐屍竄出來。
  青石板的小路很長,四周均是討價還價的人。王一給我的符好似能讓那些遊魂野鬼看不見我似的。這個時候我也注意到有一些手腕上纏紅繩的男子身邊站著名穿病服的青年正在與一些陰氣森森的男子進行著交易。對方遞給了金元寶,接著販陰人拿著放在嘴裡咬了下,笑嘻嘻的將一節紅繩遞給了男子。
  這種現象很多。並且四周敲鑼打鼓,還有一些賣藝的雜耍的,各種吆喝賣東西的。一些穿著花紅綠的老太太蹲在集市旁邊買東西,有的牽著馬,有的帶著丫鬟。而且多數人出手闊綽,真金白銀的往上丟,目的就是為了換取一些新鮮玩意兒。
  我心裡特別的緊張,一合計自己差點被賣了,就氣兒不打一出來。到底麻煩的源頭出在哪裡?怎麼就稀里糊塗的缺了大德了?
  小路向前走了三五分鐘,又有攔路了。此刻面前是一位穿著黑西裝的男子,對方五官清晰,一雙眼死死的盯著我,好似能看穿我一般。
  而且我手裡的符紙竟然緩緩的燃燒了!燙的我鬆開手,連忙追問:「王師傅,這咋回事?」
  王一看看他,又看看我。隨即說:「你們兩個的過節很深,辟陽符沒頂住怨念,所以他才來找你。」
  過節?這不就是因果麼?可試問我自己並沒有見過這麼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他讓我裝看不見走過去,可對方死死的盯著我,那怨毒的眼神分明就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他手裡拿著類似板磚的東西。我心裡還合計對方不是要拿磚頭拍我吧?
  就當我們擦肩時,男子忽然一錯身攔在我們中央。他先看向王一,語氣恭敬的說:「今日我和他遇見就是天意,還望上師能遵循天意。」
  「呸,什麼天意?天意就是讓老子救他。別這在這兒擋道,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這個人我保了。」王一冷哼。
  男子並不敢語氣過重,給我的感覺他好似怕王一似的。這也讓我想起他經常說的那句,捉鬼他是專業的,風水他是業餘的。可男子並不死心,繼續說:「烏龜王八鎖龍頭,寒江苦水日日流,三年本能入黃泉,奈何陽火度如年。」
  我在一旁聽的迷糊,這鬼看樣子打扮的比較時尚,可怎麼還拽上打油詩了?反過來看王一。見他沉吟半晌後說:「我知道了,三日後你來找我,事情我給你辦了。這人是我徒弟,不許你告他的陰狀。」
  男子忽然興奮的趴在地上,行了跪拜大禮,口中直呼:「謝上師。」
  臨別時,我見王一給了男子一張折成了三角的符。有驚無險的過了男子這一關。剛走出沒多遠,我問王一為什麼男子會說一首打油詩,王一冷哼說:「你自己做的好事兒還問我。」
  聽他這麼說我就迷茫了,連忙追問:「好事?我怎麼了?」
  王一不緊不慢的說:「這男子是龍靈陰龜裡的怨靈,寒江苦水是女人血,日日折磨了他。本來人家熬個三年就能入輪迴,可你竟然給他鎖在了王八殼裡,他能不恨你?」
  他有告訴我,一滴童子尿就能鎖住怨不外洩,可你竟然讓他浸泡在陰毒之中,怨鬼被折磨了不知多少時日,今日脫困了就來找我報仇,不過倒是不用擔心,按照他所說,三日後王一準備做場法事超度他一下,然後對方也答應不會告我的陰狀。
  不過我倒是慌了,誰知道這事兒是否與缺德有關?那陰靈陣,本來就是鎖住怨魂改變人的氣運,幫著人類服務。按照養陰的辦法,每日燒香供奉,讓他滴童子尿就是怕陰氣太盛反噬了家裡主人。
  一般遇到什麼困難,怨魂都會主動幫著你去解決,前提條件是供奉不能斷。按照張自道留下的風水齋志,那其中上面描述過「老人血可滋養怨魂,讓其念力增強,但卻極易反噬。」
  照這麼看,董女士肯定是沒按照規矩辦事。我心裡暗暗叫苦,今天要不是王一在這兒,可能因為那五千塊錢我就被徹底給害了。
  還沒等走出多遠,忽然便有人捧著冰糖葫蘆吆喝到了我們近前「賣冰糖葫蘆嘍,五顆串一顆,吃完了好上路嘍。」他又笑瞇瞇的問王一:「買不買,很便宜的。」
  王一卻冷冷的看向小販,神態嚴肅的說:「滾,別怪我打的你魂飛魄散。」
  小販頓時就急了:「你怎麼說話呢!不買就不買,罵我幹什麼!」又不依不饒的扯著脖子喊:「大家快來評評理!有這麼不講道理的麼,他憑什麼罵我。」
  王一猛的拍了下腦門,好似想起了什麼,顯得極其懊惱。我小聲問他怎麼了。他深吸了口氣:「他是想讓我拿五個人頭換他一個糖葫蘆,剛剛不小心竟然著了這野鬼道了。當時應該先敷衍下來好了。」
  這種撞鬼走陰集我是第一次遇見,王一說常有販陰人過來騙人命去換糖葫蘆,一顆增五年壽命,對於短命的販陰人來說絕對的有著致命誘惑。而王一剛剛的嚴厲拒絕,一下子暴露了我們的身份。
  四周陰風陣陣,一瞬間我們周圍聚滿了「人」四周指指點點,擺明了不讓我們過去。又有人說:「道歉,必須道歉。」
  我合計道歉就道歉吧,剛想開口。王一陰冷的說:「不想死別開口,你道歉了,就代表你錯了,錯了就要挨罰。」
  環顧周圍凶神惡煞的男男女女,我警惕的說:「那不道歉會怎麼樣?」
  「他們會衝上來撕碎了咱們。」王一說。
  「那豈不是怎麼招都是個死?」我激動的問。
  王一緩緩的撩起了衣服,在腰間亮出了當初何教授看到大驚失色的腰牌。他自語著說:「事到如今只能拼了,真沒想到文官屯的鬼集會那麼難纏。」
  我心裡全是一堆的疑問,忽然間他們人群中出現了一黃衣服的銀髮老太太。那老太太正是白天我背著過河的鬼魂。對方牽著驢車,整輛車上全是黃金。驢脖子上的鈴鐺極其清脆,不管是我們二人還是那些孤魂野鬼均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面容慈祥,急忙忙的趕著小毛驢,對周圍的人喊:「我兒子剛給我送的新錢,大家拿去分了吧,別再為難這孩子了。」